“淮川,你說呢?”
顧淮川沉默了一會兒,淡淡笑道:
“母親說得對,的確只是只野雞而已,就按您的意思辦吧。”
我錯愕地抬起頭,看見林萱嬌笑著撲進他的懷里。
而顧淮川從懷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鴿子蛋鉆戒,套進她的無名指,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深情吻上她的指尖。
那個戒指前幾天我在電視上見過,價值兩個億。
我看看手上的已經(jīng)發(fā)黃發(fā)黑的普通戒指,這還是我們戀愛一周年的時候,顧淮川送給我的。
不貴,幾百塊,可我當時卻高興地像個傻子,即使它連純銀的都不算,已經(jīng)嚴重掉色,但我也舍不得摘下。
我藏在角落里,像個見不得光的偷窺者,看著他們十指緊扣,笑著飲下賓客敬來的酒。
明明是敬給兩個人的酒,顧淮川卻悉數(shù)幫林萱擋下,然后遞給她一杯果汁,溫柔道:
“你酒精過敏,喝這個?!?/p>
而林萱像個被寵愛的小公主,羞澀又幸福地靠在他肩膀:
“淮川,你真好?!?/p>
顧淮川胃不好,從前他如果有酒局,都是我去幫他擋,寧肯自己喝到胃出血,也舍不得他沾一滴酒,就這么精心呵護了三年。
可現(xiàn)在,他卻為了呵護另一個人,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
顧淮川今天應(yīng)該是極開心的,我從沒見過他喝這么多的酒。
很快他就喝多了,林萱扶著他去了樓上的客房。
我知道此時離開才是明智的選擇,可當我反應(yīng)過來時,卻已經(jīng)站在了他們的房門外。
房門沒有關(guān)緊,里面隱隱傳來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我顫抖著給顧淮川打去電話,過了十幾秒才接通。
顧淮川聲音沙啞,呼吸粗重:
“阿星,怎么了?”
“顧淮川,我們結(jié)婚吧,我可以不要彩禮,也可以不要房子,你現(xiàn)在回來,我們立馬去領(lǐng)證,行嗎?”我哭著說道。
我明白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犯賤和沒有尊嚴,但愛有時就是會讓人放棄自尊。
只要你現(xiàn)在停下,只要你出來,只要你立馬回到我身邊,我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顧淮川沉默了一瞬,無奈地笑道:
“傻丫頭,哭什么?我又沒說不娶你?!?/p>
“可是母親還躺在醫(yī)院里,我現(xiàn)在沒有心情結(jié)婚,也不愿意委屈你,等母親身體好些,我多賺一些錢,買了房子和車子,就把你風風光光娶回家,乖,你再等等我?!?/p>
“我的兼職今天大概會忙到很晚,就不回去了,你自己在家鎖好門,等我回去給你帶好吃的?!?/p>
他驟然發(fā)出一聲壓抑的悶哼,快速地掛斷了電話。
同時,屋里的聲音越來越激烈和不堪入耳。
我麻木地放下手機,任憑淚水滾落。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水沖刷在臉上,又一遍遍被淚水代替。
我突然覺得好累,頭也越來越重。
倒在地上失去意識前,我想,顧淮川,我再也不會等你了。
再睜眼,已經(jīng)是第三天傍晚。
我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護士告訴我,是路過的好心人把我送來的。
我點開手機,顧淮川沒有給我發(fā)過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