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的命，何時輪到你指手畫腳？」我捏碎掌心的血玉，三千青絲瞬間化作血色曼陀羅。
魔宮穹頂轟然倒塌，碎冰裹挾著天兵頭顱砸落在地，「既然天道不容妖族，
那便讓這六界——」「與本宮同葬！」1 血瞳覺醒第1小節(jié)我睜開眼時，漫天都是桃花。
花瓣落在睫毛上，癢癢的。我抬手去揉，卻摸到滿臉干涸的血跡。喉嚨里像塞著燒紅的炭，
連吞咽都帶著血腥氣?！感∧镒有蚜?？」沙啞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我抬頭，
看見個枯瘦老頭蹲在樹杈上，正往嘴里塞野果。他腰間掛著串獸牙，
其中一枚泛著詭異的紫光。「這里是...」我剛開口，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涌來。三日前，
我被最信任的護(hù)法背叛，鎖進(jìn)鎮(zhèn)妖塔第七層。那老匹夫說要取我心頭血，煉就長生丹藥。
塔身崩塌時，我祭出最后的妖力，卻被天雷劈中——「姑娘莫怕，」老頭跳下來，遞來水囊，
「這里是青丘秘境，你被天雷劈落時，正巧砸在老朽的藥田。」我接過水囊，
指尖觸到他掌心的老繭。那是常年握劍的手?！改闶钦l？」我不動聲色地后退半步，
妖氣在丹田蠢蠢欲動。老頭突然笑了，露出缺了顆門牙的嘴：「老朽青丘狐族長老，
不過如今族里只剩我這把老骨頭?！顾D(zhuǎn)身掀起茅屋簾子，「進(jìn)來吧，
你體內(nèi)的天雷之力還未散盡?！姑┪蓐愒O(shè)簡陋，墻角堆著半人高的藥簍。
我瞥見案頭泛黃的獸皮卷軸，墨跡未干的符咒在月光下泛著微光?！改闶軅惠p，」
老頭往陶罐里丟了把藥材，「尤其是眼睛?！刮颐接已鄣目噹?，心下一驚。鎮(zhèn)妖塔崩塌時，
護(hù)法的銀針刺穿了我的右眼?！竸e碰，」老頭按住我的手，
「老朽用九尾狐的妖丹替你續(xù)了眼脈，只是...」他突然湊近，
渾濁的瞳孔里映出我蒼白的臉，「姑娘可知道自己是什么血脈？」我渾身一僵。
妖族血脈論等階，我身為狐族分支赤焰狐，向來被正統(tǒng)九尾狐瞧不起。但此刻，
老頭的目光卻讓我想起三百年前，妖王宴會上那道陰冷的視線?！改闵砩嫌猩瞎叛蟮臍庀?，
」老頭從懷里掏出面青銅鏡，「尤其是這雙眼睛。」鏡面映出我的容貌。左眼漆黑如墨，
右眼纏著繃帶，血珠正順著繃帶往下淌。「三日前天雷劈落時，你的右眼閃過血光，」
老頭壓低聲音，「那是千年前血瞳妖后的標(biāo)志?！寡?。這個名字像把刀，
戳進(jìn)我混沌的記憶。傳說她以凡人之軀屠盡仙界，最終被六界大能聯(lián)手封印。而我的母親，
正是在封印之地誕下我后暴斃?！覆豢赡?，」我攥緊銅鏡，「血瞳妖后早已魂飛魄散?！?/p>
「可你體內(nèi)的天雷之力，」老頭突然扯開我的衣襟，露出鎖骨處的紅痣，
「與妖后的命紋一模一樣?！刮液粑粶?。那枚紅痣是天生的，母親說這是赤焰狐族的印記。
但此刻，它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紫光，像只睜開的眼睛?！皋Z隆——」驚雷在屋外炸響。
我望向窗外，只見烏云翻滾，血色閃電撕開夜幕?！杆鼈儊砹?，」老頭抄起墻角的桃木劍，
「那些要取你性命的人?！乖洪T被踹開的瞬間，
我看清為首的人腰間玉佩——正是背叛我的護(hù)法。他身后跟著數(shù)十名天兵，
銀甲在雷光下泛著冷光?！附怀鲅笱}，饒你不死！」護(hù)法抽出佩劍，劍尖直指我喉嚨。
我摸向腰間，卻發(fā)現(xiàn)妖刀不知去向。渾身的妖力被天雷壓制，連指尖都在發(fā)抖?！缚炫?！」
老頭突然將我推向密道，自己持劍沖出門去。劍刃與銀甲相撞的脆響中，
我聽見他最后的嘶吼：「帶著妖后的血脈...活下去！」密道盡頭是斷崖。
狂風(fēng)卷著桃花撲面而來，我踉蹌著后退，卻踩碎了滿地的獸骨。「原來你在這里?！?/p>
護(hù)法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轉(zhuǎn)身，看見他提著老頭的頭顱，血順著劍鋒滴落?！笟⒘宋遥?/p>
我咬破舌尖，腥甜在口腔蔓延，「你得不到想要的。」護(hù)法笑了，
那笑容像條吐信的毒蛇：「別急，等取出你的心頭血，我會讓你親眼看著——」
他的話戛然而止。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斷崖下升起血色光柱，直沖云霄。
桃花被卷入光柱，瞬間化作齏粉。「這是...」護(hù)法瞳孔驟縮。我感到右眼劇痛，
繃帶下有溫?zé)岬囊后w滲出。當(dāng)血珠墜入光柱的剎那，天地突然靜止。「本宮的血脈，
豈是爾等能覬覦的？」陌生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我看見斷崖下的血霧中，
浮現(xiàn)出九條血色狐尾。每根尾尖都綴著猩紅的寶石，在雷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光。
護(hù)法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我低頭，看見他的銀甲開始融化，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
天兵們紛紛跪地，七竅流血而亡。「不...」護(hù)法癱倒在我腳下，「你不是被封印了嗎？」
血霧凝聚成虛幻的身影。那女子身著赤金長袍，發(fā)間插著白骨簪子。她的右眼是純粹的血色，
沒有瞳孔，卻能洞穿人心?！阜庥?？」她冷笑，指尖撫過我右眼的繃帶，
「不過是本宮給那群螻蟻的玩笑?！箘⊥丛俅我u來。我捂住眼睛，聽見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
當(dāng)我再次睜眼，世界變成了血紅色?！脯F(xiàn)在，」血瞳妖后俯身，將護(hù)法的頭顱踩成肉泥，
「該讓這六界——」「償還當(dāng)年的債了?！箍耧L(fēng)驟起，血色光柱沖天而起。我最后看見的，
是漫天飄落的桃花，在血雨中化作點點星火。2 妖后歸來第2小節(jié)我在劇痛中醒來時，
掌心正插著半截白骨。那骨頭泛著青紫色的光，像是從九幽黃泉里撈出來的。我想拔出來，
卻發(fā)現(xiàn)指尖已長出半寸長的利爪，皮膚下青筋虬結(jié)如活物。「別碰它，」
沙啞的女聲在耳畔響起，「這是本宮留給你的見面禮。」血瞳妖后的虛影浮現(xiàn)在白骨上方。
她赤足踩在虛空中，九條狐尾卷起滿地桃花，每片花瓣都燃燒著幽藍(lán)火焰?！改闶钦l？」
我盯著她的血瞳，發(fā)現(xiàn)自己的倒影在其中不斷分裂，最終化作千萬個支離破碎的我。
「我是你，你也是我，」她伸手觸碰我的眉心，記憶碎片如利刃刺入腦海，
「千年前被六界背叛的...」「妖后！」山巔突然傳來轟鳴。我抬頭，看見云層裂開縫隙，
十二道金色鎖鏈裹挾著仙雷砸落。鎖鏈末端的青銅巨鎖上，刻著我從未見過的古老符文。
「看來仙界的老東西們坐不住了，」妖后冷笑，狐尾掃過我的傷口，「正好，
讓他們看看血瞳的力量。」劇痛突然消失。我站起身，發(fā)現(xiàn)白骨已融入掌心，
皮膚下流轉(zhuǎn)著暗紅色的紋路。當(dāng)?shù)谝桓i鏈砸來時，
我本能地抬手——血紅色的妖氣凝聚成盾。鎖鏈撞上護(hù)盾的瞬間，山巔被掀飛半邊。
我看見云層中露出的金色宮殿，琉璃瓦上站滿了持劍的仙人?！笍s神衛(wèi)聽令！」
威嚴(yán)的聲音從云端傳來，「誅殺血瞳妖后，永絕后患！」三百名銀甲仙人踏劍而下。
他們眉心都點著朱砂，那是傳說中能破妖法的「凈世印」。「三百螻蟻，也敢自稱弒神？」
妖后虛影融入我體內(nèi)。我的右眼突然迸發(fā)出血光，天地在這光芒中扭曲成漩渦。
最前排的仙人連人帶劍被吸進(jìn)漩渦。慘叫聲中，他們的身體化作齏粉，
劍器則被血光熔成鐵水，倒灌進(jìn)后方仙人群中。「破魔陣！」領(lǐng)頭的仙人拋出八卦鏡。
鏡面映出我的倒影，卻瞬間被血瞳反噬，裂紋如蛛網(wǎng)般蔓延。我輕笑一聲，妖氣凝成血劍。
當(dāng)劍刃穿透那仙人喉嚨時，他眼中的驚恐清晰可見：「不可能...你明明被...」
「被封?。俊刮姨嫠f完，血劍絞碎他的金丹，「三百年前你親手將本宮釘在誅仙柱上時，
就該想到今日?！褂洃浰槠俅斡縼?。誅仙柱上的鎖鏈穿透琵琶骨，
無數(shù)仙人用劍刺進(jìn)我的心臟，為首的正是此刻死在我腳下的——「玄機(jī)子！」云端傳來驚呼。
我抬頭，看見玉皇大帝站在九重天闕前，冕旒下的臉鐵青如鐵。
「玄機(jī)子不過是本宮棋盤上的螻蟻，」我踏出半步，山巔在腳下崩裂，「玉帝老兒，
你當(dāng)年挖走本宮右眼時，可曾想過它會重生？」玉帝身后的二十八星宿突然聯(lián)手結(jié)陣。
我感受到磅礴的仙力從陣眼涌出，卻在觸碰到血瞳的瞬間被染成血色?！笡]用的，」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跡，「六界之中，唯有至純至惡之物能傷本宮。而你們...」
「早就臟透了?！寡鉀_天而起。我聽見無數(shù)仙人的慘叫，看見九重天闕在血雨中融化。
當(dāng)玉帝的龍袍被血光撕碎時，他終于露出驚恐的神色：「你究竟想怎樣？」「本宮想...」
我抬手抓住玉帝的脖頸，指尖的利爪穿透他的喉嚨，「讓這腐朽的仙界——」「陪葬！」
山崩地裂的轟鳴中，我睜開眼。掌心的白骨已化作粉末，山巔的景象卻還在眼前揮之不去。
「那是本宮的記憶，」妖后的聲音變得虛弱，「也是你的宿命?！刮彝蜻h(yuǎn)處，
發(fā)現(xiàn)自己竟站在青丘秘境的入口。月光下，成片的狐族尸體倒在血泊中，
每具尸體的眉心都插著金色的箭簇?！溉倌昵?，仙界借故屠盡青丘狐族，」妖后虛影浮現(xiàn)，
「因為他們害怕九尾狐血脈與血瞳之力融合?！刮叶紫律碜樱讣鈸徇^一具幼狐的尸體。
它的尾巴還未完全長成，傷口處殘留著玉帝龍紋的氣息?！脯F(xiàn)在，」
妖后將最后一縷妖氣注入我體內(nèi)，「去取玉帝的頭顱，祭奠你的族人。」劇痛再次襲來。
我蜷縮在地，聽見骨骼斷裂重組的脆響。當(dāng)月光再次照在身上時，我已長出九條血色狐尾，
每根尾尖都綴著玉帝的龍鱗?！高@才是真正的你，」妖后消散前輕笑，「血瞳妖后，
六界的噩夢?！股斤L(fēng)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我站起身，右眼的血瞳倒映著仙界方向。
九重天闕的輪廓在云層后若隱若現(xiàn)，那是我下一個要碾碎的目標(biāo)。
3 混沌之戰(zhàn)第3小節(jié)我踩著破碎的云層，九根狐尾掃過星辰。每走一步，
腳下的云絮就被染成血色，在仙宮投影出扭曲的陰影?！秆螅 鼓咸扉T轟然洞開，
十萬天兵列陣而出。他們的槍尖都纏著白蛇，蛇信吞吐間噴出腐蝕性毒液。
我認(rèn)出那是當(dāng)年鎮(zhèn)壓青丘的「蝕骨軍」，蛇群鱗片上還刻著母親的名諱?！溉倌昵?，
你們用這些蛇啃食我族幼崽，」我抬手捏碎最近的白蛇，毒血順著指縫滴落，
「今日就用它們的皮，給玉帝老兒做裹尸布?！寡珤哌^軍陣，十萬天兵同時捂住心口。
他們的鎧甲縫隙里鉆出白蛇，從七竅鉆入體內(nèi)，在慘叫聲中啃食臟腑?！改跽?！」
托塔天王持玲瓏寶塔殺來。塔身刻著萬佛真言，卻在觸碰到血光的瞬間，
每尊佛像都裂開血口?！咐罹?，你兒子哪吒的骨頭還在我洞府當(dāng)鎮(zhèn)紙，」我反手揮出血劍，
斬斷他的右臂，「要不要本宮幫你招魂？」天王的慘叫聲驚起九重天闕的仙鶴。
我望著漫天白鳳，突然想起三百年前，正是這些仙禽啄食了青丘最后的狐族?！膏Α?/p>
為首的白鳳唳叫著俯沖。我指尖凝聚血珠，卻在觸及它的剎那愣住——白鳳的爪子上，
拴著半塊殘破的玉佩。那是母親的遺物。「你是...」我伸手觸碰白鳳，卻被它啄破掌心。
鮮血滴在玉佩上，浮現(xiàn)出母親臨終前的畫面：她跪在誅仙臺下，渾身是血卻仍在笑。
「我的孩子，帶著妖后的血脈活下去，」她將玉佩塞進(jìn)襁褓，「等你長大，替娘親看看——」
畫面突然被血色吞噬。我抬頭，看見白鳳眼中映出的自己：右眼淌血，
九根狐尾正在瘋狂生長，每根尾尖都纏繞著天兵的腸子?！改赣H...」我呢喃著，
指尖撫過玉佩裂痕。當(dāng)白鳳再次撲來時，我沒有躲閃，任由它啄穿我的喉嚨。劇痛中，
白鳳突然發(fā)出哀鳴。它的羽毛開始燃燒，化作母親的虛影將我擁入懷中?！负⒆樱?/p>
不要被仇恨吞噬，」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記住，你流著的——」「是我的血！」
仙宮深處傳來炸雷般的怒吼。我轉(zhuǎn)身，看見玉帝踏著破碎的凌霄寶殿而來，
他的龍袍下露出腐爛的軀體，每片鱗甲都嵌著青丘狐族的頭骨?！改阃盗吮緦m的右眼，
又屠我族人，」我舔掉嘴角的血，「現(xiàn)在還敢用這副鬼樣子示人？」
玉帝的腐爛手掌按在云頭上，整片天空突然凝固。我感到渾身血脈逆流，
骨骼在仙力鎮(zhèn)壓下發(fā)出哀鳴。「你以為吸收了血瞳就能無敵？」玉帝張開嘴，
從中爬出密密麻麻的蠱蟲，「當(dāng)年本宮用十萬妖丹煉制的噬心蠱，今日就讓你嘗嘗——」
他的話戛然而止。我低頭，看見自己的指尖已穿透他的喉嚨。血瞳倒映出他驚恐的臉，
蠱蟲在我的妖氣中化作膿水?！副緦m說過，」我捏碎他的喉骨，「六界之中，
唯有至純至惡之物能傷本宮?！褂竦鄣慕鸬ぴ谖艺菩奶鴦印．?dāng)我將它吞下時，
九根狐尾突然暴漲百里，每根尾尖都綻放出蓮花形狀的血焰。「不！」玉帝的元神想逃，
卻被血焰纏住。我看著他的魂魄在火焰中扭曲，突然想起母親玉佩上未說完的話。
「你流著的...」我輕聲重復(fù)，「究竟是什么？」血焰轟然炸開。我站在玉帝的尸骸上，
望著九重天闕在血雨中崩塌。十萬天兵的尸體化作肥料，滋養(yǎng)著從裂縫中長出的曼陀羅花。
「妖后！」破碎的云層里傳來微弱的呼喚。我轉(zhuǎn)身，
看見白鳳正用翅膀護(hù)住個瑟瑟發(fā)抖的小仙娥。那女孩腰間的玉佩，與母親遺物嚴(yán)絲合縫。
「你是誰？」我踩著玉帝的頭骨逼近。白鳳突然張開翅膀，
露出女孩額間的朱砂痣——那是九尾狐族的印記?！改镉H...」女孩撲進(jìn)我懷里，
「我終于找到你了?！刮业耐左E然收縮。她的眼睛是純粹的銀色，沒有瞳孔，
卻映出我此刻的模樣：九條血色狐尾，眉心多了枚龍鱗形狀的紅痣。「這是...」
我顫抖著撫上她的臉，「你是我的女兒？」白鳳突然發(fā)出凄厲的鳴叫。它的身體開始燃燒，
化作母親的虛影再次出現(xiàn)。「孩子，她是你三百年前的轉(zhuǎn)世，」虛影將女孩推向我，
「帶著她離開，去尋找——」天空突然撕裂。我抬頭，看見混沌深處伸出無數(shù)只眼睛。
每只眼睛都散發(fā)著與血瞳同源的氣息，在它們中央，漂浮著半塊染血的玉佩?！改鞘?..」
我瞳孔驟縮。玉佩上的紋路，竟與掌心的白骨印記完全吻合。
4 血瞳之謎第4小節(jié)混沌中的眼睛突然睜開，每只瞳孔都映出我的倒影。
玉佩碎片發(fā)出嗡鳴，與我掌心的白骨印記產(chǎn)生共振，
在虛空中拼出完整的圖案——那是被斬成兩段的東皇鐘。「娘親小心！」女兒突然撲過來，
銀瞳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符文。我感到背后傳來刺骨寒意，轉(zhuǎn)身看見一只巨眼正噴出黑色火焰，
所過之處空間寸寸湮滅。「九幽冥火？」我冷笑，九條狐尾卷起女兒瞬移到安全處，
「當(dāng)年本宮用這火焰焚盡三十三重天，如今倒成了你們的依仗？」巨眼突然分裂成千只小眼，
每只都射出鎖鏈。我抬手凝聚血盾，卻發(fā)現(xiàn)鎖鏈穿透護(hù)盾直接刺向女兒。
銀瞳女孩指尖綻放金光，在身前畫出太極圖案，鎖鏈碰到金光瞬間融化成血水。
「你究竟是誰？」我按住她顫抖的肩膀，「為何會東皇鐘的鎮(zhèn)魔印？」「我...」
她突然捂住太陽穴，銀瞳中浮現(xiàn)出三百年前的畫面：襁褓中的嬰兒被白鳳叼著穿越時空，
混沌裂縫里傳來母親的聲音——「帶著這半塊玉佩去找你父親，他在...」
畫面被血色吞噬。我望著女兒額間的朱砂痣，突然想起三百年前被玉帝挖走的右眼，
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她的銀瞳中央?！冈瓉砣绱?，」我握緊玉佩，
「你是本宮用右眼輪回轉(zhuǎn)世的女兒，而這玉佩...」「是東皇鐘的鑰匙！」
混沌深處傳來蒼老的龍吟。我抬頭，看見破碎的東皇鐘懸浮在無數(shù)眼睛中央，
鐘身上的九道裂痕正在吸收玉帝的尸骸。「三百年前你毀了本宮的鐘，」
東皇太一的虛影從鐘內(nèi)浮現(xiàn)，「今日就用你女兒的血重鑄！」巨眼同時噴出幽冥火，
將女兒籠罩其中。我撲過去想要救援，卻被看不見的屏障彈開。女兒的銀瞳開始變黑，
皮膚下浮現(xiàn)出東皇鐘的紋路?！覆?！」我瘋狂轟擊屏障，「本宮不準(zhǔn)你碰她！」
「你以為血瞳之力無人能破？」東皇太一冷笑，「當(dāng)年本宮用十萬妖族魂魄煉就這雙眼睛，
就是為了今日——」他的話突然卡住。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看見女兒正將右手按在東皇鐘的裂痕上。銀瞳中射出的金光，
竟與鐘內(nèi)封印的混沌之力產(chǎn)生共鳴。「娘親，」她轉(zhuǎn)頭對我笑，「我想起來了?！?/p>
整個混沌空間突然劇烈震動。東皇鐘的裂痕開始愈合，鐘身上浮現(xiàn)出從未見過的古老文字。
女兒的身體化作光點融入鐘體，最后只剩下半塊玉佩懸浮在空中。「不可能！」
東皇太一的虛影開始崩潰，「她明明是...」「她是東皇鐘的劍靈，」我接住玉佩，
血瞳倒映出鐘內(nèi)女兒的元神，「也是本宮與東皇太一的...」「女兒?！乖捯粑绰洌?/p>
東皇鐘發(fā)出震天轟鳴。鐘體完全修復(fù)的瞬間，所有眼睛都被吸入鐘內(nèi)。我感到一股巨力拉扯，
再次睜眼時已站在青丘廢墟之上。月光下，東皇鐘靜靜懸浮在藥田中央。
女兒的元神從鐘內(nèi)飄出，銀瞳變回漆黑，額間的朱砂痣化作東皇鐘的微型投影。「娘親，」
她撲進(jìn)我懷里，「父親說...」「噓，」我捂住她的嘴，「有些真相，留在鐘里更好?！?/p>
遠(yuǎn)處傳來仙鶴的唳叫。我抬頭，看見白鳳正銜著半塊玉佩飛來。
當(dāng)兩塊玉佩合成完整的東皇鐘形狀時，青丘廢墟突然綻放出萬道金光?！高@是...」
女兒瞪大眼睛。金光中浮現(xiàn)出六界地圖，每個關(guān)鍵點都閃爍著血瞳印記。
我認(rèn)出那是當(dāng)年妖后布下的殺陣，只要東皇鐘共鳴，六界將在瞬間化作血海。
「娘親要做什么？」女兒抓住我的衣角。我撫摸著她的頭發(fā)，
指尖撫過她后頸的胎記——那是東皇太一的龍鱗形狀。「娘親要讓這六界，」
我抬頭望向仙界方向，「為他們的罪孽付出代價。」東皇鐘突然發(fā)出嗡鳴。
我看見玉帝的金丹從體內(nèi)飛出，化作燃料注入鐘體。女兒驚恐地后退，
卻被我的狐尾輕輕纏住?！竸e怕，」我將她抱進(jìn)懷里，「娘親會保護(hù)你，永遠(yuǎn)?！?/p>
鐘聲響徹天地的剎那，六界地圖開始燃燒。我低頭，看見女兒的銀瞳中倒映著燃燒的仙界，
以及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神情。5 六界覆滅第5小節(jié)東皇鐘的轟鳴震碎了九幽黃泉。
我抱著女兒站在青丘廢墟中央，看著六界地圖上的血瞳印記逐個亮起，
每盞燈都代表著一座仙宮的覆滅?！改镉H，停下吧！」女兒突然咬住我的手腕，「父親說過，
東皇鐘會吞噬所有生靈！」她的銀瞳倒映著燃燒的南天門，玉帝的龍椅正在火海中化為灰燼。
我感受到鐘體傳來的饑渴，那是十萬妖魂在索要祭品?！柑t了，」
我撫過她后頸的龍鱗胎記，「從他們屠盡青丘那日起，結(jié)局就注定了?！圭娐曂蝗蛔冋{(diào)。
我低頭，看見女兒掌心浮現(xiàn)出東皇太一的印記。那老東西的聲音從鐘內(nèi)傳來：「殺了她，
鐘靈消散后，你就能掌控混沌！」劇痛從心臟蔓延全身。
我意識到這是東皇太一的詛咒——若不殺死女兒，我的元神將被鐘吞噬?！竸邮职。 ?/p>
女兒將我的利爪刺向自己心口，「父親說這是唯一能阻止你的辦法！」
我的指尖穿透她的衣衫，卻在觸及皮膚時停住。
三百年前母親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帶著妖后的血脈活下去，替娘親看看...」
替娘親看看什么？鐘內(nèi)傳來女兒的輕笑。她的元神脫離肉體，化作光點融入我的血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