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伴著呼吸聲入睡。
今天經(jīng)歷了太多，情緒起伏不定，本以為晚上定要做個噩夢，誰知一覺睡到天明。
沈昭回想昨晚的夢境，一片朦朧中，他仿佛置身溫泉云海，輕柔暖洋將他抱在懷里，醒來時還有些戀戀不舍的恍然。
手機電量耗盡，插上電源開機，沈昭點進聊天框，通話結(jié)束提示下有兩條信息。
【凌晨4:20】
【阿清：好好休息，張哥會給你們送早餐和水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訴他?！?/p>
【阿清：你醒的時候我可能在睡覺，沒法及時回復，提前說一聲早安?！?/p>
白清霧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沈昭手指微動。
【早安。】
想了想，又發(fā)了個表情包。
【貓貓貼貼.jpg】
“是朋友嗎？”
沈昭抬頭，對上女人的視線后連忙起身，來到病床旁，遲疑，“……嗯。”
“感覺怎么樣？有哪里不舒服嗎？”
女人的眉眼與沈昭像了六分，線條柔和，剛做完手術面色虛弱，卻比以前好了太多，看出沈昭的停頓也不戳破，觀察四周。
“這里是？”
沈昭俯身替她掖了掖被角，“一家私人醫(yī)院，昨晚你的病情惡化暈了過去，現(xiàn)在剛做完手術，需要好好休養(yǎng)?！?/p>
女人欲言又止，“這里一看就很貴，阿昭，你哪來的錢？”
沒有疾言厲色，她只怕沈昭因她而被騙。
沈昭望著女人的眼睛，安撫道，“我認識了一個…朋友，錢是他借給我的，別擔心，安心養(yǎng)病，平時我不在會有護工照顧你?！?/p>
女人沉默，自從他生病，沈昭每次來看望都是滿身疲憊，雖然盡力遮掩，可當母親的，怎么會不了解自己的孩子？
很多次想放棄治療，沈昭努力辛苦的樣子又讓她說不出口，想到剛睜眼時看見的畫面，他面色紅潤，是少見的溫柔。
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嘆息，“阿昭，要好好謝謝人家，對方可能什么都不缺，但做不做是你的態(tài)度?！?/p>
沈昭移開視線，“嗯?！?/p>
他自己都是白清霧的了。
捕捉到沈昭淡紅的耳尖，女人眸中復雜，最終囑咐了一句，“好好與朋友相處?！?/p>
女人不是什么都不懂，只看這私人醫(yī)院就知道沈昭口中的朋友身份不簡單，而且這個朋友，真的只是‘朋友’嗎？
敲門聲打破沉默。
沈昭起身，“早餐到了，我去拿?！?/p>
女人閉上眼睛，只點點頭。
等一頓飯吃完，她道，“我這里沒什么事，你下午就回學校吧，別耽誤學習。”
“好?！?/p>
離開時，沈昭看了眼時間，手機沒來消息，白清霧應該還沒醒。
……
回到學校已經(jīng)是下午，沈昭推門進來時周宜剛剛下播，嘴里抱怨，“一塊錢都舍不得掏，天天白嫖，沒錢看什么直播？”
發(fā)現(xiàn)沈昭時話已經(jīng)收不回來了，咳了兩聲，尷尬道，“你回來了，怎么不敲個門？”
沈昭掛上鑰匙，“我以為你在上課?！?/p>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周宜下午有一節(jié)導師的論文指導課，他不是喜歡打聽的人，點到為止。
周宜羞惱，認為沈昭在嘲諷他不務正業(yè)，不就逃個課，有什么大不了的？
眼尖地發(fā)現(xiàn)沈昭換了衣服，驚訝道，“你昨天去哪了？一晚上沒回來，連衣服都換了？”
宿舍隔音不好，聲音稍微大點走廊的人都能聽到，不知情的還以為在暗指什么。
沈昭不在乎他意有所指的態(tài)度，“有點事，已經(jīng)解決了?！?/p>
再具體的就沒必要說了。
周宜眼睛一轉(zhuǎn)，半開玩笑，“不會去見大哥了吧？”
“直播的水很深，大哥給你刷那么多見個面也是應該的，不過千萬別讓其他的哥姐和粉絲知道，被扒出來就完了?！?/p>
“……”收拾東西的動作放慢。
周宜把沈昭的沉默當成默認，嗤笑他的裝模作樣，表面假裝為你著想，“一般的大哥吧，年紀大了，脾氣不好，喜歡順著自己的主播，而且多多少少在那方面有點粗暴，你懂的?！?/p>
他貼心道，“我知道你缺錢，但還是要注意身體?！?/p>
一番話下來，認定了沈昭是去見大哥，并且還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還想再說什么，突然對上沈昭漆黑如墨的眼，“別把我想的跟你一樣?！?/p>
一樣齷齪。
周宜從沈昭的反擊中回神，臉色難看一瞬，假惺惺道，“我就是說說而已，開個玩笑，沈哥你用不著這么生氣吧？”
“要我說，還是跟大哥保持距離好一些，否則哪天大哥的老婆或兒子女兒找上門，可就難收場了。”
少年剛和他確定關系，年紀大不大他不知道？不過這些沒必要告訴周宜，心思陰暗的人，總是見不得別人好。
又被無視了……
青年忙碌自己的事，在周宜眼里就是懶得搭理他，暗暗咬牙詛咒對方遲早翻車！
按理來說兩人之間的關系不至于這樣，是周宜不甘心。
明明他直播的時間更早，長相也不差，偏偏就是人氣不高，當初介紹沈昭直播是想讓對方吃個苦頭，看個笑話。
可恨的是沈昭運氣居然該死的好，來了個大哥，同樣人氣不高，憑什么沈昭有大哥，他就沒有？
更讓他不平衡的是，有大哥支持的沈昭一次都沒想過幫他一把，周宜眼紅的要命，無數(shù)次用小號窺探沈昭的直播間，憤憤不平。
“阿清，你醒了……”
周宜耳朵一動，沈昭戴著耳機不知道在和誰通話，電腦開到一半去了陽臺，以前可沒見沈昭對誰這么溫柔過。
還有剛才聽見的名字，阿清，周宜一頓，掏出手機，點開相冊里的禮物截圖放大，若有所思。
“阿清？清上網(wǎng)？他不會和大哥談上了吧？”
這可不行！
戀愛中的大哥現(xiàn)在對沈昭肯定興趣正濃，挖人的難度會上升一大截，原本打算計劃一番再下手的周宜顧不上那么多了，某個想法逐漸清晰。
……
白清霧作息顛倒，晚上總是睡不著，一醒來就看見沈昭的早安，直接回了個電話過去。
剛確定關系，正是黏糊的時候，不顧系統(tǒng)‘快暴露本性’的催促，白清霧有自己的節(jié)奏。
凡事都講究循序漸進，剛在一起，怎么也要先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再態(tài)度大反轉(zhuǎn)，這樣分手時才足夠痛苦。
系統(tǒng)信了。
系統(tǒng)覺得有道理。
【你心里有數(shù)，我就放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