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不是橙：謝謝哥哥幫我打PK，要是沒有哥哥我絕對扛不住，對面的懲罰太重了，不然程程肯定不會讓哥哥這么破費?！?/p>
【清上網(wǎng)：這點錢算什么，說了幫你打就輸不了，不然我的面子往哪放？】
【清上網(wǎng)：對了，別點關注，我答應了兄弟這號得干干凈凈還給他。】
程程移開了要點關注的手，好奇之下看了眼賬號的唯一關注。
昭瀾？沒聽說過，應該不是大主播，不過風哥的兄弟肯定也是有實力的，她默默記下這個主播的名字。
以后有機會可以連個麥。
【清上網(wǎng)：我下了，以后別給這個號發(fā)消息，我兄弟脾氣可不好。】
【程程不是橙：好，我聽哥哥的?！?/p>
黑暗中，靠著椅背枯坐的人已經(jīng)許久沒有動作，臺燈愈發(fā)暗淡的光攏不住他偏瘦的身形，在臉上留下斑駁的影，漆黑的眼底氤氳著飄渺暗色。
屏幕亮起又熄滅，反反復復，手懸在半空，最終移到了一旁的水杯上，猝不及防被冰冷刺了一下，沈昭望著，怔怔出神，半晌手指蜷了蜷。
有點疼。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被動承受心臟泛起的連綿不斷密密麻麻的酸，如螞蟻啃咬般不間斷上刑。
嗡——
沈昭慢半拍拿起手機，眼眸無機質(zhì)一動。
【阿清：睡了嗎，晚上吃的什么？剛才在打游戲，點了一份宵夜，真難吃，不如阿姨做的飯菜?！?/p>
單手按住胃部，手背筋絡凸起，沈昭動作緩慢，手指每一次移動都在耗費為數(shù)不多的力氣，他選擇不去看少年的謊言，以此欺騙腐爛的心。
【還沒睡，晚上睡不著的話，需要我給你唱歌助眠嗎？】
吃飽喝足，洗漱完畢躺在床上的白清霧眼睛一亮，這倒是個辦法，不過……
【阿清：時間太晚了，會不會影響你休息？】
【昭昭：不會，明天上午沒課。】
【阿清：好！】
沈昭走到陽臺，關緊門，戴上耳機后挑了首曲子，想著錄下后發(fā)給白清霧。
【阿清：不通話嗎？】
沈昭一頓：【不了，我會緊張的?！?/p>
錄音可以重來。
趴在被窩的白清霧看著這行字，臉頰發(fā)熱，嘟囔著肯定是空調(diào)開高了，往被子里又縮了縮，偷偷摸摸的。
沈昭是真的喜歡他，還愿意給他唱歌助眠，趁著現(xiàn)在，他盡量對沈昭好一點吧。
唱歌對沈昭來說不難，一首寧靜平緩的歌卻反反復復錄了五遍也不滿意，眼看時間過了許久，他挑出相對滿意的一首發(fā)了過去。
白清霧一直等著，也沒催促，收到手迫不及待點開，閉上眼睛，這首歌他曾在直播間點過，沈昭唱的非常好聽。
剛聽了個開頭，白清霧忽然睜眼，透亮的眸全無困意，歌很好聽，他曾聽沈昭唱了不止一遍，輕而易舉捕捉到了突兀的顫抖。
一首溫柔的情歌，聽的讓他心里泛苦，白清霧嘆氣。
沈昭一定很討厭他，或者說憎惡他這個挾恩圖報的惡人，以至于歌聲中滿是藏不住的苦悶。
【昭昭：睡著了嗎？】
白清霧盯著，慢慢閉上了眼，只余房間中若隱若現(xiàn)的歌聲在耳邊回蕩。
【昭昭：晚安?！?/p>
一曲終了，白清霧睜開的眼中毫無睡意，盯著熄滅的屏幕，再沒亮起。
沈昭蜷縮著身體，寂靜的黑暗層層包裹，組成的利爪將他拖入深不見底的沼澤，睜著眼睛，一夜天明。
……
“謝了兄弟，PK結(jié)束，賬號還你，保管干干凈凈?！?/p>
凌晨才將將睡著，想著上午補覺的白清霧被徐風一通電話吵醒，頂著一雙黑眼圈，不耐道。
“我真想掐脖捏死你?！?/p>
徐風一愣，“怎么，昨晚又沒睡著？脾氣這么暴。”
“廢話，聽不出來？”
“要我說……算了，你自有想法，我不說了，否則又要罵我多管閑事了?！毙祜L沒頭沒腦一句話，接著轉(zhuǎn)移話題。
“不說這個了，最近沒見你出門，整天待在家里做什么呢？”
白清霧把手機放到洗漱臺旁，漫不經(jīng)心，“能干什么，跟人交流感情?！?/p>
“沈昭？”
“不然呢？”
徐風坐直，“兄弟，你不對勁，很不對勁，以前一天聊二十多個可沒見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來句實話，是不是真上心了？”
水聲戛然而止，白清霧慢條斯理擦掉手上的水珠，耳邊莫名其妙響起昨晚的歌，嘖了一聲。
“還有空操心我的事，看來你很閑，用不用我跟老爺子聊聊你跟那個女主播？”
徐風變臉，“別別別，哥，我叫你哥還不成嗎？千萬別告訴老爺子，否則下次咱倆見面就是在我的墳頭上了。”
要是老爺子知道他跟女主播糾纏不清，保管打斷他一條腿，被威脅了一遍，偏偏他不長記性，轉(zhuǎn)頭又暗戳戳試探。
“不是我說，沈昭那張臉是真極品，全網(wǎng)無代餐，有也是次品，好兄弟，你要是到手了就借我玩玩唄，我車庫里的寶貝隨你挑，怎么樣？”
白清霧最愛車，徐風不信他不心動，信心滿滿等著答應。
“徐風?！边B名帶姓，寒冷刺骨。
“想死嗎？”
徐風五官凝住，兩人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他知道，白清霧是真的生氣了，想起少年打架時不要命的狠勁，手指抽了抽。
“別這么嚴肅，我開個玩笑，你還不知道我這張嘴了？行了行了，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后絕對不打他的主意?！?/p>
他可抗不住白清霧一拳。
聽著手機里的忙音，徐風捏捏鼻梁，發(fā)愁把人真惹生氣了只是其一，眼瞅著兄弟直溜溜往愛河里跳攔也攔不住是其二。
正猶豫要不要點明，想到白清霧那油鹽不進的樣子，最終選擇放棄。
算了，人到了一定年紀，總要吃一次愛情的苦。
他不多管閑事了。
……
今天沒課，沈昭起得很早，本來不想吃早餐，想到白清霧的囑咐，還是點了一碗黑米粥，猶豫半天拍了照片發(fā)給另一頭的少年。
沒有回復，應該還在睡覺。
一碗粥食不知味，吃了兩口就停下，思緒漂浮，連另一個人什么時候湊過來的都沒發(fā)現(xiàn)。
周宜難得起這么早，想表達關心，嘴邊的笑容卻暴露了他的幸災樂禍。
“沈哥，心情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