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入肉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林成斌瞬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你……”
我緊緊摟住他的后背，將自己更加貼近他。
聽著林成斌那悶哼，我暢快地笑了。
“林成斌，我要你死?！?/p>
下一秒，我緩緩松手。
男人高大的身軀猛地倒地。
鮮紅的血從他的腹部流出，在地面上越淌越多。
第一個叫出聲的，是任靜。
她跌坐在地，指著我的手指顫抖，帶著已經(jīng)嚇傻的小安不停的往后躲。
“殺人了……殺人了！”
場面一時混亂不堪。
照相機(jī)的咔嚓聲此起彼伏，路人開始失聲尖叫。
婆婆更是呆坐在原地，崩潰的大喊大叫。
比警察更先到來的，是媒體的話筒。
他們像是吃人的惡鬼，一擁上前，恨不得生剝了我。
不停地逼問著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被簇?fù)淼霓D(zhuǎn)不過身，沒有說話。
只是看著掉落的那捧百合花，嘴角染上瘋狂的笑。
那支紅的刺眼的玫瑰花靜靜地置于血泊里。
里面竟是藏著一個匕首。
同樣落下來的，還有一張小小的灰白照片。
有人跑過來疏散了群眾，將我整個鉗制住。
我任由他們擺布，最后留給媒體的。
只有一張釋然的笑臉。
白熾燈管在頭頂嗡嗡作響。
我縮在審訊椅里，撕扯著大拇指上的倒刺。
老民警把保溫杯往鐵桌上一放，發(fā)出哐噔一聲。
“說說吧，為什么殺你丈夫？”
旁邊負(fù)責(zé)記錄的年輕民警，同樣向我投來疑惑的目光。
他們?nèi)疾唤狻?/p>
為什么我要?dú)⒌?，苦等了十年的丈夫?/p>
聞言我神色變得茫然起來，嘴唇囁嚅了幾下。
半晌，我挺直腰板，沖著面前的二人輕笑了一下。
“因為他該死。”
……
“月紅??！快快回來！”
手機(jī)里大嫂的哭喊混著風(fēng)聲，依稀能聽見婆婆的聲音和警鳴聲。
“你家里進(jìn)賊了！”
我蹲在攤位后面，手里還攥著給客人找零的硬幣。
聞言我心頭一緊，急忙問道。
“心心……心心呢？！”
今天是休息日，心心正巧放假在家。
林成斌雖然沒有工作，也整日在家。
但是他絲毫不管孩子，不留神就會跑出去廝混。
好在心心乖巧，叮囑的話全都記得。
不會隨便跑出門去玩。
“造孽?。 ?/p>
“心心……心心從陽臺…掉下去了??！”
“你快回來！回來！成斌他……”
我腦子嗡的一聲，沒有聽清她后面說的話。
剛泡的方便面猛地翻在膝蓋上。
隔壁賣烤腸的大姐被飛濺的熱水，燙得直甩手。
“對不住王姐……對不住……”
我撞翻了板凳，不停地沖著攤前的顧客和隔壁攤主道著歉。
然后瘋了似的朝家的方向跑去。
腳上因為方便而換的拖鞋，早已經(jīng)在奔跑的過程中甩丟了。
一雙腳被路面磨地滿是傷痕。
等到我趕到現(xiàn)場時。
只是一眼，我的雙腿就不由得發(fā)軟。
一層層的人群中，那抹白布尤其的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