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李頑打完最后一通電話后,霍滿月再見他,就是兩人去民政局正式領(lǐng)離婚證那天。
李頑穿得挺精神,頭發(fā)應(yīng)該是剛理的,噴了點發(fā)膠,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
離婚證到手后,他拿在手里晃了晃,說:“這周我來接兒子,履行下協(xié)議條例里的探視權(quán)?!?/p>
“行,隨你。”霍滿月一邊把自己的證收回包里,一邊轉(zhuǎn)身拿車鑰匙。
一場夫妻,就這么分道揚鑣了,而且他打算以后都不和她瞎攪和了,橋歸橋路歸路,竟然覺得有點傷感。
李頑盯著她的背影,開口問:“我請你吃頓散伙飯?”
霍滿月剛坐上車,正在系安全帶,探著頭回了句:“都散伙了還吃什么飯,別整這些花里胡哨的,我要走了,你讓開?!?/p>
李頑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擋著霍滿月的路了,趕忙挪了兩步。
霍滿月一踩油門,差點從他的腳上碾過去。
……
霍滿月不是那種離婚后一會兒悲悲戚戚,一會兒自打雞血的女的,她情緒挺穩(wěn)定。
現(xiàn)在她是單親媽媽不假,可也沒打算立獨美大女主人設(shè),該找找,該談?wù)劇?/p>
有個家里開跑車的年下弟弟從她還沒離婚時,就對她滿眼星星的崇拜,知道她離婚恢復(fù)單身后,第一時間湊上去獻殷勤。
怕霍滿月覺得誠意不夠,就主動討好她兒子。
李延也是嘴饞加耳朵根子軟的,被幾句好話和幾大包亨氏趣味餅干就收買了,奶聲奶氣的一口一個“哥哥”的叫。
倒是把那小伙子叫不自在了,紅著臉和霍滿月說:“要不還是讓李延叫我哥哥吧?這么一來,咱倆不就差了輩分?”
霍滿月就笑:“四年一個代溝,你比我小了整整十歲,兩輪還繞半圈,要說差輩份也沒錯啊!”
男人最不能忍的就是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看輕,尤其還是這種姐弟戀,更不想在成熟的姐姐面前顯幼稚。
霍滿月的年齡壓他一頭,這是他不論怎么努力都改變不了的事,可被她這么一點破,他還是惱羞成怒的生氣。
轉(zhuǎn)頭對著李延說:“以后就叫我叔叔吧,叫我一聲,下次想要什么,我還給你買?!?/p>
霍滿月不想和他在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事上掰扯,一個稱呼而已,他想怎么樣都行。
“那就叫小叔叔吧,李延,小叔叔也是長輩,和我一樣疼你?!?/p>
李延最聽話,手里拿著剛得到的玩具小汽車,乖巧的喊了聲:“小叔叔?!?/p>
倒是改了稱呼,恢復(fù)了平輩關(guān)系,可心里還是覺得不舒服,叔叔就叔叔唄,加個“小”是什么意思。
他想,等到了夏威夷,把李延哄睡著后,他非得讓霍滿月知道他到底“小不小”。
年輕的男人滿腔熱血,非得在這事上和床上的女人爭個高低。
他軟磨硬泡的對霍滿月發(fā)出邀請,怕她不同意,就拿小李延當擋箭牌。
李延才三歲,還沒去過夏威夷呢,被三兩句哄著,最后順著小叔叔的意思說,他也想去。
看在兒子的份上,行吧,正好她還有一個星期的公司年假沒用。
于是一拍即合,兩大一小,打了個飛滴。
等霍斯湘知道霍滿月離婚后手里的證還沒捂熱,就帶著兒子跟一個小她十歲的男人出國旅游,震驚得話都說不出。
杜之祥差點沒氣暈過去,手指著霍斯湘讓她給霍滿月打電話,趕緊帶著兒子滾回來。
他還抱著和李頑再次恢復(fù)連襟的美好愿望,如今霍滿月搞這么一出,只要是男的都得膈應(yīng)。
他就納悶了,霍滿月怎么就不害臊……
她自己一個人帶兒子出去瀟灑也就算了,看她朋友圈,還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她找了個大學剛畢業(yè)的小孩。
老牛吃嫩草,不知羞!
那條朋友圈,霍滿月的兩個閨蜜,阮棠和樊小菊都看見了,紛紛發(fā)私信給她留言點贊。
她們都贊成女的該多為自己活,有多好吃多好,那么在乎別人的眼光,累不累。
其實她們還真是高看霍滿月了,那條朋友圈不是她在挑釁誰,其實是她和小男友打游戲,輸了,應(yīng)他的要求,被迫發(fā)出來。
一開始霍滿月不肯,秀恩愛這種事即便和李頑都沒做過,殺人不過頭點地,肉麻死了,履行賭約也不能這么缺德。
小男友無法了,最后各退一步,配的照片是兩人在飛機上的牽手照,說好的,點贊超過15個,就刪除撤回。
這事一開始她沒想得多嚴重,她都三十多歲了,已恢復(fù)單身,成年人想做什么都是自由,發(fā)了就發(fā)了,不過一條朋友圈而已。
所以后來接到霍斯湘電話,被從頭到腳數(shù)落了一頓時,她還一臉懵。
她咋了?
不就發(fā)了個朋友圈?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當時她剛下飛機,有時差,頭昏腦脹的反應(yīng)慢,難得沒在電話里和霍斯湘展開辯論。
小男友帶李延到酒店樓下的精品店買完東西剛回來,她太困了,沒等霍斯湘說完,就掛了電話,倒頭就睡。
如果這一趟旅行順利,基本就能讓小男友得償所愿,他想睡她,對風情萬種又颯又美的姐姐無法抵抗,這個她從第一眼就能看出來。
霍滿月早就目測過他的身材,寬肩窄腰,大長腿,其實底子相當不錯,不比李頑差什么,和他上床絕對沒問題,尤其他還比李頑年輕,才22歲的男人,還沒開始,她就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和他玩著玩著就死在一起。
霍滿月做足了身心準備,睡醒后,養(yǎng)精蓄銳的正準備和年輕肉體疊羅漢的時候,卻被忽然一通電話打斷。
才剛撩起點兒水花,這算什么啊?
太掃興了!
小男友哆哆嗦嗦坐在床邊,全身沒穿什么,希臘雕塑一樣的身體在聽到那邊的聲音時肅然起敬。
媽寶男這種生物,在她年輕時經(jīng)歷過三兩個,那時候她就發(fā)誓以后要約會絕對得擦亮眼睛。
沒成想千防萬防還是失算了,原本的一腔熱情在聽到小男友像個被罵哭的孩子似的哼唧唧對著電話里的女人說:“別停我的卡,我求你了,媽,現(xiàn)在我回去還不行……”
真是夠夠了。
霍滿月一秒下頭,翻身坐起,把衣服扣一顆一顆的扣到領(lǐng)口最上面,捂得嚴嚴實實。
拿出手機,點個燒烤吃吃。
等那頭打完了電話回頭一瞧,霍滿月正吃的滿嘴是油,她喊小男友的名字:“給你留了串魷魚,過來,趁熱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