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如潮水般退去,秦朗的視野逐漸清晰。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無數(shù)懸浮的青銅劍匣。
這些三尺長的匣子密密麻麻嵌在洞窟四壁,每個表面都刻著猙獰的鬼首紋路。更詭異的是,從每個劍匣底部都延伸出一條暗紅色的鎖鏈,所有鎖鏈在空中交錯纏繞,最終匯聚向中央那里矗立著的一座九層祭壇,壇頂插著半截斷劍。
斷劍的缺口,正與秦朗懷里的那截劍尖完美吻合。
"這是......"
秦朗剛開口,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變得異常沙啞。喉嚨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每次吞咽都帶著血腥味。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那些青色紋路已經(jīng)蔓延到了指尖,皮膚下隱約有細(xì)小的光點在流動。
"這是青冥劍冢。"一個聲音從身旁傳來。
秦朗猛地轉(zhuǎn)頭,看見的竟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子——柳葉眉,丹鳳眼,除了瞳孔里泛著的青光,哪里還有半點老婦人的模樣?
"娘?你......"母親沒有回答。
她伸手觸碰秦朗胸口的世界種子,指尖剛碰到嫩芽,就發(fā)出"啵"的一聲輕響,第三片葉子就突然完全舒展。葉片表面浮現(xiàn)出細(xì)密的金色紋路,與祭壇上的斷劍產(chǎn)生共鳴,發(fā)出清脆的劍鳴。
"咔嗒。"突如其來的機(jī)括聲打破了寂靜。
最近處的青銅劍匣突然彈開,一具穿著陰羅宗服飾的干尸直挺挺立起。干尸的胸口插著半截斷劍,與祭壇上那柄如出一轍。它空洞的眼窩里跳動著青色火苗,準(zhǔn)確鎖定了秦朗的位置。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咔嗒!咔嗒!咔嗒!"
機(jī)括聲連成一片,整整七十二具干尸同時蘇醒!它們動作僵硬地拔出胸口的斷劍,劍刃上泛起血色紋路。那些紋路蠕動著,很快遍布滿了整個劍身。
"血劍奴。"老墨的聲音罕見地帶上幾分凝重,"這是你爹當(dāng)年斬殺的陰羅宗精銳,死后被煉成了劍傀"
秦朗護(hù)著母親后退半步,后背撞上了冰冷的青銅門。門上的神魔浮雕突然亮起血光,堵死了退路。
最前排的三具干尸已經(jīng)撲來,它們看似動作遲緩,劍招卻刁鉆狠辣——第一劍取咽喉,第二劍刺心臟,第三劍直削命根子,配合得天衣無縫。
秦朗倉促間以懷中劍尖格擋。
"鐺!"
金鐵交鳴聲中,他虎口崩裂,鮮血順著劍柄流淌。那些血珠剛接觸劍身就被吸收,斷劍缺口處亮起一線青光。
"小子快用血祭劍!"老墨見狀急道。
秦朗咬牙劃破手掌,將鮮血涂抹在劍身。斷劍頓時青光大盛,劍刃上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最前排的三具干尸猛然僵住,它們手中的血劍劇烈顫抖,脫手飛出,全都懸浮在秦朗的面前!
"這是認(rèn)主了,青冥劍魄......在認(rèn)你為主"母親輕聲道,眼中的青光越發(fā)濃郁了。
仿佛在印證她的話,祭壇上的那截斷劍發(fā)出龍吟般的劍鳴,自行飛向秦朗。兩截斷劍在空中相撞,缺口處迸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當(dāng)光芒散去,一柄完整的青鋒劍懸浮在秦朗面前。劍長三尺三寸,通體如青玉雕琢,神異無比,劍身中央有一道血線,劍鍔處刻著兩個古樸的小篆:青冥
當(dāng)秦朗伸手握住青冥劍的剎那,無數(shù)畫面如潮水般涌入腦?!?/p>
父親獨闖陰羅宗總壇,青冥劍斬破十二血煞陣......
父親被三柄透骨釘貫穿胸口,卻仍一劍劈開祭壇......
父親最后時刻自斷本命神劍,將劍尖封入水晶棺......
每一幕都染著血,每一幀都帶著痛。當(dāng)畫面結(jié)束時,秦朗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淚流滿面。那些淚水落在青冥劍上,令劍身的血線都明亮了幾分。
"原來如此......"
他喃喃自語著,終于明白父親當(dāng)年做了什么。
青冥劍震顫,發(fā)出清悅的劍鳴,七十二具干尸齊刷刷匍匐在地,它們手中的血劍自動飛向祭壇,"叮叮當(dāng)當(dāng)"拼成一柄血色巨劍,與青冥劍形成鮮明的對比。
母親按住秦朗的肩膀道:"朗兒快看祭壇底部。"
秦朗凝目望去,只見祭壇最下層刻著一行小字:"以妻為鞘,以子為刃"
這八個字像刀子般扎進(jìn)心里。秦朗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母親,卻發(fā)現(xiàn)她眼中的青光正在快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兩行血淚。
"娘?!"
他伸手去扶母親,卻見母親突然痛苦地蜷縮起來。更可怕的是,她年輕的容貌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轉(zhuǎn)眼間又變回了那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婦人。
與此同時,秦朗胸口的世界種子突然劇烈震動,嫩芽的第四片葉子......
正在緩緩舒展。
青冥劍入手冰涼,劍柄的紋路嚴(yán)絲合縫地貼合掌心,仿佛生來就該被秦朗握著。
跪伏的干尸們突然齊刷刷的抬頭,七十二對青色火苗在空洞的眼窩里劇烈跳動著。它們胸口的劍傷同時裂開,噴出暗紅色的霧氣,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血網(wǎng)。
"是劍奴血契,是你爹當(dāng)年下的禁制......""老墨的聲音帶著幾分忌憚
血網(wǎng)緩緩壓下,在距離秦朗頭頂三尺處突然停滯。青冥劍自主震顫,劍身的血線亮起刺目紅光,那些血霧像是遇到天敵般急速退縮。最前排的幾具干尸突然解體,化作骨粉簌簌落下。
"錚——"
清脆劍鳴響徹洞窟。祭壇上的血色巨劍應(yīng)聲飛起,與青冥劍凌空對峙。兩柄劍一青一紅,一正一邪,劍尖相抵的剎那,整個劍冢的溫度驟降!
秦朗的虎口傳來劇痛。低頭看去,青冥劍柄不知何時生出細(xì)密的倒刺,正貪婪地吮吸著他的鮮血,那些被吸走的血順著劍身血線流動匯聚在劍尖凝成一顆血珠。
血珠滴落的瞬間,異變陡生!
"轟!"
血色巨劍突然炸裂,七十二道血光如流星般射向四周,精準(zhǔn)命中每一具干尸的眉心。干尸們發(fā)出無聲的嘶吼,身體迅速膨脹瞬間就變成了七十二個血肉模糊的"人繭"。
"秦朗快退后!"老墨厲喝。
秦朗拉著母親暴退。剛剛站穩(wěn)腳跟,那些人繭就接連爆開,飛濺的血肉在半空中凝結(jié),化作七十二柄血色小劍,劍身刻著陰羅宗弟子生前的名字!
青冥劍脫手飛出,在空中劃出玄妙的軌跡。那些血劍受到召喚,乖乖排在它身后,組成一個奇異的劍輪。
"這是什么......"秦朗瞳孔驟縮。
劍輪中央浮現(xiàn)出一道虛幻的身影——青衫磊落,眉目如劍,腰間懸著酒壺,赫然是父親的模樣!
虛影朝秦朗微微一笑,抬手點向他的眉心。
"轟!"
海量信息涌入腦海:
青冥劍訣九式要義......
陰羅宗十二處秘庫方位......
世界種子的三重封印......
最震撼的是一段被封存的記憶——
三年前的雨夜,父親渾身是血地沖進(jìn)家門,將一枚青色種子拍入秦朗胸口。母親哭喊著阻攔,卻被父親用劍柄輕點額頭,眼中頓時泛起青光......
"以妻為鞘,以子為刃,唯有如此,才能瞞過他們......"父親的聲音在記憶中回蕩。記憶到此戛然而止。
秦朗渾身冷汗地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青冥劍已經(jīng)回到手中,那七十二柄血劍則縮小成三寸長短,如同忠誠的護(hù)衛(wèi)般環(huán)繞在他周圍。
母親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她痛苦地抓著心口,指縫間滲出淡青色的血絲,這些血絲離體后并不下落,而是懸浮在空中,逐漸勾勒出一幅地圖——
地圖中央是一座高塔,塔頂懸浮著半顆青色的......心臟?
"是青帝之心!你爹竟然連這個都弄到了......""老墨失聲驚呼。
話音剛落,祭壇突然坍塌!
碎石紛飛中,露出下方隱藏的暗格。暗格里靜靜躺著一盞青銅燈,與秦朗那盞一模一樣,只是燈焰已經(jīng)熄滅,燈身上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紋。
母親看到青銅燈的瞬間,眼中的青光突然暴漲。她踉蹌著撲過去,枯瘦的手指剛碰到燈身,那些裂紋就奇跡般地愈合了大半。
"原來是你......"老墨的聲音復(fù)雜難明,"難怪能承受世界種子的反噬......"
秦朗剛要追問,胸口的世界種子劇烈震顫。嫩芽的第四片葉子完全舒展,葉脈中流動的金色光點組成一個清晰的數(shù)字——
"七"
與此同時,遙遠(yuǎn)的陰羅宗總壇。
血池沸騰,十二盞本命魂燈同時熄滅。端坐在骷髏王座上的身影緩緩抬頭,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
"終于......找到了。"
"七"字金紋在嫩葉上閃爍的剎那,秦朗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他的意識被強(qiáng)行拉入體內(nèi),眼前浮現(xiàn)出一片混沌空間。中央懸浮著那顆世界種子,此刻已經(jīng)裂開大半,四片嫩葉舒展搖曳,每片葉子上都跳動著不同的符文:
第一片葉刻著"時"字,葉脈中流淌著銀色光沙;
第二片葉刻著"空"字,葉片邊緣不斷在虛實間轉(zhuǎn)換;
第三片葉刻著"陰"字,葉面籠罩著淡淡黑霧;
最新長出的第四片葉上,"陽"字金紋正與青冥劍產(chǎn)生共鳴。
"這是什么......"
秦朗的疑問還未說完,種子突然伸出數(shù)十條根須,如饑似渴地扎向懸浮在混沌中的青冥劍魄!
根須纏上劍魄的瞬間,這柄傳承千年的神劍發(fā)出凄厲的哀鳴,劍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磅礴的劍氣被強(qiáng)行抽離,化作青色洪流注入種子內(nèi)部。嫩芽瘋狂生長,轉(zhuǎn)眼間第五片嫩葉破殼而出——
這片葉子上赫然刻著"煞"字!
現(xiàn)實世界中,秦朗的身體劇烈顫抖。他手中的青冥劍黯淡無光,那七十二柄護(hù)道血劍則齊齊悲鳴,劍身上的名字一個接一個熄滅。
"朗兒!"
母親的驚呼將秦朗的意識拉回現(xiàn)實。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已經(jīng)變成青黑色,皮膚表面覆蓋著細(xì)密鱗片,五指延伸出三寸長的骨爪——正死死掐著母親的脖子!
"不......"
秦朗想要松手,卻發(fā)現(xiàn)身體完全不受控制。世界種子的根須已經(jīng)順著經(jīng)脈蔓延到全身,每一根血管里都流淌著青黑色的光。更恐怖的是,母親眼中的青光正被強(qiáng)行抽離,順著他的手臂流向胸口。
祭壇上的青銅燈突然自行點亮,燈焰暴漲三尺!
火光中浮現(xiàn)出父親殘缺的虛影,他痛苦地看著這一幕,嘴唇開合卻發(fā)不出聲音。秦朗通過口型辨認(rèn)出那句話:
"斬斷根須!"
如何斬?青冥劍已經(jīng)廢了......
就在絕望之際,母親突然笑了。
她艱難地抬起手,輕輕撫過秦朗猙獰的右臂:"傻孩子...娘本就是...劍鞘啊......"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突然軟化,皮膚泛起金屬光澤。眨眼間,活生生的母親就變成了一柄青灰色的劍鞘!鞘身刻滿與青銅燈同源的符文,嚴(yán)絲合縫地套住了秦朗異化的右臂。
"不......!!!!!!"
在撕心裂肺的吼聲中,鞘口迸發(fā)出刺目青光。世界種子的根須如遭雷擊,全部縮回體內(nèi)。秦朗趁機(jī)左手并指為劍,狠狠斬向右手腕——
"嗤!",青黑色的血液噴濺在祭壇上,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小孔。斷落的右手還未落地就化作飛灰,而傷口處卻又重新長生出一只正常的人類手掌。
世界種子終于安靜下來,但第五片"煞"葉已經(jīng)徹底長成。葉面上除了"煞"字,還多了一幅微縮的陰羅宗地圖,標(biāo)記著十二個紅點。
老墨的聲音虛弱得幾乎消散:"你娘其實本就是青冥劍鞘所化,所以你也不要太悲傷,換一種想法,你娘也算是永遠(yuǎn)能陪在你身邊"
秦朗跪在地上,顫抖著捧起劍鞘。鞘身溫?zé)幔路疬€殘留著母親的體溫。內(nèi)側(cè)刻著一行小字:
"秦氏劍鞘,代代相承"
所以父親當(dāng)年說的"以妻為鞘"......是這個意思?
"咔嚓。"輕微的碎裂聲驚醒了他。祭壇底部裂開一道縫隙,露出藏在其中的玉簡。玉簡上染著早已干涸的血跡,看痕跡應(yīng)該是被人用斷指書寫:
"種子非種,乃青帝殘魂所化。吾以妻為鞘封其惡,以子為刃斬其孽。若見此簡,速毀..."
后面的字跡被暴力抹去。
秦朗剛要細(xì)看,整個劍冢突然劇烈震動!四壁的青銅劍匣接連爆炸,鎖鏈寸寸斷裂。穹頂裂開一道縫隙,血紅色的月光傾瀉而下——
那不是月光,是一只巨大的血色瞳孔!
當(dāng)血色瞳孔俯瞰劍冢的剎那,秦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那只眼睛足有井口大小,豎立的瞳孔里映照著無數(shù)掙扎的亡魂。目光所及之處,青銅劍匣紛紛汽化,鎖鏈化作鐵水,連空氣都開始扭曲燃燒。
"這是血魔真眼......"老墨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懼,"陰羅宗主竟然煉成了這個......"
秦朗本能地抓起劍鞘和玉簡,青冥劍感應(yīng)到危機(jī),自動飛入鞘中。劍鞘突然收縮變形,化作一枚青灰色指環(huán)套在他右手無名指上——這是母親最后的守護(hù)。
"快跑!"
穹頂徹底崩塌,無數(shù)燃燒的巨石砸落。秦朗縱身躍向唯一的出口,身后傳來天崩地裂的轟鳴。一塊磨盤大的火石擦過他的后背,瞬間燒穿了衣衫,在皮膚上留下焦黑的烙印。
疼痛反而讓秦朗更加清醒。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指環(huán)上:"青冥!"
"錚——"
劍鳴聲響徹通道。指環(huán)重新化作長劍,劍身纏繞著七十二道血色劍氣——那些陰羅弟子所化的護(hù)道血劍盡數(shù)歸來,在秦朗腳下鋪成一條血路。
踏著劍光沖出青銅門的瞬間,身后傳來憤怒的嘶吼。秦朗回頭一瞥,只見血色瞳孔中伸出無數(shù)觸須,正瘋狂吞噬劍冢里的一切。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觸須表面浮現(xiàn)出父親生前的面容,時而痛苦哀嚎,時而猙獰大笑......
"別看,那是噬魂魔相!"老墨厲喝道。
秦朗猛地轉(zhuǎn)頭,卻見前方景象更令人絕望——
黃泉暗河已經(jīng)干涸,河床里堆滿白骨。擺渡人的小舟倒扣在岸邊,蓑衣碎成布條,而那具由星芒組成的軀體正被三個銀面人用鎖鏈貫穿,一點點抽離光芒!
"陰羅內(nèi)門長老......"老墨聲音凝重,"全是金丹期......"
為首的銀面人突然轉(zhuǎn)頭。面具下傳出沙啞的笑聲:"秦家的小雜種,宗主等你多時了。"
他抬手一揮,鎖鏈上的星芒突然凝聚成箭,直奔秦朗眉心而來!
避無可避之際,指環(huán)自動護(hù)主,青冥劍橫空出世,劍身暴漲三丈青光,與星芒箭轟然相撞——"轟!"
爆炸的氣浪將秦朗掀飛數(shù)十丈。他重重摔在骨堆里,七竅都滲出青黑色的血。胸口的世界種子,此刻正瘋狂跳動,第五片"煞"葉上的陰羅宗地圖亮如烙鐵。
"把種子給我。"銀面人踏空而來,每走一步都留下血色腳印,"我可以讓你選個死法。"
秦朗搖搖晃晃站起身突然笑了,擦去嘴角的血跡:"你們宗主......是不是很怕這個?"
說著,他一把撕開衣襟,露出胸口的世界種子。此刻的種子已經(jīng)裂開大半,五片嫩葉舒展搖曳,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波動。
三個銀面人同時止步。
"找死!"
最左側(cè)的長老甩出九根透骨釘,每一根都瞄準(zhǔn)種子的葉片。就在暗器即將命中的剎那,秦朗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
他主動將青冥劍刺入胸口!
"噗!"
劍尖精準(zhǔn)刺中種子核心。五片嫩葉同時劇顫,迸發(fā)出刺目的五色神光!
青、赤、白、黑、黃五道光柱沖天而起,在虛空中交織成古老的五行大陣。銀面長老們的法寶剛接觸光柱就化為齏粉,三人慘叫暴退,面具紛紛碎裂,露出下面腐爛的面容。
"五行逆靈陣?!"為首長老驚駭欲絕,"這不是已經(jīng)失傳千年了么......"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突然四分五裂。
五色神光中,秦朗緩緩浮空。青冥劍與種子融為一體,在他胸口形成一道劍形印記。那些青黑色的血管紋路全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純粹的青色靈光。
"原來如此......"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終于明白父親玉簡上"種子非種"的含義——
這根本不是世界種子。
而是被封印的......青帝劍心!
"咔嚓。"
虛空突然裂開一道縫隙。血色瞳孔的主人終于按捺不住,探出一只覆蓋著鱗片的巨爪。爪心那張扭曲的人臉發(fā)出刺耳尖嘯:"還給我!!"
秦朗抬頭,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他并指成劍,輕輕點向巨爪:"青冥。"
"錚——!"
劍鳴聲響徹九霄,五色神光凝成一柄通天巨劍,自下而上貫穿巨爪!鮮血如暴雨般灑落,每一滴都在地面腐蝕出深坑。
虛空裂縫后傳來震天怒吼:"秦家小子!本座必滅你全家......"
秦朗狠狠的道:“家,呵呵。我還有家么...”
他反手握住胸口的劍形印記,緩緩抽出——
一柄完全由光芒組成的長劍憑空出現(xiàn),劍身流轉(zhuǎn)著日月星辰的虛影。只是輕輕一揮,虛空裂縫就被徹底抹平,仿佛從未存在過。
一切都?xì)w于平靜,秦朗跌跪在地。
指環(huán)自動脫離,重新化作青冥劍落在一旁。劍鞘上不知何時多了幾道新刻的紋路,組成一個簡筆的女子形象——正是母親生前的模樣。
老墨的聲音虛弱得幾不可聞:"小子......你終于明白了......"
他終于讀懂父親留下的最后半句話:"若見此簡,速毀鞘成劍。"
秦朗輕輕撫摸劍鞘,淚水砸在紋路上。原來母親......本就是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