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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媽媽的銀鐲子給當了,得到最后的幾百塊錢,背起高燒不退的筱筱,拉著兒子飛揚,直奔火車站,買了最便宜兩張硬座票。
八個小時的綠皮火車,人精神緊繃到極點。
筱筱高燒始終不退,痛得時而昏睡時而驚醒。
我心疼得不住低聲安慰。
“堅持住,寶貝,見到爸爸就好了。”
清晨八點,火車終于到站。
我通過方雅琴朋友圈發(fā)的杜濤濤病房和醫(yī)院的照片,手機導航找到位置,帶著兩個孩子擠上公交。
一小時后,來到病房。
聽著里面?zhèn)鱽矸窖徘俚穆曇簟?/p>
“國津,我都說濤濤沒事了,你偏要把濤濤送到醫(yī)院來。遲早有天,這孩子要被你寵壞了。”
“孩子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你一個人帶他不容易,我多關心是應該的。”這是杜國津的聲音。
“爸爸,我要吃肯德基!我還要限量版的奧特曼!”
那一刻,我的血液凝固了。
杜濤濤叫杜國津爸爸?
我直接推開門,病房內(nèi)溫馨的氣氛頓時消散。
只見方雅琴一身香奈兒套裝,腳踩紅底高跟鞋,挽著杜國津的手臂,一臉嬌羞。
她旁邊是她的兒子杜濤濤,雖然臉色略顯蒼白,但精神很好,身上穿著印著外國卡通人物的高級童裝。這比他三年前從老家出去的時候,白胖了不少。
杜國津西裝革履,發(fā)型一絲不茍,滿臉微笑。
三個人果然真像一家人??!
三年前,杜國津大哥在工地因公離世,方雅琴一個人帶著孩子在老家,處處被人欺負。
那時,杜國津就跟我說,方雅琴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又沒有工作,他要多照顧。
我同意了。
而杜國津要到總部發(fā)展,就先把方雅琴和杜濤濤帶去,對我說,等他的工作上了軌道,就把我們一起帶過去。
我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也同意了。
可是結果呢,這一等,我就等了三年!
三年內(nèi),杜國津總是推脫,要不就是這個月應酬超值,那個月公司項目資金周轉困難,總之就是大城市的消費高,沒有錢寄回來。
他總是對我抱歉,讓我再等等,可也只是嘴上抱歉。
可恨的我,竟然相信他,帶著兩個孩子住在城中村的鐵皮房,雨天漏雨,晴天漏風,簡陋到?jīng)]有廁所。
堅持等他,等著我們的好日子。
“胡琬瑤,你怎么來了!怎么還帶著孩子來?”
杜國津看到了我。他的笑容瞬間凝固,表情由驚愕迅速轉為不悅。
他下意識地想要抽出被方雅琴挽住的手臂,但方雅琴卻挽得更緊了。
她看著我的眼神中帶著高傲和得意,“是呀,琬瑤你來,怎么也不通知我和國津一聲,我們好去接你呀!”
我并不理會她,抱著筱筱,腿一軟,便跪在醫(yī)院走廊,哭訴著。
“杜國津,筱筱闌尾炎穿孔,已經(jīng)拖了兩天了。醫(yī)生說再不手術會有生命危險。你快救救她呀!”
飛揚也跟著我一起跪下,哭泣著:“爸爸,姐姐快不行了,你快救救她呀!”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這怎么回事呀?”
“住在這個病房的,不是一家人嗎?怎么又個女人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