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當時的存心很簡單,如果南木不配合我,我就好好修理他,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誰知到南木很爽快的答應了我的要求。
他用六分儀對著太陽看,又拿過海圖用纖長的手指在上面比劃著。
“馬修先生,我們現(xiàn)在距離您要去的瓜達爾卡納爾島有五百多海浬。如果單靠槳力劃過去,至少要半個月或者更久的時間?!彼钢貓D對我說。
他的話讓我很郁悶。
我沒想到我居然離我們盟軍所占據(jù)的島嶼那么遠。
我船上的儲備物資只夠用十天左右,而且這些女俘經(jīng)過十幾個小時的勞作,一個個精疲力竭,滿面愁容。畢竟劃槳這種力氣活兒,就算強壯的男人也會叫苦不迭,更何況她們只是拿手術(shù)刀的醫(yī)護士。
“你有什么辦法讓我們到這個島上去?”我用手指了下距離這里最近的我軍所占領(lǐng)的島嶼。
“我可以試著做一面帆。這樣,我們就可以利用風力來行進。估計兩天時間,我們就能到達您想去的島?!蹦夏菊\懇的說。
“好吧,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你敢糊弄我,你就等著去死吧!”我陰沉的說。
事實上,我也知道他是個高價值的目標。
隨意處死他,是違反我軍的利益的,但在我孤身作戰(zhàn)的情況下,我必須讓他們這些日本人感到害怕。
南木立即開始了他的行動。
他把兩根船槳綁在一起,并把那張帆布綁在這根臨時拼起來的“桅桿”上。然后把其他兩根槳搭在救生艇的兩側(cè),夾住桅桿,把這面帆豎了起來。
見南木要做船帆,解除她們劃槳之苦,那些女俘情緒空前熱烈,她們一起動手,幫南木做好了船帆。并在南木的要求下,準備充當水手。
而他,則準備坐在船尾充當舵手,并指揮這條救生筏。
“請放心,我在讀高中的時候,就參加過帆船比賽,并且,我還取得了第二名。”南木對我說。
此刻,他似乎活在自己的高光時刻,精神狀態(tài)十分飽滿,臉上洋溢著振奮的激情。
“不要搞鬼!否則你知道下場!”我用手槍指著他說。
因為沒有了篷布遮擋,那些女俘們不得不暴露在熾熱的陽光之下。
她們被曬得頭暈目眩,不得不把僅有的衣服脫下來,沾著海水,再圍在頭上降溫。船帆的陰影,成了船上最好的位置。
女俘們爭相到那里享受片刻的陰涼。
我也暴露在赤道附近火一樣的太陽下。
但我有雨披。
我把那些背包都排在船頭兩側(cè),然后在背包上搭上一件雨披,做了一個遮陽棚。
我枕著一個背包斜躺在遮陽棚內(nèi)。監(jiān)視著南木和其他女俘。
因為有了船帆,不用女人們再劃槳。昨夜累了一夜的她們也都躺在船底昏昏欲睡。
只有南木把著舵把,操縱著小艇的方向。并不時用六分儀來測定我們所在的方位。
我也很想學會使用這種儀器。
但南木似乎并不肯教我。他用一串很復雜的解釋說明,讓我產(chǎn)生了退意。
南木說,我們這條艇目前的速度大概是每小時10到15公里的航速,如果一切順利,明天的時候,我們就能看到我要去的島。但現(xiàn)在我們還處于一片汪洋大海中央。所以他需要隔段時間就用羅盤和六分儀測定方位,調(diào)整航向。并且他勸說我趁海況良好,最好睡上一覺。因為一旦起風或者下雨,小船會很顛簸,甚至會進水,要想休息可就沒機會了。
他這樣積極的表現(xiàn),當然有他的目的。
據(jù)他說,他只是不想再被我綁起來。另外,他也希望我能看在他協(xié)助我的份上,多給他一些飲用水,因為他實在太渴了。
我雖然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但還是給了他一整瓶水作為獎勵。
另外,我也實在是太困乏了,躺在涼棚下,被波浪晃得很快就睡著了。
期間,我也驚醒過來兩次。因為我恍惚中夢到南木正和那些女俘商量怎么制服我,奪取這條小船。但當我大喊著坐起來,舉槍對著那些戰(zhàn)俘時,看到南木老老實實的坐在船尾開船,而那些女俘都昏昏沉沉的躺在船底休息。
她們見我忽然激動起來,都顯得很驚訝。
我見她們恐慌的樣子,似乎已經(jīng)被我震懾不敢反抗,我也放松了警惕。我本想監(jiān)督她們的舉動,但單調(diào)的藍色海天讓人大腦麻木。熱浪滾滾的氣溫,也讓人無法集中精神。我給那些俘虜發(fā)了一點水,自己也仰頭灌進去一瓶,然后轉(zhuǎn)頭又睡了過去。
后來,我在總結(jié)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時,認為是我沒有航海經(jīng)驗,以至于釀成了大禍。因為我在晚些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只海鳥落在我的遮陽棚上。
那是一只很小很漂亮的鳥,我叫不出名字。我還很詫異,為什么南木和其他女俘的表情很緊張。其實,有海鳥就代表,我們距離陸地不遠了。
那只鳥見我醒來,呼的一下就飛走了。
而我也沒多想,又閉上眼睛睡了。
我想在晚上的時候,讓自己保持足夠清醒。因為對我來說,晚上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但事實上,那些鬼子在白天已經(jīng)開始醞釀如何反叛了。
我是被猛烈的沖撞給弄醒的。
當我坐起來是,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身下船頭位置又漏水了。
“媽的,觸礁了!”我大聲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