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萍平時性子那么軟，那么聽他話的一個人，今天會突然那樣，肯定昨天晚上忙得太晚，沒睡覺腦子出了問題，竟然連他都敢打。
等她清醒過來，指不定怎么后悔呢。
劉琴：“那我就等著了，只要她好好跟我道個歉，我還是愿意在這個家里跟她好好相處的?！?/p>
“爸，你看琴琴多明事理，不像我媽……”林建設撇了撇嘴，都懶得說他媽了。
劉琴嗔怪地睨了他一眼。
“啊切，啊切……”李老太躺在病床上打了兩個噴嚏。
跟她擠一張床上的林小玉聽見了，以為她冷著了，忙把被子往她那邊拉了拉。
李老太按住她的手，“不用拉，媽都蓋著呢，打噴嚏準是你爸他們在罵我呢?！?/p>
“爸爸也太過分了?！绷中∮襦僦煨÷曕洁臁?/p>
李老太冷哼，“他是死性不改。”
孩子們沒成人前，他是使用暴力，老了就使用冷暴力。
“你爸和你兩個哥都覺得我不對，不該鬧，你覺得是媽不對不？”李老太問女兒。
林小玉皺眉，“他們都那么欺負您了，本來就該鬧了，明明是我爸他們不對，看著你被劉家人欺負也不阻止。也是我在廚房幫忙不知道，不然我肯定會阻止他們欺負您的。”
李老太嘆了口氣，摟著女兒聲音有些哽咽，“這個家，只有你知道心疼媽?！?/p>
林小玉抱緊媽媽，“您是媽媽呀。”
雖然媽媽平時，不是讓她做這個就是做那個，要不就是說她這里沒做好，那里沒做好，可依舊是她最愛的媽媽。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在醫(yī)院食堂吃過早飯，李老太才辦了出院手續(xù)出院。
在醫(yī)院門口等公交車的時候，李老太一低頭，發(fā)現(xiàn)女兒林小玉的腳指頭都從布鞋里鉆出來了，鞋明顯小了很多。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是啥時候給女兒買過鞋，才發(fā)現(xiàn)近一年半自己都沒給女兒買過鞋了。
她又想了想是什么時候給兒子買的鞋，給老大是年前買的，老二是上個月，還買的是皮鞋。
“你就是偏心，就是重男輕女，你那么喜歡兒子，對你兩個兒子那么好，他們看都不來看你?！?/p>
女兒說她偏心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原來，女兒真的沒有冤枉她。
林小玉發(fā)現(xiàn)媽在看她的腳，不好意思地把腳指頭縮了回去。
這個舉動，讓李老太心里一酸。
“鞋不合腳，都頂破了怎么也不跟媽說。”
林小玉小聲說：“我說過的?！?/p>
一個月前她就說過自己的鞋破了，媽說她知道了，過了幾天去商店買了鞋回來，她以為是她的，興沖沖的想拆開，媽還板著臉說：“別動，那是你二哥的?！?/p>
還是買給二哥結婚穿的皮鞋。
她心里生氣，覺得媽心里只有兩個哥哥沒有她，她都說過自己鞋不合腳破了，媽卻只記得給二哥買鞋，不記得給她買。
為了賭氣，她也沒再提買鞋的事，就看媽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該給她買鞋了。
李老太：“……”
公交車來了，李老太牽著林小玉的手上了車，買了兩張到國營商店站的票。
林小玉見她媽不是要回家，而是要去國營商店，心里就想，會不會是想帶她去買鞋。
就開口試探，“媽，咱們不回家嗎？”
李老太：“不回家，先去國營商店給你買雙鞋?！?/p>
……
捧著鞋子走進大院的時候，林小玉臉上的笑都還沒下去。
看到女兒高興成這樣，李老太是又高興又覺得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