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位于一處靠海的花園酒店。
這家花園酒店在港城可謂聲名遠揚,業(yè)內地位和聲譽極高,等級遠超赫赫有名的香格里拉。
酒店內部風景絕佳,擁有獨享私人海灘,目光所及蔥郁植被與湛藍海水相互映襯,構成如詩如畫般的美妙畫卷。
因其未特意對外宣傳,故相對低調。
出眾環(huán)境與服務自然價格不菲。
酒店我曾來過多次,有參加晚宴,有度假,也有——與明時川'約會'。
酒店門口車水馬龍,各式豪車云集,賓客人數奇多。
很難想象,不過是訂婚排場已經如此隆重。若是結婚,盛大程度不言而喻。
我和明時川當年沒辦婚宴。
哪怕領證,他只匆匆出現,辦完立馬離開,徒留我在原地獨自回家。
沒辦的緣由有許多,我能想到的原因主要來自明時川他媽。
他媽極度不喜歡我,她自始至終喜歡的是郁柔。
她曾以死相逼,不許明時川和我在一起,結婚證是瞞著他媽偷偷領的。
起初我不明白,他媽為何會這般恨我。后來才了然,她早知道我是殺人兇手的女兒。
難怪每次見我如同見仇人。
于朝陽倒沒說錯,他的著裝在一群同樣盛裝打扮的人群里絲毫不突兀。
可相比其他人,我屬實太過普通。
于朝陽似變戲法,從兜里掏出個盒子,打開,居然是條藍寶石珍珠項鏈。
寶石純凈,切割完美,價值不菲。
我呆呆望著他求解。
他不自在,假咳一聲。
“我媽的,借你戴戴,不然太素?!?/p>
哦~我笑笑,“好,謝啦~”
于朝陽彎起胳膊,我自然挽過,攜手走進酒店。
訂婚宴在露天草坪上舉行,男女主角站在花環(huán)下迎客。
來之前,我做了許多心理建設。
奢侈品店偶遇讓我對我的自控力有足夠信心,相信假如能順利度過今天,以后的路則會一通百通。
放下過去,意味著更好迎接將來。
方晚清已死,我是曾佳琪。
穿著高定西裝的明時川,依舊氣宇軒昂,并有著濃重禁欲感。
不過僅僅是看起來像禁欲,其實...
其實不怎么樣~
郁柔仍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溫柔嫻靜,標準好兒媳典范,連禮服也是保守至極。
不過即使保守,人家好歹穿了婚紗,而我從未穿過。
走近前于朝陽拍拍我的手,我懂,朝他點點頭。
我們跟在其他賓客身后,輪到我們時明時川的視線在我身上微頓。
于朝陽適時熱情狀和一對準新人打招呼。
“明哥,嫂子,訂婚快樂,希望早日喝上你們的喜酒。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p>
我淺笑著附和,“訂婚快樂,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p>
天知道,我是花了多大的毅力完整說完。之前再如何自我鼓勵,心口上壓著巨石的沉重使人呼吸不暢。
按禮節(jié),雙方握手表示歡迎和祝賀。
郁柔我能平靜,但和明時川交握時他冰涼的指尖刺的我急忙撤回。
好在其他人并沒發(fā)現異樣。
我滿心期待他們能如其他賓客般快點結束,誰料郁柔卻嘮起家常。
“朝陽,這位姐姐是?”
“哦,我小姨,剛從內地過來,帶她見識見識。”
“原來是你小姨,難怪以前沒見過,看著好年輕啊~”
“是啊,我們家里人看著都年輕?!?/p>
他們在那邊有一句沒一句,我只得用微笑來掩飾焦躁。
幸虧后面有賓客在等,總算可以告辭。
剛剛,全程我一直提著氣,此時氣一松,人有些癱,靠于朝陽胳膊給予支撐。
遠遠看去,稍顯親密。
害的小可愛,一副憋屈樣。
肖艾柯到的較早,見我和于朝陽一同出現先是驚訝,而后見到我們的舉止,那種欲言又止中混雜吃醋、難過,瞅的我這個知情人委實無奈。
暗戀之人感情的酸澀,我沒體會過。
我向來是明戀,喜歡就追啊,藏著掖著給鬼看吶。人生短暫,與其躲在背后肖想,不如勇敢告白。
至于暗戀明戀哪種好,以我的切身經歷分析,結局看被戀人的態(tài)度。
對方有回應,暗戀也會成功。
如沒有,明戀比暗戀更痛苦。
可憐的小可愛,我跟于朝陽還沒什么已這般難受,萬一與正經女朋友一同出現,他咋辦。
之前八卦于朝陽的終生大事來著,想來小可愛的大事似乎愈加艱難。
誰叫他不愛女人男人,拋開于朝陽,沒其他路選。
哪怕喜歡男人,我都會舉雙手贊成。
有個人陪,好過孤獨終老。
我自己大概率奔著孤獨終老去,以期多存點錢將來能住好點養(yǎng)老院。
或許,有可能活不到老。
小可愛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表情復雜。
“朝陽哥,你...曾姐,你們來啦~”
“是啊,你來的挺早,”于朝陽往他身邊左右看看,“你一個人來的?”
小可愛眼神錯開,“嗯,是的。”
我松開于朝陽的胳膊,向小可愛問好,“肖律師,很高興又見面,我大外甥剛剛還提起你來著?!?/p>
肖艾柯一下抬頭,驚喜中摻雜不確定,“外甥?”
我笑笑,拍拍于朝陽的肩膀,“是啊,你問他。你們聊,我去海邊上逛逛。誰叫這么好的地方,我沒'見識'過吶~”
末尾幾個字頗有調侃成分。
不再管他們,我得一個人冷靜會兒。
四月天,風和日麗,陽光暖的將將好。
沙灘離草坪不遠。
趁沒開場,許多賓客三三兩兩在沙灘上閑庭信步。
我端杯紅酒,過去走走。
沙灘很長,沙質細軟柔棉,酒店時常清理,干凈無雜質,與遠處湛藍海水遙相呼應,美的心曠神怡。
我光著腳在沙灘上漫步。
我和明時川結婚那會兒,沒辦酒沒儀式。母親不解,父親暴怒。
其實我何嘗愿意。
如果可以,我超想穿著絕美婚紗,戴上象征愛情的結婚鉆戒,在幸福歌聲的伴奏下,與心愛之人手牽手走婚禮紅毯。
奈何明時川堅持。
領證前他提出要求時,不知隱情的我十分火大,指著他鼻子要求給理由。
我記得他那時的眼神,冰冷而涼薄。
給我的答復只有一句。
“如你不愿,結婚作廢。至于協(xié)議,你告我也好,要我補償也罷,悉聽尊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