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派，晨鐘初響。
楚云瀾站在悟道殿前，眉頭緊鎖。自從接任代理掌門以來，他已經(jīng)連續(xù)七日未曾合眼。不是不想睡，而是不敢——血煞魔尊通過夢境腐蝕修士的消息已經(jīng)得到證實，玄霄派又有三名弟子在睡夢中入魔。
"掌門師兄，天罡宗的使者到了。"一個內(nèi)門弟子匆匆跑來稟報。
楚云瀾整了整衣冠："請他們到迎客殿。"
迎客殿內(nèi)，三名身著金袍的修士傲然而立。為首的是個山羊胡老者，眼神銳利如鷹，修為已達元嬰初期。
"玄霄派真是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讓客人等這么久？"山羊胡老者冷哼道。
楚云瀾不卑不亢地拱手："讓前輩久等了。在下楚云瀾，暫代掌門之職。"
"你就是那個得了太虛鏡的小子？"老者上下打量楚云瀾，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老夫天罡宗長老金鴻子，奉宗主之命前來商議要事。"
楚云瀾做了個請的手勢："前輩請講。"
金鴻子大袖一甩："近日各派弟子頻頻入魔，經(jīng)查是血煞魔尊通過夢境所為。我宗提議組建'除魔盟'，統(tǒng)一調(diào)配各派資源應對危機。"他頓了頓，"特別是太虛鏡和太虛神劍，應當交由盟內(nèi)保管，以便研究克制魔尊之法。"
楚云瀾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前輩好意心領(lǐng)，但太虛鏡已認我為主，旁人無法驅(qū)使。至于神劍..."
"荒謬！"金鴻子打斷道，"太虛鏡乃上古仙器，關(guān)乎修真界存亡，豈能由你一人獨占？"
殿內(nèi)氣氛驟然緊張。楚云瀾正要反駁，蘇清羽從側(cè)門走入，手中捧著一卷玉簡。
"金前輩，這是三百年前各派簽訂的《修真公約》，其中明確規(guī)定：'仙器認主后，所屬門派有優(yōu)先保管權(quán)，除非持有人自愿轉(zhuǎn)讓。'"她將玉簡遞給金鴻子，"前輩若不信，可親自查驗。"
金鴻子臉色陰沉，沒有接玉簡："小丫頭，這里輪不到你插嘴！"
楚云瀾一步擋在蘇清羽前面："蘇師姐所言句句屬實。另外..."他目光如電，"她不僅是凌霄掌門之女，更是清霜劍主，論地位不比前輩低。"
金鴻子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冷哼一聲："好！很好！玄霄派包藏私心，置修真界安危于不顧，咱們走著瞧！"說完拂袖而去。
待天罡宗的人走遠，蘇清羽才松了口氣："他們來者不善。"
楚云瀾點頭："天罡宗一直想取代我玄霄派成為正道領(lǐng)袖，這次是借題發(fā)揮。"他眉頭緊鎖，"不過夢境腐蝕確實越來越嚴重，必須想辦法應對。"
正說著，一個弟子慌慌張張跑進來："掌門師兄，不好了！山下村莊有百姓發(fā)狂，見人就咬，已經(jīng)傷了十幾人！"
楚云瀾和蘇清羽對視一眼，立刻御劍趕往山下。村莊里一片混亂，五六個村民雙眼血紅，力大無窮，正在瘋狂攻擊其他人。
"也是魔化癥狀！"蘇清羽驚呼，"連普通百姓都被影響了？"
楚云瀾太虛靈瞳全開，發(fā)現(xiàn)這些村民體內(nèi)都有一絲黑氣游走："血煞魔尊的腐蝕范圍擴大了。"
他祭出太虛鏡，鏡面射出一道金光，照在一個發(fā)狂村民身上。黑氣如雪遇烈陽，迅速消融。村民很快恢復正常，茫然地看著四周。
"有效！"蘇清羽欣喜道。
楚云瀾繼續(xù)凈化其他村民，但每凈化一人，太虛鏡上就多出一道細微的裂痕。當最后一個村民被凈化時，鏡面已經(jīng)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紋。
"云瀾，鏡子..."蘇清羽擔憂地看著太虛鏡。
楚云瀾輕撫鏡面："無妨，還能用。"
回山路上，兩人心情沉重。血煞魔尊的腐蝕范圍正在擴大，而太虛鏡顯然不能無限使用。
"必須找到徹底消滅魔尊的方法。"楚云瀾低聲道，"否則..."
蘇清羽突然停下腳步："云瀾，我想起一件事。母親留下的手札中提到過，天劍閣藏有克制血煞魔尊的秘法。"
"天劍閣？"楚云瀾眼前一亮，"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上古劍修圣地？"
蘇清羽點頭："據(jù)說天劍閣每三百年現(xiàn)世一次，下次就在下個月。"她猶豫了一下，"但入口位置無人知曉。"
楚云瀾沉思片刻："或許...清霜劍能給我們線索。"
回到玄霄峰，蘇清羽取出清霜劍仔細檢查。劍身修長優(yōu)雅，劍柄處刻著精細的云紋。她嘗試旋轉(zhuǎn)劍柄，果然發(fā)現(xiàn)可以轉(zhuǎn)動。
"真的有機關(guān)！"
隨著劍柄轉(zhuǎn)動，劍格處彈出一個微型玉簡。玉簡展開后，竟是一幅精細的地圖，標注著"天劍閣"的位置——東海歸墟附近的一座隱秘島嶼。
"看來我們必須再赴東海了。"楚云瀾凝視地圖，"但在那之前，得想辦法解決夢境危機。"
當夜，楚云瀾在靜室中研究太虛鏡。鏡面裂紋在靈力滋養(yǎng)下有所修復，但遠未完全恢復。他嘗試與鏡靈溝通，卻得不到回應。
"虛老...你還在嗎？"
鏡面微微一亮，隨即暗淡下去。楚云瀾嘆了口氣，正要收起鏡子，突然發(fā)現(xiàn)裂紋的走向有些奇怪——它們竟然組成了一個模糊的符文！
"這是...上古禁制？"
他仔細記錄下裂紋圖案，對照《玄霄古籍》中的記載，發(fā)現(xiàn)這是一種名為"封魔印"的古老符文，專門用來封印強大魔物。
"難道太虛鏡每次凈化魔氣，都會自動吸收一部分，形成封印？"楚云瀾若有所思，"那裂紋...其實是封印達到極限的表現(xiàn)？"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既興奮又擔憂。興奮的是太虛鏡可能具備封印魔尊的能力；擔憂的是如果繼續(xù)使用，鏡子可能會徹底破碎。
次日清晨，蘇清羽急匆匆地找到楚云瀾："剛收到消息，天罡宗聯(lián)合七大門派發(fā)出通牒，要求我們十日內(nèi)交出太虛鏡和神劍，否則將聯(lián)合討伐！"
楚云瀾冷笑："好一個'正道同盟'，趁火打劫倒是拿手。"他沉思片刻，"準備一下，我們明日啟程前往天劍閣。在找到消滅魔尊的方法前，不能交出法寶。"
"那門派怎么辦？"蘇清羽擔憂地問。
"我會啟動護山大陣的最高防御，同時讓弟子們分組值夜，防止有人趁虛而入。"楚云瀾胸有成竹，"另外，我有個想法..."
他取出太虛鏡，展示裂紋形成的符文："如果能參透這個封印，或許能制作簡化版的'封魔符'，暫時抵御夢境腐蝕。"
兩人立刻投入研究。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嘗試，終于成功制作出第一批"太虛封魔符"。雖然效果遠不如太虛鏡直接凈化，但至少能保護佩戴者不被魔氣侵蝕。
"足夠支撐到我們回來了。"楚云瀾滿意地看著成符。
臨行前，他將掌門事務暫時委托給執(zhí)法長老，并留下足夠數(shù)量的封魔符。一切安排妥當，兩人悄然離開玄霄派，御劍東行。
第二十六章 天劍閣
東海，風高浪急。
楚云瀾和蘇清羽按照地圖指引，來到歸墟附近的一片海域。這里常年被濃霧籠罩，航海者視為禁區(qū)。
"就是這里了。"蘇清羽對照地圖，"天劍閣所在的'隱劍島'應該就在霧中。"
兩人小心駛?cè)腱F區(qū)。霧氣濃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連神識都受到限制。楚云瀾不得不運轉(zhuǎn)太虛靈瞳，才能看清前方。
突然，霧中傳來一聲劍鳴，清脆悠揚。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很快，四面八方都是劍鳴聲，仿佛有無數(shù)寶劍在共鳴。
"劍音引路！"蘇清羽驚喜道，"母親的手札中提到過，這是天劍閣的入門考驗！"
她取出清霜劍，輕輕一揮。銀白色的劍氣如漣漪般擴散，與霧中劍鳴形成奇妙的共振。片刻后，霧氣自動分開，露出一條通道。
通道盡頭是一座形狀如劍的小島，島上矗立著一座古樸的七層閣樓，通體如玉，散發(fā)著淡淡寒光。
"天劍閣！"楚云瀾驚嘆道，"竟然真的存在！"
兩人登島后，發(fā)現(xiàn)閣樓前立著一塊石碑，上書："非劍心通明者不得入內(nèi)"。
蘇清羽伸手觸碰石碑，頓時銀光大作。清霜劍自動出鞘，懸浮在她面前，劍身嗡鳴不止。
"它在歡迎我..."蘇清羽輕聲道，眼中閃過一絲銀芒。
楚云瀾也嘗試靠近，卻被一股無形力量阻擋。他祭出太虛神劍，情況依舊。
"奇怪，為何我進不去？"
蘇清羽若有所思："或許...需要純粹的劍意。"她握住楚云瀾的手，"我們一起試試。"
兩人十指相扣，同時運轉(zhuǎn)比翼同心訣。金青二色靈力交融，形成一道奇特的力量波動。石碑感應到這股力量，竟然緩緩移開，露出入口。
"果然需要劍靈之力引導。"楚云瀾恍然大悟。
進入天劍閣一層，內(nèi)部空間比外觀大得多，仿佛置身于一個獨立的小世界。四周墻壁上掛滿了各式古劍，中央則是一個巨大的劍池，池中插著一柄銹跡斑斑的鐵劍。
"這些劍..."蘇清羽環(huán)顧四周，眼中銀光更盛，"每一柄都有獨特的劍意。"
她走到一柄銀色短劍前，輕輕觸碰。短劍立刻發(fā)出悅耳鳴響，劍身上浮現(xiàn)出"清霜"二字！
"這是...清霜劍的前身？"楚云瀾驚訝道。
蘇清羽點頭："天劍閣收藏了古今所有名劍的'劍意投影'。"她指向劍池中央的鐵劍，"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天劍'本體。"
楚云瀾好奇地走向劍池，突然池中鐵劍劇烈震動，一道劍氣破空而來！他倉促舉劍格擋，仍被震退數(shù)步，虎口發(fā)麻。
"好強的劍氣！"
蘇清羽連忙扶住他："小心，天劍有靈，不容褻瀆。"
兩人繞過劍池，來到通往二層的樓梯前。樓梯口懸浮著一道劍氣屏障，上面浮現(xiàn)一行字："劍心何物？"
"是考驗。"蘇清羽輕聲道，"需要回答正確才能通過。"
楚云瀾沉思片刻："劍心...是劍修的意志與信念。"
他嘗試邁步，卻被劍氣彈回。顯然答案不對。
蘇清羽想了想："劍心是劍與人的共鳴。"
依然無法通過。
兩人輪流嘗試了各種答案，均告失敗。就在一籌莫展之際，楚云瀾突然靈光一閃："劍心無形，唯心自知。"
劍氣屏障微微波動，但沒有散去。
蘇清羽受到啟發(fā)，補充道："劍心即本心，持劍為何？"
屏障劇烈震動，緩緩打開一條通道。
"原來需要兩個人共同回答。"楚云瀾恍然大悟，"一個問，一個答。"
登上二層，空間比一層小些，中央是一個劍形石碑，刻滿了古老劍訣。四周墻壁上則是一幅幅動態(tài)壁畫，展示著各種劍法的精髓。
"《天劍訣》！"蘇清羽驚喜地撫摸著石碑，"這是上古劍仙的傳承！"
就在兩人研習劍訣時，二層突然劇烈震動。一個陰冷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終于找到了，天劍閣！"
楚云瀾臉色一變："是血煞教的人！他們跟蹤我們！"
蘇清羽迅速收起石碑拓本："上樓！"
兩人沖向三層樓梯，卻發(fā)現(xiàn)這里的考驗更加困難——需要實際施展一套劍法，達到"劍氣化形"的境界才能通過。
"我來試試。"蘇清羽手持清霜劍，演練剛學的《天劍訣》第一式。
劍光如練，在空中劃出完美弧線，但離劍氣化形還差一籌。
追兵的腳步聲已經(jīng)接近二層。危急關(guān)頭，楚云瀾握住蘇清羽的手："我們一起！"
比翼同心訣運轉(zhuǎn)，兩人的靈力通過相握的手流轉(zhuǎn)交融。蘇清羽再次出劍，這一次，劍氣在空中化作一只銀色鳳凰，清鳴一聲撞向樓梯口的屏障。
屏障應聲而開！
兩人剛登上三層，追兵就沖上了二層。為首的是個黑袍老者，氣息陰冷如毒蛇，修為已達元嬰中期！
"跑得掉嗎？"老者獰笑，袖中飛出一道血光，直襲二人后背。
楚云瀾回身一劍，太虛神劍金光大盛，與血光相撞。爆炸聲中，三層入口被碎石暫時封住。
"暫時安全了。"楚云瀾喘息道，"但撐不了多久。"
蘇清羽環(huán)顧三層，這里空蕩蕩的，只有中央懸浮著一面銅鏡。
"這是...三生鏡的投影？"她認出了這與歸墟秘境中相似的鏡子。
兩人走近銅鏡，鏡面突然泛起漣漪，浮現(xiàn)出一幅畫面：一個白袍劍客手持天劍，與一團黑影激戰(zhàn)的場景。
"是上古劍仙與血煞魔尊的戰(zhàn)斗！"楚云瀾驚呼。
畫面中，劍仙最終將天劍刺入魔尊胸口，但無法徹底消滅他，只能將其封印。臨死前，劍仙將畢生修為注入天劍，喃喃道："后世有緣人，當以太虛為引，天劍為媒，方可誅此魔..."
畫面到此中斷。鏡面浮現(xiàn)一行字："欲知后事，登頂可也。"
"上面還有更多線索！"蘇清羽激動地說。
但通往四層的樓梯被一道更強大的劍氣屏障封鎖，上面刻著："雙劍合璧，心意相通。"
"這..."楚云瀾看向蘇清羽，"似乎需要我們一起施展某種合擊劍術(shù)。"
蘇清羽點頭，兩人再次十指相扣，運轉(zhuǎn)比翼同心訣。這一次，他們嘗試將劍意也融合在一起。
奇妙的事情發(fā)生了——太虛神劍和清霜劍同時脫手，懸浮在空中，劍尖相對旋轉(zhuǎn)。金青二色劍氣交織，形成一個完美的太極圖案。
"轟！"
劍氣屏障被太極圖擊碎，露出通往四層的樓梯。兩人剛踏上樓梯，就聽三層入口傳來一聲巨響——追兵突破了障礙！
"快走！"楚云瀾拉起蘇清羽沖向四層。
第二十七章 劍仙傳承
天劍閣四層是一個圓形空間，四周墻壁上鑲嵌著七柄形態(tài)各異的古劍，中央則是一個劍形祭壇。
"七情劍陣！"蘇清羽認出了這個布置，"需要以相應情緒催動劍意才能通過。"
她話音剛落，黑袍老者就帶著五個手下沖了上來。老者看到中央祭壇，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天劍傳承！給我拿下他們！"
五個手下同時出手，五道血光襲向楚云瀾二人。楚云瀾太虛神劍橫掃，金色劍氣如浪濤般席卷而出，將血光盡數(shù)擊潰。
"師姐，你研究劍陣，我來擋住他們！"楚云瀾擋在蘇清羽前面，神劍指地，氣勢如虹。
蘇清羽點頭，立刻開始研究七柄古劍。每柄劍下方都刻著一個字：喜、怒、憂、思、悲、恐、驚。
"需要依次用相應情緒激發(fā)劍意..."她喃喃自語，走向第一柄"喜"劍。
黑袍老者見狀，厲喝道："阻止她！"他親自出手，一道血蟒從袖中飛出，直撲蘇清羽。
楚云瀾縱身攔截，太虛神劍與血蟒相撞，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他雖然修為不及對方，但神劍在手，加上太虛血脈的加持，竟暫時擋住了元嬰中期的攻擊。
"小子找死！"老者大怒，雙手掐訣，祭出一面血色幡旗。幡旗迎風便長，化作三丈大小，無數(shù)怨魂從中涌出，鬼哭狼嚎。
楚云瀾頓感頭暈目眩，神魂不穩(wěn)。危急關(guān)頭，太虛鏡自動飛出，懸于頭頂，灑下一片金光護住元神。
"太虛鏡！"老者眼中貪婪更甚，"給我拿來！"
他加大攻勢，血幡獵獵作響，怨魂如潮水般涌來。楚云瀾左支右絀，漸漸不支。就在這時，背后突然傳來一聲劍鳴——蘇清羽成功激活了"喜"劍！
一道粉色劍氣沖天而起，化作漫天花瓣飄落。怨魂觸及花瓣，紛紛消融。老者臉色一變："七情劍氣？"
趁此機會，楚云瀾反擊一劍，金色劍氣直取老者咽喉。老者倉促閃避，仍被劃破肩膀，鮮血直流。
"小畜生！"老者暴怒，正要全力出手，蘇清羽又激活了"怒"劍。
赤紅劍氣如火山噴發(fā)，整個四層溫度驟升。老者不得不回防，血幡旋轉(zhuǎn)，擋下大部分劍氣。
楚云瀾壓力稍減，轉(zhuǎn)頭看向蘇清羽。她已經(jīng)走到第三柄"憂"劍前，但進展明顯慢了下來。激發(fā)劍意需要真實情緒，而戰(zhàn)斗中很難快速轉(zhuǎn)換心境。
"師姐，我來幫你！"楚云瀾傳音道，"想想傷心的事。"
蘇清羽點頭，閉目回憶母親離世時的場景。很快，"憂"劍亮起藍光，一道憂郁的劍氣如溪流般流淌，所過之處，老者的兩個手下突然抱頭痛哭，喪失了戰(zhàn)斗力。
"該死！"老者咒罵一聲，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血幡上。幡旗頓時血光大盛，化作一只巨大鬼爪抓向蘇清羽。
楚云瀾飛身攔截，太虛神劍與鬼爪相撞。"轟"的一聲，他被震飛數(shù)丈，口吐鮮血。鬼爪余勢不減，繼續(xù)抓向蘇清羽。
危急關(guān)頭，楚云瀾強提靈力，施展太虛真經(jīng)中的禁術(shù)："太虛引，天地借法！"
他全身毛孔都滲出血珠，氣息卻瞬間暴漲至元嬰初期。一道金光后發(fā)先至，在鬼爪即將觸及蘇清羽的瞬間將其擊潰。
"云瀾！"蘇清羽見他渾身浴血，心如刀絞。這股強烈的悲痛恰好激活了"悲"劍。
黑色劍氣如潮水般涌出，籠罩了整個四層。老者如遭重擊，跪地痛哭。他的手下更是不堪，有的甚至自斷經(jīng)脈而亡。
楚云瀾趁機沖到蘇清羽身邊："繼續(xù)！"
蘇清羽含淚點頭，走向"思"劍。她靜心凝神，回想與楚云瀾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很快，"思"劍亮起黃光，劍氣如絲，纏繞住老者的雙腿，令他動彈不得。
還剩下"恐"與"驚"兩劍。楚云瀾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師姐，想象最害怕的事。"
蘇清羽閉目，想象楚云瀾戰(zhàn)死的場景。頓時，"恐"劍紫光大作，一道充滿恐懼氣息的劍氣直擊老者心神。老者面色大變，竟轉(zhuǎn)身就逃！
最后是"驚"劍。楚云瀾拉起蘇清羽的手："想想最意外的時刻。"
兩人同時想到在歸墟秘境中十指相扣的瞬間。"驚"劍銀光爆閃，劍氣如電，正中老者后背。他慘叫一聲，撲倒在地，氣息萎靡。
七劍齊鳴，中央祭壇緩緩打開，露出一柄小巧的玉劍和一卷竹簡。
"天劍傳承！"蘇清羽驚喜道，正要上前取寶，老者突然暴起，一掌拍向她后心！
"小心！"楚云瀾毫不猶豫地推開蘇清羽，自己硬接了這一掌。
"噗！"楚云瀾噴出一口鮮血，胸前凹陷，顯然傷及內(nèi)臟。他踉蹌后退，撞在祭壇上，鮮血染紅了玉劍。
"云瀾！"蘇清羽撕心裂肺地喊道，清霜劍化作銀虹，刺穿老者咽喉。
老者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倒下，化作一灘黑血。
蘇清羽撲到楚云瀾身邊，發(fā)現(xiàn)他氣息微弱，命懸一線。
"不...不要死..."她淚如雨下，將靈力源源不斷地輸入楚云瀾體內(nèi)，卻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就在絕望之際，祭壇上的玉劍突然飛起，懸于楚云瀾頭頂。染血的劍身亮起柔和白光，照在他身上。同時，竹簡自動展開，浮現(xiàn)出一行金字：
"以心為劍，以情為引，可活死人，肉白骨。"
蘇清羽恍然大悟，毫不猶豫地握住清霜劍，在自己掌心劃出一道傷口，然后緊緊握住楚云瀾的手。
"以我心血為引，以我劍靈為媒，救他性命！"
鮮血交融，靈力互通。清霜劍與玉劍同時鳴響，兩道劍氣交織，將兩人包裹在一個光繭中。光繭內(nèi)，楚云瀾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氣息也逐漸平穩(wěn)。
當光繭散去，楚云瀾緩緩睜開眼，看到蘇清羽梨花帶雨的容顏。
"師姐...我..."
蘇清羽再也抑制不住情感，俯身抱住他："笨蛋！為什么要替我擋那一掌！"
楚云瀾輕撫她的銀發(fā)："因為...我不能失去你。"
簡單的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兩人相擁許久，才想起正事。玉劍和竹簡已經(jīng)落在他們面前，正是天劍傳承。
竹簡上記載著一套名為《太虛天劍訣》的功法，需要太虛之力與劍靈之力共同施展，威力無窮。更關(guān)鍵的是，最后幾行明確記載了消滅血煞魔尊的方法：
"血煞不死，因其本源藏于九幽。唯以太虛為引，天劍為媒，劍靈為祭，方可誅之。"
"劍靈為祭？"蘇清羽臉色微變，"這是什么意思？"
楚云瀾握住她的手："先別多想，帶回去仔細研究。"
兩人收好傳承，發(fā)現(xiàn)天劍閣開始震動，墻壁出現(xiàn)裂痕。
"傳承被取走，劍閣要坍塌了！"楚云瀾拉起蘇清羽，"快走！"
他們飛速下樓，沿途墻壁不斷崩塌。剛沖出閣樓，整個天劍閣就在身后轟然倒塌，激起漫天煙塵。
"好險..."楚云瀾喘息道，突然發(fā)現(xiàn)島上多了幾艘黑船，船上站滿了血煞教徒！
"被包圍了。"蘇清羽握緊清霜劍，"殺出去？"
楚云瀾環(huán)顧四周，指向一處懸崖："那邊船只較少，從那里突圍！"
兩人御劍沖向懸崖，沿途擊退數(shù)波攔截。就在即將到達岸邊時，一個陰冷的聲音從海上傳來：
"想走？問過本座了嗎？"
海面上升起一道血浪，浪頭上站著一個紅發(fā)黑袍的中年男子，正是血煞魔尊的投影！
第二十八章 鏡碎靈現(xiàn)
血煞魔尊的投影雖不及本體強大，但散發(fā)的威壓仍讓楚云瀾和蘇清羽呼吸困難。
"兩個小蟲子，屢次壞本座好事。"魔尊冷笑著抬手，一道血光射向二人，"今日就讓你們形神俱滅！"
楚云瀾全力催動太虛神劍，金光與血光相撞，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氣浪將兩人掀飛數(shù)丈，重重摔在懸崖邊緣。
"噗！"楚云瀾噴出一口鮮血，剛?cè)膫麆萦钟袕桶l(fā)的跡象。蘇清羽也好不到哪去，銀發(fā)凌亂，嘴角溢血。
"師姐，用新學的劍訣！"楚云瀾咬牙站起，太虛神劍橫于胸前。
蘇清羽點頭，清霜劍劃出一道玄妙軌跡。兩人同時運轉(zhuǎn)《太虛天劍訣》，金青二色靈力在空中交織，形成一個奇特的劍陣。
"雕蟲小技！"魔尊不屑一顧，雙手一合，無數(shù)血箭如暴雨般射來。
劍陣旋轉(zhuǎn)，將血箭盡數(shù)擋下，但每擋一箭，劍陣就黯淡一分。眼看就要支撐不住，楚云瀾突然靈機一動，祭出太虛鏡。
"太虛封魔??！"
鏡面裂紋金光大盛，化作一張金色大網(wǎng)罩向魔尊投影。魔尊臉色微變，抬手格擋，卻被金網(wǎng)纏住，一時動彈不得。
"有效！"蘇清羽驚喜道。
楚云瀾卻臉色凝重："快走！這困不住他多久！"
兩人趁機御劍而起，向遠處飛遁。身后傳來魔尊憤怒的咆哮："你們逃不掉！本座的真身即將脫困，屆時..."
聲音漸漸遠去，兩人不敢停留，全力催動靈力飛行。半日后，確認甩掉了追兵，才在一座荒島上稍作休息。
"魔尊的投影都能輕易擊敗我們，若真身脫困..."蘇清羽憂心忡忡地說。
楚云瀾取出竹簡再次研讀："'劍靈為祭'...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蘇清羽輕撫清霜劍："或許...需要劍靈犧牲自己？"
"不行！"楚云瀾斷然道，"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他取出太虛鏡，發(fā)現(xiàn)鏡面裂紋又加深了，幾乎到了破碎的邊緣。就在他心疼地撫摸鏡面時，一道微弱的金光閃過，虛老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小子...時機到了..."
"虛老？你還活著？"楚云瀾驚喜道。
"勉強維持...鏡碎之時...便是我重生之日..."虛老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回玄霄派...鏡中有秘密..."
話未說完，金光消散。楚云瀾將情況告訴蘇清羽，兩人決定立刻返回玄霄派。
三日后，玄霄峰。
楚云瀾和蘇清羽剛回到山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護山大陣全開，各峰弟子嚴陣以待，顯然出了大事。
"掌門師兄！"守門弟子看到楚云瀾，如見救星，"天罡宗聯(lián)合七大門派圍山，說要討伐我玄霄派！"
楚云瀾臉色一沉："果然趁我們不在發(fā)難。"
兩人直奔悟道殿，執(zhí)法長老正在主持大局。見他們回來，長老如釋重負："你們總算回來了！天罡宗以'私藏仙器，不顧修真界安危'為由，要求我們交出太虛鏡和神劍，否則就要強攻山門！"
楚云瀾冷笑："好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他看向蘇清羽，"師姐，你怎么看？"
蘇清羽沉吟道："天罡宗此舉必有蹊蹺。按理說，血煞魔尊才是共同敵人，他們?yōu)楹卧谶@時候內(nèi)訌？"
執(zhí)法長老遞上一枚玉簡："這是他們送來的最后通牒，限明日午時前答復。"
楚云瀾神識一掃，眉頭緊鎖："不對...這語氣不像金鴻子..."他猛地抬頭，"恐怕天罡宗也被魔尊腐蝕了！"
眾人聞言色變。若真如此，那么所謂的"討伐"很可能是為了奪取太虛鏡和神劍，阻止他們消滅魔尊！
"必須立刻見師尊！"蘇清羽急道。
執(zhí)法長老搖頭："掌門閉關(guān)處在最高戒備狀態(tài)，無法打擾。"
楚云瀾沉思片刻："先啟動護山大陣的最高防御，同時派人暗中查探天罡宗營地，看是否有魔氣痕跡。"他取出竹簡，"我和師姐需要參悟天劍傳承，尋找破解之法。"
夜幕降臨，楚云瀾在靜室中研究竹簡，蘇清羽則去探望受傷弟子。突然，太虛鏡劇烈震動，自動飛出，懸浮在空中。
"虛老？"楚云瀾試探著呼喚。
鏡面裂紋金光大盛，虛老的聲音比之前清晰了許多："小子，聽好了...太虛鏡即將破碎，我的時間不多..."
金光中浮現(xiàn)出一幅畫面：太虛真人與一位白衣劍客并肩而立，兩人同時將力量注入一柄玉劍。
"這是...天劍的創(chuàng)造者？"楚云瀾驚訝道。
虛老的聲音繼續(xù)道："太虛真人與天劍仙本是摯友...他們預見到血煞魔尊的威脅，共同創(chuàng)造了消滅魔尊的方法...但需要太虛血脈與劍靈之力結(jié)合..."
畫面變換，顯示太虛真人與劍客各自取出一滴精血，融合后滴在玉劍上。玉劍頓時光芒大盛，分化成三部分：太虛鏡、太虛神劍和清霜劍。
"原來三件法寶本是一體！"楚云瀾恍然大悟。
"不錯..."虛老的聲音越來越弱，"要徹底消滅魔尊...需要重新融合三寶...但劍靈..."
話未說完，鏡面突然"咔嚓"一聲，裂成兩半！一道金光從裂縫中射出，落在地上，化作一個模糊的人形。
"虛老！"楚云瀾驚呼。
金光漸漸凝實，最終形成一個與楚云瀾容貌相似的白袍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年紀，眼神卻滄桑如海。
"不必驚訝..."少年虛老微微一笑，"這才是我的本來面目。"
楚云瀾目瞪口呆："你...你怎么..."
"我是太虛鏡靈，也是太虛真人留下的一縷分魂。"虛老解釋道，"鏡子破碎，我反而得以解脫束縛，暫時化形。"
他神色突然嚴肅："現(xiàn)在，聽我說。要消滅血煞魔尊，必須重鑄'太虛天劍'。這需要三個條件：太虛血脈、劍靈之力，以及...劍靈的犧牲。"
楚云瀾心頭一震："什么意思？"
虛老嘆息："當年天劍仙為創(chuàng)造克制魔尊的武器，自愿將劍靈分離出來，轉(zhuǎn)世為蘇雨柔，又通過她傳承給蘇清羽..."
"所以'劍靈為祭'的意思是..."楚云瀾聲音發(fā)顫。
"蘇清羽必須犧牲自己，將劍靈之力回歸天劍。"虛老沉痛地說，"這是唯一的辦法。"
楚云瀾如遭雷擊，踉蹌后退："不...不可能！一定有其他方法！"
虛老正要再勸，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蘇清羽推門而入，看到虛老的人形，驚訝地瞪大眼睛。
"這是..."
"虛老化形了。"楚云瀾勉強平靜下來，"他告訴我們消滅魔尊的方法..."
蘇清羽敏銳地察覺到楚云瀾的異常："什么方法？為何你如此..."
虛老打斷道："天罡宗情況如何？"
蘇清羽神色凝重："果然如云瀾所料，營地中魔氣彌漫，恐怕高層已被腐蝕。他們明日就會強攻山門！"
楚云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當務之急是先解決眼前的危機。"他看向虛老，"有什么建議？"
虛老沉吟道："天罡宗既然被魔尊控制，那么他們的目標肯定是阻止我們重鑄天劍。"他看向蘇清羽，"你母親留下的手札中，可有關(guān)于'太虛清心咒'的記載？"
蘇清羽思索片刻："有！是一種可以暫時凈化魔氣的咒法。"
"很好。"虛老點頭，"若能在明日大戰(zhàn)中施展此咒，或許能喚醒被腐蝕的天罡宗修士的本心，化解危機。"
三人商議至深夜，制定了一個大膽的計劃。次日清晨，天罡宗果然大舉來犯，數(shù)百修士將玄霄派團團圍住。
金鴻子凌空而立，高聲喝道："玄霄派包藏禍心，今日我天罡宗替天行道！"
護山大陣已經(jīng)搖搖欲墜。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楚云瀾和蘇清羽并肩飛出，懸于山門上空。
"金前輩！"楚云瀾聲音如雷，"您可還記得三百年前，與凌霄掌門共誅血煞教徒的誓言？"
金鴻子神色恍惚了一瞬，隨即又變得猙獰："少廢話！交出太虛鏡和神劍！"
楚云瀾與蘇清羽對視一眼，同時開始吟誦"太虛清心咒"。兩人十指相扣，金青二色靈力在空中交織，化作無數(shù)光點灑向天罡宗陣營。
光點落在修士們身上，立刻引起騷動。一些修為較弱的弟子突然抱頭慘叫，眼中黑氣漸漸散去。
"我...我在做什么？"一個年輕弟子茫然地看著手中的劍。
金鴻子也受到影響，面容扭曲，似乎在掙扎。但很快，他眼中黑氣大盛，厲喝道："妖言惑眾！殺！"
大戰(zhàn)爆發(fā)。楚云瀾和蘇清羽聯(lián)手施展比翼同心訣，與金鴻子戰(zhàn)在一起。虛老則化作金光，穿梭戰(zhàn)場，幫助凈化被腐蝕的修士。
就在戰(zhàn)況膠著之際，玄霄峰頂突然射出一道紫光，凌霄子踏空而來，氣息比閉關(guān)前更加深不可測！
"大乘期！"金鴻子驚呼，"你突破了大乘期！"
凌霄子紫霄劍一揮，輕松擊退金鴻子："血煞魔尊的走狗，也敢犯我玄霄？"
掌門出關(guān)，玄霄派士氣大振。加上虛老不斷凈化被腐蝕的修士，天罡宗很快潰不成軍。金鴻子見大勢已去，竟直接自爆元嬰，化作一道血光遁走。
危機暫時解除，但楚云瀾心中毫無喜悅。虛老透露的"劍靈為祭"像一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
當夜，他獨自站在懸崖邊，望著滿天星辰發(fā)呆。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蘇清羽走到他身旁。
"虛老告訴我了。"她輕聲道，"關(guān)于消滅魔尊的真正方法。"
楚云瀾渾身一震："師姐，我不會讓你..."
"云瀾。"蘇清羽打斷他，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如果犧牲我能換回天下太平，我愿意。"
"不！"楚云瀾猛地轉(zhuǎn)身，雙手抓住她的肩膀，"一定還有其他辦法！我們可以..."
蘇清羽伸手輕撫他的臉頰："還記得我們的三世記憶嗎？每一世我們都因?qū)鼓ё鸲?。這一世，或許就是終結(jié)輪回的機會。"
楚云瀾將她緊緊摟入懷中，聲音哽咽："我寧愿與魔尊同歸于盡，也不要失去你..."
蘇清羽靠在他胸前，輕聲道："或許...我們還有時間。虛老說魔尊完全脫困還需百日。這期間，我們一定能找到兩全之法。"
兩人相擁而立，身后是浩瀚星空，前方是未知的命運。但此刻，至少他們還擁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