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楔已經(jīng)被啟開了,但是就憑著我和大伯的力量想掀開這個棺材,
也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大伯率先一步下了墓坑里頭,而后對我伸出了手:“小豆芽兒,
我扶你下來,然后咱們再把手電拿下來。不過記住了,
手電的光芒一定不要直接對準棺材里頭,否則你奶奶肯定會不高興的。”說真的,
按照大伯之前的意思,棺材里頭是不是有人都還是個問題呢。不過這最起碼的尊重,
我還是知道的。下了墓坑之后我抬頭,卻發(fā)覺這墓坑看上去似乎不深,但是實際上卻很深!
我整個人站在了這墓坑里頭,頭都還沒有到上頭去!而且就這么望上去,
除了站在墓坑邊緣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其他!連頭頂?shù)脑鹿馑坪醵蓟璋盗藥追郑?/p>
上頭的人將兩個手電扔了下來之后。我肯定這不是我的錯覺,那手電本就是開著的,
大瓦數(shù)的手電,在進入了這墓坑之后,都暗了暗,
然后保持著一種像是快沒有電了的那種亮度。可大伯似乎沒有在意,只是將手電放在了腳下,
而后深吸一口氣,看向了那黑黢黢的棺材:“小豆芽,這樣,我負責主要的抬起,
你就幫著就行了,你是女孩子力氣肯定不大,但是不管怎么樣,
抬棺的過程中不管你聽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一定不要把棺材蓋子砸下來,明白嗎?
”這抬棺的過程中……能聽到什么看到什么?有那么一瞬間,我的心里頭,
突然就被一陣恐懼襲了來!其實不管這棺材打開之后,我會看到一副什么場景,
恐怕……也都會成為我以后的噩夢吧?如果棺材里有人,和家的人大概是能安心了!
可死去了一個多月的人,就算是被好端端地放在棺材里頭,這會兒該是什么樣子呢?
我對這些事情可從來都沒有什么研究,那樣一個在照片里頭看上去和藹慈祥的老太太,
不管是什么模樣甚至散發(fā)出了什么氣味,只要我看到了,恐怕……就難以忘懷吧?
換一種情況,那就是,如同大伯最擔心的那樣,奶奶的下葬根本就只是匆匆而為,
所以其中出了問題。棺材里頭,根本就沒有奶奶!空棺不嚇人,可究其背后的原因和可能性,
卻足以讓人細思極恐!大伯說的清楚,當日奶奶下葬的時候,
是他們所有人都看著奶奶在棺材里頭的。而且鍥棺材蓋子的,也都是奶奶的親生兒子們。
如今這棺材完好無損,從上到下都沒有一點兒可能性能讓一個活人從里頭出去。所以說,
如果這棺材里頭沒有人,那么……奶奶去哪了?她又是怎么出去的?為什么這么長時間以來,
她不回家也不見蹤影?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足以成為我噩夢的根源吧!
可我人都已經(jīng)在這墓坑里頭了,大伯也躍躍欲試地擼起了袖子準備抬棺材蓋子了。
我沒有退縮,也沒有任何拒絕的余地了!看著我沒有動,大伯也是有些著急地看了看天色,
而后開口催促:“小豆芽,咱們快著點兒吧!這都半夜里了,你別怕,大家伙都在這里呢!
還有卓道長,不管發(fā)生什么,大伯不會讓你出事的!”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大伯走到了棺材的那頭,我就站在這頭,將肩膀扛上了棺材蓋子突出來的那部分,
便聽得那邊大伯的聲音也傳了來:“小豆芽,你準備好了嗎?咱們這就開始了啊,
我數(shù)一二三,然后一起用力!”側面對準這棺材,
我的左手已然觸碰到了棺材冰冰涼涼的板子。在這泥土里頭埋得久了,
這棺材的溫度是真的太涼了!手不過只觸碰了一下,胳膊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盡量讓自己的身體少觸碰到這棺材的部分,就聽得那邊大伯已經(jīng)開始數(shù)數(shù)了。
“一——”我的肩膀開始發(fā)力,但卻感覺到這棺材的蓋子紋絲不動!
明明那些木楔都已經(jīng)被啟開了。就算是我是個女人,可從小到大也經(jīng)常做重活,
怎么竟然連一個棺材蓋子的半邊都扛不起來了不成?“二——”比起剛才那一聲,
大伯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也吃力了許多。這棺材蓋子仍舊是一點兒啟開的動靜都沒有,
倒像是和這棺材死死地貼合在一起了一般。我的肩膀都感覺到被這蓋子硌得有些生疼了起來,
可我仍舊不知道我要花費多少力氣,才能把這蓋子弄開!“三——”這一聲,
大伯倒像是憋足了吃奶的勁兒!“砰——”終于,就在大伯那一邊,
我聽到了那蓋子啟開的聲音!而我這里,雖然明顯感覺到了蓋子傾斜,
大伯那邊還是挑了大梁,但是我這里也終于出現(xiàn)了一分松動,那棺材蓋子和棺材之間,
總算是隔出了一條縫隙!并沒有想象中的腐臭味道,也沒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fā)生。
只有一股木頭的味道,從那棺材里頭露了出來。
而我根本就看不到棺材里頭到底是一副什么光景,畢竟我這里只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而已!
可就在此時,方才還晴朗的能看到月亮的天空,
卻突然就被一片不知從哪里飄來的烏云遮住了月亮!而后周圍狂風大作,
風將旁邊挖出去的墳土突然就吹動了起來。那一陣陣風沙撲面而來,瞬間就迷住了我的雙眼!
就在我低頭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有一條什么東西,從那棺材的縫隙之中竄了出來,
而后消失在我腳下的泥土之中——“砰——”似乎是這風沙,讓大伯那邊終于堅持不住了!
可大伯并沒有放下手中的蓋子,反而是整個人都朝著旁邊傾斜了過去!
就在大伯傾斜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這棺材蓋子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肩膀倒是能承受,可是膝蓋卻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的平衡,
在這被風沙瞇了眼的情況下,在這地上的手電都被吹得旋轉(zhuǎn)起來的情況下,
我終究還是再也無法扛住這厚重的蓋子,倒向了一邊。而棺材的蓋子,
也重重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