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縣城的街道上,李平安從空間里拿出兩塊大洋,一邊無聊的把玩,一邊朝著銀行的方向走去,打算用幾塊大洋換上一些人民幣。
李平安販鹽的生意,主要是在農(nóng)村集市流通,做的都是大單子,很少賣散貨給村民,因此手里并沒有多少紙幣,幾乎全部都是袁大頭這種硬通貨。
大洋這玩意雖然官面上已經(jīng)明令禁止流通了,不過老百姓依舊私下在使用,拿著銀元也能花出去,不過這是在縣里,還是不要太過高調(diào)。
“賣金圓券了啊,金圓券按斤賣了啊,拿回去糊墻,引火,擦屁股都好用了啊....”
臨近銀行門口,李平安聽著路邊小販的叫賣聲,忍不住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尼瑪,金圓券按斤賣?
聽著稀罕啊。
李平安順著聲音尋過去,距離銀行不遠(yuǎn)處的街角處,一個衣衫襤褸的小販正蹲在地上,面前擺著一輛架子車,上面擺了幾麻袋的金圓券,瞅那個架勢,幾個億應(yīng)該是有的。
掃了一眼正在吆喝的攤販,李平安一樂,嘿,還是個熟人。
這不是上次在集市上賣鹽結(jié)束回家的時候,推著一架子車金圓券的那位嘛。
李平安走到對方的架子車前,上手輕輕撥弄了一下那幾麻袋金圓券,皺了皺眉頭問道:“老鄉(xiāng),這金圓券論斤賣?多少錢一斤吶?”
“老鄉(xiāng),跟廢紙一個價,一斤兩百塊”小販無奈的回應(yīng)了一句,聲音里也滿是苦澀。
通貨膨脹嚴(yán)重下的第一套人民幣,一百塊錢才等于第二套的一分錢,這個價格真跟就跟廢紙沒啥區(qū)別。
李平安拿起一沓金圓券看了一眼,都是面值一萬塊的,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分量,開口明知故問道:“老鄉(xiāng),哪來這么多金圓券?我看你這一車應(yīng)該有幾個億吧?”
“別提了,我是大豐鎮(zhèn)劉營村的,靠著走街串巷收點山貨過日子,在鎮(zhèn)上集市賣貨的時候被人給騙了,用四個億的金圓券把我的山貨都給我買走了”
“旁邊不就是銀行嗎?怎么?銀行不給換?”
“哎,別提了,以前還能一百塊換一塊錢,現(xiàn)在說是金圓券換人民幣結(jié)束了,都不給換了,讓我全拉回去”小販說著說著,眼一下子紅了起來,伸出黑漆漆的手當(dāng)場就抹起了眼淚。
看著一個大老爺們,當(dāng)街抹眼淚,李平安心里沒有絲毫波瀾。
當(dāng)時在集市上忽悠人出手金圓券的那家伙,首先找到的就是李平安,愿意給高出一成的利潤來買你的貨,但凡是個正常人,都知道這里面的風(fēng)險有多大。
之所以被騙,歸根結(jié)底還是自己貪了,改朝換代大半年了,明知道金圓券這玩意是個什么玩意,還是經(jīng)不住那點蠅頭小利,被騙子抓住了機(jī)會,用這一堆廢紙換走了你的物資。
再次拿起金圓券掂量了一下,李平安琢磨著家里睡覺的土坯墻確實需要用東西糊一下,要不然經(jīng)常往床上掉灰。
用報紙糊墻,哪有用金圓券糊墻有感覺。
想想每天早上一睜眼,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墻的孫先生在看著你,這視覺沖擊來的多強(qiáng),一下子人就清醒了。
更何況金圓券的印刷相當(dāng)?shù)木?,采用了此時比較先進(jìn)的印刷技術(shù),票面圖案設(shè)計精致,紙張也用的很不錯,比現(xiàn)在使用的第一套人民幣強(qiáng)多了。
目前使用的人民幣,那紙張手感,簡直沒法說,完全可以用差的離譜來形容。
將手中的金圓券重新扔進(jìn)麻袋里,李平安拍了拍手,笑著說道:“行,這玩意用來糊墻還是挺不錯的,您給我稱半麻袋吧,我拿回家糊墻”
“好的,好的”聽到李平安要一次性買走半麻袋的金圓券,小販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緊接著便是一陣狂喜。
應(yīng)了一聲后,連忙手腳麻利地開始稱金圓券,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兄弟,你可真是幫了我大忙了,這半麻袋金圓券在這兒我是一點用都沒有,現(xiàn)在你能要,可真是救了我了?!?/p>
李平安抿了抿嘴,笑著說道:“什么救不救的,你賣貨,我買貨,只是簡單的交易而已”
“對您來說是交易,對我來說可是幫了大忙了”小販一邊稱著金圓券,一邊感慨著。
很快,小販就稱好了半麻袋金圓券,他提著半麻袋的金圓券,小心翼翼的看向李平安說道:“兄弟,這半袋重十八斤,一共三千六百塊”
“行,我給你拿錢”
說著,李平安從口袋里,實際是空間中拿出來一小疊人民幣,數(shù)出三張一千塊的,一張五百塊的,以及一張一百塊的錢幣遞給了對面的小販。
錢貨兩清,李平安當(dāng)場就要提著自己的半麻袋金圓券走人。
“哎,哎哎,兄弟,等等”
剛把麻袋扛在肩上,就被小販叫住。
李平安挑了挑眉,疑惑的看向?qū)Ψ剑骸霸趺戳??是我給的錢不對?”
“那倒不是,就是您怎么把我的麻袋也給扛走了啊”小販一臉焦急,指著李平安肩頭的麻袋說道。
聽到對方這么說,李平安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尼瑪,把這茬給忘了,麻袋在現(xiàn)在屬于重要資產(chǎn),別看十八斤的金圓券,面值能有幾千萬,但是還真不如這一條麻袋值錢。
掂量了一下手上的重量,這年頭還沒有統(tǒng)一計量制度,現(xiàn)在的一斤還是十六兩,這半麻袋的金圓券不但面積大,而且也還挺重的,沒有麻袋裝著,還真不好拿。
簡單想了一下,李平安把麻袋放下,笑著問道:“沒有麻袋我也不方便,這樣吧,這麻袋您做個價賣給我得了”
“也行,這樣吧,您再給我八千塊吧,我可沒占您便宜,這麻袋是新的,要是在雜貨店里,這么一條麻袋就要一萬塊”攤販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穿越過來的幾個月里,李平安也了解了市場上的物價,知道攤販所言不虛。
這年頭物資匱乏,普通的黃麻袋一條還要三四千,自己現(xiàn)在扛著的這條,是專門用來做工業(yè)原料的運輸包裝袋,用的是質(zhì)量上乘的大麻,一條麻袋還真就一萬塊左右。
人家問自己要八千塊,確實沒有坑人,是真的值這個價。
尼瑪,一麻袋金圓券,最值錢的玩意就是這個麻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