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句話徹底把我激怒了，我站起來，指著女婿和外孫，大聲吼道：“曉明，你說什么呢？”
“你怎么教育孩子的？我哪里臟了！”
我當(dāng)場就把外孫給嚇哭了。
女兒唐小婉好像存心看不上我，騰地一下火就上來了，擋在我面前，用手推了一下我的肩膀，“唐老婆子，你真是為老不尊，你給我滾出去，回你的牛棚呆著去?！?/p>
“唐小婉，我在就事論事，你推我干嘛！”我一個踉蹌，就摔倒在地。
唐小婉冷眼旁觀，也不扶我，只是雙手抱臂說道：“在咱們家，你是最多余，你沒有權(quán)利談尊敬。這么多年，因為你的犯罪，我和小軍從小就被人指著鼻子罵，說我們是勞改犯的孩子?！?/p>
“我爸跟你離婚后，就不要我們了，要不是唐大伯把我們接過去，我們兄妹二人早就餓死街頭了?！?/p>
“你現(xiàn)在能回到我身邊，就別想著我孝敬你。你要實在不喜歡，可以隨時離開，我絕對不攔著。”
面對唐小婉的冷言冷語，我扶著墻，一瘸一拐地走出屋子。
我回到牛棚，看著地面泛黃的床墊子，女兒連個床都不給我，不由得深深嘆了一口氣，“算了，我還是離開這里吧?！?/p>
等我到了大哥家里，發(fā)現(xiàn)大哥不在家，是他兒子唐小峰把我迎進(jìn)了門。他看著我一臉狼狽，問我你是誰。
我說，我是你二姑唐元鳳。
唐小峰滿臉激動，拉著我的胳膊，就把我請進(jìn)了別墅內(nèi)。
“二姑，你什么時候出獄的？怎么不跟我爸說一聲呢？”
我隨意地說道：“出獄半個月了。”
“那我堂妹唐小婉知道嗎？我現(xiàn)在給他們打個電話。”唐小峰剛要掏手機(jī)，我卻按住了他。
“小峰，別打了，我剛從她家離開，過來找我大哥的。”我說道。
唐小峰并不知道我在女兒家被人虐待，只以為我是來串門。
“二姑，我爸出去見一些朋友，大概小軍結(jié)婚那天，就能回來了?！?/p>
我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小峰，那我能在你家住下嗎？等我大哥回來，我就走。”
唐小峰錯愕了一下，完全不明白，我為什么說話如此卑微。
他拍了拍我肩膀，笑著說道：“二姑，瞧你說的，你是我唐氏一族的巾幗女英雄，你能住在我這里，我萬分榮幸啊?！?/p>
唐小峰甚至開始繪聲繪色地描述我的過往。
“二姑，您可是單開族譜一頁的人，是我們唐氏一族六百年以來的第一個女英雄?！?/p>
我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夜里，唐氏祠堂遇到燃油公司拆遷，宗族里面的老人們敲起了銅鼓。
唐氏家族的年輕兒郎，浩浩蕩蕩地前往祠堂。
老人們正襟危坐，面容冷酷，對著我們這晚輩，憤怒地喊道：“我們唐氏在南城有六百年了，今天有人要強(qiáng)拆我們老祖宗的祠堂，現(xiàn)在兒孫們，該抽生死簽了。等你們死后單開族譜，子孫后代由家族養(yǎng)育?！?/p>
......
唐小峰此時看向我的瘸腿，問道：“二姑，當(dāng)年你的腿，就是闖入開發(fā)商那里，被人打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