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過于俊美的面容在這陰暗的光線下,愈發(fā)顯得妖冶邪冷,一雙邪性的眼眸透著森森寒意。
“你想要裴某的什么東西?”
“裴大人的令牌?!?/p>
重活一世,她再也不要那虛偽縹緲的親情,她要活下去,就要站得高,她需要有個靠山,只有借助裴容,她才能站穩(wěn)腳跟,為自己報(bào)仇!
裴容忽然笑起來,只是這笑聲卻讓人聽得頭皮發(fā)麻,“敢要裴某令牌的人,你倒是第一個?!?/p>
“裴大人英明神武,定然不會知恩不報(bào)吧?”顧昭大著膽子直視裴容。
裴容滿眼邪氣,薄唇輕啟,“我殺了你,自然就不用報(bào)恩?!?/p>
瞬間,顧昭只覺渾身仿若置身冰窟,森森寒意宛若利器,似下一刻她就會殞命。
她攥緊手指,迎著裴容銳利的目光,“裴大人位高權(quán)重,想要?dú)⑽易匀蝗菀?,但我覺得裴大人的命可比一枚令牌重要多了?!?/p>
一旁的白大都想豎大拇指,這個顧昭還真勇,都敢威脅大人。
山洞內(nèi)靜寂無聲,四周空氣壓抑到讓人無法喘息,無聲的氣壓懸在顧昭頭頂,讓她渾身緊繃,掌心除了一層粘膩的汗?jié)n。
就在顧昭緊張地以為自己賭錯了,裴容終于動了。
一枚玄鐵令牌扔到顧昭手中。
顧昭大喜,雙手緊緊攥緊令牌,高興道,“多謝大人,大人放心,我的第二枚解毒丹過幾日就送上。”
等顧昭再次從山洞走出來時,后背出了不少冷汗。
和裴狗做交易,還真是要命。
不過還好,她成功了。
……
“大人,可要屬下殺了她?”山洞內(nèi),白大問道。
一個被貶為奴的侯府千金死了也就死了。
裴容抬手制止,眸中興味正濃,“一個在奴隸營活到現(xiàn)在的侯府千金,多有趣。”
而敢和他做交易的人,更是稀有。
這世間萬物能勾起裴容興趣的少之又少,今日的顧昭卻是一個。
顧昭下山時正好遇到在苦役的奴隸,她們看到平日干活最多,挨打最多的顧昭,現(xiàn)在不僅穿了厚實(shí)的冬衣,還能四處亂走,不禁羨慕嫉妒。
其中最為嫉妒的就是于蘭,她惡狠狠瞪著顧昭,“顧昭你別得意!我知道就是你害死營頭!”
顧昭腳下一頓,而后徑直來到于蘭面前,在于蘭挑釁惡意的眼神中,揚(yáng)手扇了她一耳光!
‘啪!’的一聲回蕩在山中。
于蘭捂著半張臉,瞪大眼睛,“顧昭你敢……”
‘啪啪啪!’
連綿不絕的巴掌聲響起,直打的于蘭眼冒金星,一張臉很快腫成豬頭,接著被顧昭一腳踹倒。
顧昭走過去一腳狠狠踩在于蘭的胸口,低下頭的眼神兇狠冷厲,“于蘭你以前可沒少為了討好王四娘害我,如今王四娘被火燒死了,可沒人給你當(dāng)靠山,你說我現(xiàn)在弄死你去地下陪王四娘好不好?”
于蘭被顧昭的眼神和話語嚇到了,她哆嗦著嘴唇,說不出一句話。
太可怕了!實(shí)在太可怕了!
眼前的顧昭根本不是以前那個懦弱卑微的賤種!
有人想上來幫忙,顧昭拿起一塊石頭,語氣無波無瀾卻兇狠無比,“誰敢過來我就砸爛她的頭!”
眾奴隸頓時嚇得呆在原地,這個顧昭是不是真的瘋了??
“于蘭你再敢妖言惑眾,我就弄死你,相信一個女奴死了也無人在意。
而我是安國侯府大小姐,就算殺了你,你覺得會有人追究嗎?”
顧昭說的每一個字都讓于蘭心驚膽戰(zhàn),即便她們不想承認(rèn),但顧昭是侯府小姐是事實(shí),正因如此她才嫉恨,恨不得將顧昭踩在腳下。
“別,別殺我,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于蘭看著顧昭的眼神充滿畏懼,忙出聲求饒。
奴隸營中便是如此,雖有營兵管著,可眾奴隸中也分階級,分三六九等,以前的她是被踩在最底下的,而今誰敢讓她不好過,她就要誰的命!
‘哐!’
石頭重重砸在于蘭身側(cè),下一瞬就傳來一股尿騷味,于蘭嚇尿了。
顧昭寒著臉起身,背起藥簍離開。
回到客房,顧昭便拿出藥簍中幾種藥材開始處理,她還向奴隸營的大夫借了磨藥的工具。
期間床上的顧青維似乎有蘇醒的跡象,嘴里喃喃著什么,顧昭看都沒看,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
等她處理好藥,正好營兵端來顧青維要喝的藥,她接過來,將剛磨好的藥扔進(jìn)藥碗中,而后掰開顧青維的嘴,直接灌下去。
顧青維想殺了她為顧嫣清除障礙,那便看看究竟是誰除掉誰。
午時,安國侯和侯夫人王氏趕來奴隸營。
‘砰!’
屋門忽然被人推開,接著王氏疾步走進(jìn)屋內(nèi),一眼就看到床榻上包著頭昏迷的顧青維,臉色刷的白了!
她快步走過去撲在床邊心疼地喚道,“維兒~娘來了,你快醒醒,你可不要嚇娘啊~”
顧遠(yuǎn)見顧青維傷得這么重,也沉下臉責(zé)問道,“維兒為何會傷得這么重?!”
跟進(jìn)來的蘇歆早已嚇得渾身發(fā)軟,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道,“侯爺恕罪,屬下也不清楚啊,當(dāng)時二公子和顧……和大小姐在營房中說話……”
顧遠(yuǎn)這才想起顧昭,沉著臉沒好氣道,“顧昭呢?”
“我在這?!?/p>
顧遠(yuǎn)轉(zhuǎn)過頭去,待看清楚眼前的人,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是……顧昭?”
眼前的人一身粗布冬衣,一張小臉瘦小蒼白,同當(dāng)年那個剛接進(jìn)府的顧昭簡直判若兩人。
那時顧昭雖一身鄉(xiāng)野粗俗氣息,面容稚嫩,但五官精致漂亮,同王氏長得有七八分像。
而現(xiàn)在,顧昭又瘦又黑,只是一雙狐眼亮得驚人,他險(xiǎn)些沒認(rèn)出這個女兒。
顧昭漆黑凌寒的眸子滿是嘲諷,“是我?!?/p>
顧遠(yuǎn)上下打量顧昭,見顧昭如此瘦弱,面容蒼白,想來在奴隸營吃了不少苦頭。
“見到我和你母親怎么也不知道行禮?難道你在奴隸營三年多時間就一點(diǎn)規(guī)矩也沒有學(xué)到嗎?”
以前的顧昭對顧遠(yuǎn)這位父親充滿了敬仰和孺慕,所以她將顧遠(yuǎn)的話奉為圭臬,可現(xiàn)在她只當(dāng)顧遠(yuǎn)在放屁。
“我在奴隸營學(xué)的是茍延殘喘,學(xué)的是與狗爭食,學(xué)的是挨打后讓自己活下去,就是沒有學(xué)規(guī)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