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聽到她忽然改了主意，師姐欣喜不已。
“好，我馬上把你的決定告訴徐教授，等加入研究院后，你的檔案會被封存，要隱姓埋名和我們一起前往秘密基地，十天后我會親自來接你，你這段時(shí)間先做好準(zhǔn)備。”
“我知道了，謝謝師姐?！?/p>
電話掛斷后，程青虞才終于從痛苦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她拖著沉重步伐回到家，倒在沙發(fā)上，精疲力盡地睡了過去。
一整夜，噩夢不斷，她哭喊著醒來，就看到了周樾深。
他輕輕地把她抱在懷里，替她擦去額頭上的汗。
“怎么在沙發(fā)上就睡著了？感冒了怎么辦？”
程青虞垂下眼，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只能沉默。
周樾深以為她是生氣了，一邊哄著一邊吻了上來。
“昨晚有些事要忙，所以才沒回來，想我了？親親好不好？”
想起他昨夜說的話，程青虞身上冒起了寒意。
她本能地躲開了，掙扎著站起身，后退了幾步。
面對她這抗拒的動作，周樾深當(dāng)場愣住了。
以前她使小性子，只要親親就能哄好，今天這是怎么了？
他正疑惑間，忽然發(fā)現(xiàn)她耳朵上沒有助聽器，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沒聽見。
他習(xí)慣性地從抽屜里拿出一副新的助聽器，戴在她耳朵上，語氣里帶著無奈。
“這次助聽器又不小心在哪兒弄丟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和除了我以外的人交流，以后不帶你去那些亂糟糟的地方了，我推掉一些應(yīng)酬，多在家陪你好不好？”
看著他那滿是寵溺的目光，程青虞心口一窒。
“我耳朵已經(jīng)好……”
“叮咚，叮咚，叮咚?！?/p>
她嘶啞的聲音和門鈴聲交織著響起，周樾深沒有聽清。
他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沈星瑤提著包走了進(jìn)來，聲音輕柔，“阿深，你的手表落下了，我給你發(fā)消息你也不回，我才跟著給你送過來?！?/p>
她自顧自說著，一抬頭看見程青虞，微微有些怔住了。
“這位是？怎么和你住一起？”
周樾深沒想到沈星瑤會跟到這來，臉色微變。
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走到程青虞身邊，摘下了剛剛給她戴上的助聽器。
隨后，他抬起手，比了一串手語。
“我朋友過來商量一些工作，你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不要出來?！?/p>
程青虞讀懂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看向那張和自己有六分像的臉，瞬間紅了眼。
她遲緩著轉(zhuǎn)過身，往二樓走去，就聽見身后傳來了周樾深故作鎮(zhèn)定的聲音。
“我的助理，她從小失聰，性子比較孤僻，我就把她安排到了這棟別墅住下，方便安排工作?！?/p>
“助理？你招一個(gè)聾啞人，是在做慈善??？真的假的？不許騙我。”
“我什么時(shí)候騙過你？她是個(gè)孤兒，父母都已經(jīng)去世了，我看她可憐才留下她?！?/p>
周樾深溫聲和氣地解釋著，沈星瑤卻仍有些不相信，“真是這樣？她長得那么像我，你不會有其他的心思吧？”
看到程青虞合上臥室的門，周樾深連忙把沈星瑤抱進(jìn)懷里，“就是因?yàn)橄衲?，我才會可憐她，沒有這張臉，就算她雙腿殘疾、眼瞎嘴啞，我都不會多看一眼。我只是太想你了，才會留她在身邊睹物思人，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
隔著門，聽到這句話，程青虞的心像被狠狠砸了一拳，鈍痛不止。
她死死捂著嘴，才壓下了喉間那些悲泣，沒有哭出聲。
齒間咬破了手背，血腥氣嘴唇里蔓延著，久久不散。
她聽著外面漸行漸遠(yuǎn)的腳步聲，打開了別墅里的監(jiān)控。
鏡頭里，周樾深牽著沈星瑤，走近了頂樓那間從不讓她靠近的收藏室。
一打開，看見房間里幾千份精心保存的珠寶首飾、禮服包包，沈星瑤歡喜的瞪大了眼睛。
周樾深帶著她走進(jìn)房間，一件件拿給她看。
“這些，都是在你離開之后我給你買的禮物，都是你最喜歡的風(fēng)格款式，我每次只要一想你，就會買一件存在這里，我總想著等哪天你回來了，我就帶你來看看，好讓你知道，我一直把你放在心上，從未忘懷?！?/p>
聽著耳機(jī)里周樾深那深情款款的語調(diào)，程青虞想起他每次喝醉后，都會摘掉她的助聽器，抱著她挑選禮物。
可等酒醒后，那些禮物她一件也沒有收到過。
原來，都藏在了這間房子里，等著被它們真正的主人發(fā)現(xiàn)。
而他醉酒后那些他聽不到的喃喃自語，都是他在傾訴對沈星瑤的思念。
而她，卻還傻乎乎地心疼他的身體，徹夜不眠地守在他身邊，替他煮醒酒湯。
還真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