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恒就有那么好?
姜綰在陸子恒的攙扶下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踉踉蹌蹌走到姜寶珠前面,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姜寶珠吃痛,尖聲大叫起來,“姜綰!你打我干什么?!”
姜綰看著她,“姜寶珠,你身上穿的衣服是用陸子恒給我的彩禮買的吧?”
姜寶珠今天穿了一件大紅色的呢子大衣,那款式時髦,材料和做工都很高級,至少要到縣城才買得到,一件起碼五六十塊,里面是時下流行的樽領(lǐng)羊毛衫,也是高檔貨,腿上穿的是闊腿喇叭褲,一套下來好幾百,難怪看起來那么洋氣。
姜寶珠被問住了,“那又怎么樣?”
“怎么樣?”姜綰勾著唇冷笑著反問,
“你想要花陸子恒的錢,你自己嫁給陸子恒去呀!”
姜綰的眼睛漆黑,盯著人看的時候,仿佛一潭秋水,清澈又幽深,漂亮到帶有侵襲力。
姜寶珠囁嚅了一陣,很是尷尬,她倒是想嫁給陸子恒,問題陸子恒看中的是姜綰不是她。
“姜綰你開什么玩笑,今天是你的婚禮,新娘怎么能換來換去的------”
“既然你不想嫁給陸子恒,就把你身上的衣服給我脫下來!”
姜綰說著抬手就去撕姜寶珠的衣服,一邊撕一邊覷空往姜寶珠身上亂打。
姜綰早就看姜寶珠不順眼了。在這個家,所有的資源都朝姜寶華和姜寶珠兩兄妹傾斜,吃好東西是給他倆吃,買新衣服是給他倆買,讀書也是給他倆機會,她就得輟學去打工。
如果姜寶珠和她真的是異軟雙胞胎也就算了,但她們根本不是雙胞胎。
前世,姜寶珠后來被臨城秦家認回去了,原來姜寶珠是抱錯的秦家千金。
而姜綰才是姜家親生的。
可姜家父母對姜綰的態(tài)度,好像她才是撿來的。
前世她為這個家犧牲了許多。
現(xiàn)在都重生了,她可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眾人沒想到逃婚的姜綰回到家卻跟姜寶珠撕起來了。
長得好看的人,就算打起來了,似乎也好看一些。
“綰妹到底怎么了,是平時被家里欺負得太多了,挑在大喜之日發(fā)瘋了?”一個陸家的族人疑惑道。
另外一個道,“話說姜家也是啊,一母同胞的雙胞胎,姜寶珠就在學校里安安穩(wěn)穩(wěn)讀書到高中畢業(yè),姜綰初中還沒有畢業(yè)就出去打工,這換誰心里也不好受?!?/p>
姜寶華臉都綠了,“丟臉丟到家了,姜綰,你給我住手!”
“姜綰,你看你像個新娘子的樣子嗎?”
姜寶華也以為姜綰是故意借著婚禮的關(guān)頭鬧騰,趕上去抓住姜綰的后勁把姜綰拉開。
姜綰被拉了個身體倒仰,反手就是一爪子撓在了姜寶華臉上。
“姜寶華,一萬塊的彩禮,你用了三千塊吧?你給我吐出來!”
姜綰用力揪著姜寶華胖乎乎的臉頰往下拽,把他的臉都揪變形了。
姜寶華前不久剛剛跟隔壁村王姓的姑娘訂婚,拿了三千塊做彩禮,用的就是陸子恒求娶姜綰的彩禮錢。
娶媳婦要給彩禮本身就是習俗。
不過有的心疼自家姑娘的家庭,一般都會讓姑娘在出嫁前把彩禮帶回去,家庭條件尚可的娘家還會多陪嫁一些,是對自家姑娘的祝福,也是給自家姑娘撐腰的意思。
若家里條件困難一些的,至不濟也要給姑娘帶一半的彩禮錢回去,否則姑娘到了婆家會被人看不起。
但姜家就一分壓箱底的錢也沒有給姜綰。
別說壓箱底的錢了,那嫁妝也辦得馬虎。
人家嫁女兒好歹要打造一批全木雕花家具,漆成紅色,以后的日子才會紅紅火火。
姜家只給了姜綰幾個木頭箱子,連一個大衣柜也沒有。
所以姜綰這么一鬧,陸家的人都覺得姜綰是故意的,就是回家討彩禮了。
姜家的人臉上更不好看了。
姜母汪梨娟的臉跟涂了鍋灰一樣黑沉,“綰妹,你給我住手!你是家里的長女,幫扶一下你哥哥不是應該的嗎?”
“放手!你們兩個都給我放手!”
姜寶華放手了。
可是姜綰沒有放。
姜綰扭著姜寶華的臉頰,把他臉上的肉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zhuǎn)彎。
“嗷去嗷去!”
姜寶華痛得嗷嗷直叫。
姜母汪梨娟過來拆解。
姜綰連汪梨娟都不放過,直接給她脖子撓了三條指甲印子。
“媽,我懷疑我不是你的女兒!否則為什么你買新衣服只給哥哥和妹妹買,從來不給我買?為什么雞蛋哥哥一個,妹妹一個,我就只能刮雞蛋殼?為什么哥哥和妹妹讀書,我不能讀書?”
汪梨娟的神色一慌,實在沒有想到姜綰會在這關(guān)頭提這些,難道這死丫頭知道了什么?
“大婚的日子,你說這些有什么意思?”
“怎么沒有意思?陸子恒是大學生,我初中都沒必要,我怎么配得上他,我配不上他!我要退婚!”
汪梨娟氣得要嘔血,“知道你自己硬性條件配不上他,你就性格溫柔一點,對公婆孝順一點,賢惠一點,這大喜的日子鬧成這樣,你是要讓全村的人看笑話嗎?”
姜寶珠惱火得要死,“陸子恒的條件這么好,你嫁給他你應該感到幸運才對,你這樣搞,是要搞什么啊把好好的幸運搞沒了?!?/p>
姜綰:“幸運個屁,我要是幸運的話就不會投胎在這個家,爸爸媽媽不給我上學,就欺負我一個,我初中都沒畢業(yè),我配不上陸子恒,我就要退婚!”
汪梨娟啞口無言,這個死丫頭片子,這時候說這些。
姜綰:“你們現(xiàn)在就把彩禮錢拿出來,還給陸家,我現(xiàn)在就要退婚!”
聽到姜綰這么說,陸家的人都覺得姜綰果然是回來討要回禮的。
有個人甚至覺得這鬧劇挺帶感的,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綰妹做姑娘家的時候性格溫吞吞的,什么脾氣都沒有,家里人讓干什么她就干什么,這會兒嫁給陸子恒,就幫著陸子恒說話了?!?/p>
“嘖嘖,果然老熟話說得沒錯,女兒外向,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人羅。什么也都向著夫家了?!?/p>
姜家?guī)讉€人的臉皮都好似被揭了一層,滴溜溜滴著血。
陸子恒其實也有點難堪,可是看著姜綰那嬌嬌的樣子,他又覺得她很勾人。
他湊過來對姜綰道:“綰妹,彩禮錢我不要了。錢以后我可以再賺,你先跟我回去吧好嗎,把婚禮程序走完?!?/p>
姜綰連頭都沒回,聽聲辨位,一巴掌就照著陸子恒的臉甩過去,“走完婚禮程序,你就是我的丈夫,身為我的丈夫,你應該站在我的立場幫我出頭,你幫著別人欺負我是什么道理?”
陸子恒今天是第二次挨姜綰打了,給打懵了。
姜綰這一門心思討彩禮到底是為他好,還是給他添麻煩?
陸子恒耐著性子,雙手搭住姜綰的肩膀,輕聲哄勸,“我當然是幫著你的啊,怎么會欺負你。綰妹,你沒有見過大錢,覺得一萬塊錢很多,你舍不得我可以理解你。但是我跟你說,一萬塊對我來說不算什么的,真的,我一年就能賺回來。你爸媽養(yǎng)你一場,照我的意思,這一萬塊就當是給他們的養(yǎng)老錢了?!?/p>
關(guān)鍵是當初陸家給姜家彩禮的時候,就把話說到那份上了,這一萬塊錢相當于買斷姜綰這個人,姜綰從此就只有陸家媳婦一個身份,姜家父母的老、病、死都跟姜綰沒關(guān)系了,連文書都立過。
所以,陸子恒是真的沒想過把這一萬塊錢讓姜家拿出來給姜綰做陪嫁。
姜福厚感激地朝陸子恒點點頭,“就是啊,陸子恒自己都說一萬塊錢是給我們的,不是給你的,給你的嫁妝箱籠什么的我們也都給你了,你不要鬧了?!?/p>
姜綰“呸”,直接一口唾沫吐陸子恒臉上,“行啊,你自己要充大方,一萬塊錢給我爸媽養(yǎng)老我也沒意見,但要我嫁給你,萬萬不能!”
陸子恒抹了一臉唾沫,滿臉不解,“為什么?”
“就是啊,為什么?綰妹?!苯劬甓急唤U急死了,“綰妹,陸子恒這么好的夫婿,過了這一村就沒這一店了?!?/p>
姜慧娟差點把“你不要就給我啊”幾個字寫臉上。
陸子恒辯解道:“那一萬的彩禮錢不是借的,真不是借的。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寫個文書給你,那就是我的工資。”
“呵,那你寫個文書說明一下蘇靜涵是誰?!苯U一臉揶揄。
陸子恒眸色一沉,臉上的表情陰黑下來。
姜慧娟疑惑地看著姜綰。
姜綰繼續(xù)道:“我聽說蘇靜涵患有尿毒癥,已經(jīng)到了晚期,再不換腎就要死了?!?/p>
陸子恒嘴唇抿緊,死死地看著姜綰,垂于身體兩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微微顫抖。
陸朝陽一巴掌給姜綰甩過去,目光就跟要殺了她一樣,吼出聲,“姜綰!你給我閉嘴!”
姜綰人沒挨到巴掌先自己一屁股坐地上,把姜寶華拉過來做擋箭牌,“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嘴啊?你們自己做的丑事還不讓人說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兒子娶我就是想把我的腎給蘇靜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