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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
裴嶼舉著一份文件,厲聲質(zhì)問我。
我沒說話,腹部疼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在痛。
溫寧可憐兮兮地喊著痛,裴嶼恍若未聞,大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拎起我,緊緊盯著我:「我問你這是什么!」
我掃了那張紙一眼,冷冷說道:「不認識字嗎?離婚協(xié)議書啊?!?/p>
「你要跟我離婚?」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眼鏡瞪得溜圓,好像我說了什么難以理解的話。
我點頭:「你不是一直都想解約嗎?我同意了。」
「明天下午2點民政局見。拿了離婚證,我就把裴氏還給你。然后,你就自由了。」
裴嶼抿了抿唇,狐疑問道:「你會這么好心?」
我嗤笑:「怎么,舍不得了?」
「只要你們把房子里的東西還給我,然后從這里滾出去,我明天就放你自由?!?/p>
他目光閃了閃,冷聲道:「你最好沒耍我。」
溫寧滿臉喜色,肚子也不疼了,小跑過來摟住裴嶼的手臂將他與我分開,朝我揚了揚眉:「太好了!宋總你終于想通了,強行留下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是不會幸福的!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找到愿意愛你的人!」
她噔噔噔跑進雜物間抱出一只箱子,往地上一扔:「宋總,東西都在里面了?!?/p>
然后晃了晃裴嶼的手:「阿嶼,之前的房子也挺好的,我們還是搬回去吧。只要有你在,我住哪里都一樣。」
裴嶼看了我半晌,點點頭,牽著她的手離開。
地上的體檢報告和孕檢單被踩下兩人的腳印,無人在意。
我笑了笑,把它們撿起來丟進垃圾桶里。
我有愛我的人。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很快,我就可以和他相聚了。
我讓助理小聶幫我訂了一家療養(yǎng)院。
然后一個人把房子里的東西一一還原,再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已經(jīng)半夜。
我開車回了現(xiàn)在的居所,在地下室坐了很久。
裴嶼每次罰跪的地方有一塊簾幕,后面是裴川的骨灰盒。
五年前我吞并裴家后,第一時間去墓地把他帶了回來。
裴家都是害他的兇手,他不該葬在他們給他選的墓里。
他要留在我身邊。
等我死后,和我葬在一起。
也許是他太想我,才讓這一天這么快就要到來。
我躺在地下室,抱著裴川,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