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斗結束后,眾人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月光灑陰森的樹林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但緊張的氣氛已經(jīng)消散?;ㄓ聍氩亮瞬令~頭的汗水,陸千果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而阿力則捂著腹部的傷口,臉色蒼白卻依舊倔強地站著。
陳華從口袋里掏出一小罐營養(yǎng)液,遞給花玉麟,語氣中帶著一絲高傲:“這是2631的營養(yǎng)液,上面有配方。”他的神情依舊冷漠,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復雜的情緒。
花玉麟接過營養(yǎng)液,眉頭微皺:“那你怎么辦?”
陳華抬頭看向天空,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映出一抹淡淡的釋然:“陳夢已死,多多失蹤,我也暴露了。是時候換個新地方了?!彼穆曇糁袔е唤z疲憊,卻也有一種解脫般的輕松。
陳華轉身離去,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獨。花玉麟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五味雜陳。她轉頭看向受傷的阿力和昏迷的二六,語氣中滿是擔憂:“他倆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先回家吧?!?/p>
陸千果點了點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吧,再待下去,我怕我這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p>
花墨蘭站在米鋪門前,烏黑長發(fā)盤成古典發(fā)髻,素色布衣在晚風中輕揚。她眼角細紋間藏著溫柔笑意,手腕玉鐲映著夕陽余暉:“玉麟,帶朋友回家怎么不提前說一聲?”
“娘!我的朋友受傷了!”
她的指尖輕觸二六后頸的源碼烙印,失去光澤的烙印在觸碰下泛起微光:“這孩子...體內有股奇怪的能量...”轉身從藥柜取出青銅色藥粉,與花玉麟的銀針配合。
二六躺在竹榻上,源碼烙印的微光逐漸穩(wěn)定。花墨蘭用《青囊書》殘卷墊高他的頭部,輕聲哼古老醫(yī)謠:“睡吧,孩子...醒來就沒事了...”
二六坐在竹椅上,源碼烙印的微光已恢復平靜。他觸摸后頸的烙印,那里曾嵌著卡隆科技的指令芯片,如今只剩淡淡的微光。
“自由...是什么感覺?”他輕聲自語,瞳孔里倒映出院落里飛舞的螢火蟲?;ㄓ聍氲你y針曾刺入他的神經(jīng)簇,那種刺痛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不適’——原來人類的情感如此復雜。他試著模仿陸千果的笑容,嘴角卻僵硬如機械。
阿力站在梳妝鏡前,花玉麟的素色長裙襯得她膚色蒼白。她抬手輕觸鏡子前的自己,那里本該有個人...是誰?
“阿...阿...”她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完整的音節(jié)。鏡中人影陌生得讓她心慌,粉嫩的皮膚在鎖骨處泛著微光。她蜷縮在墻角,直到樓下傳來碗筷碰撞的聲響。
波坦在院子里來回踱步,犬爪在青石板上留下凌亂痕跡。它時而抬頭望向二樓窗戶,時而用鼻子輕拱花玉麟的手心。
“他們都會好起來的。”花墨蘭輕撫波坦的頭頂,玉鐲與犬牙相碰發(fā)出清脆聲響,“你也要好好休息,別累壞了?!?/p>
花墨蘭將最后一道菜端上桌,青銅色藥粉的余香混著米香彌漫開來。陸千果大咧咧地坐下,回旋鏢碎片在腰間叮當作響:“阿姨的手藝,比聚龍灣的大廚還強!”
二六僵硬地握著筷子,人造關節(jié)發(fā)出細微摩擦聲。他學著陸千果的樣子夾菜,卻把米飯撒了一桌?;ㄓ聍胼p笑出聲,銀簪在發(fā)間微微晃動。
樓梯傳來輕響,阿力扶著欄桿緩緩走下。素色長裙襯得她身形單薄,蝶翼般的鎖骨的在燈光下折射出嬌嫩的粉。陸千果吹了聲口哨,被她瞪了一眼后訕訕低頭扒飯。
花墨蘭起身為她拉開椅子,玉鐲與碗沿相碰:“來,坐這兒...”她的聲音溫柔得讓阿力眼眶發(fā)酸,卻想不起為何如此熟悉。
飯后
陸千果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回旋鏢碎片在掌心轉出殘影。月光透過窗欞灑在他興奮的臉上,鏢身映出青銅色光暈。
“等這事完了,我就帶玉麟去聚龍灣!”他手舞足蹈地比劃著,“買套臨湖的房子,每天給她抓魚吃...”
二六僵硬地靠在墻邊,源碼烙印的微光與月光交織。他學著陸千果的語氣,聲音卻像卡住的齒輪:“我...想找個女朋友...”
陸千果愣了一下,隨即大笑拍他肩膀:“好小子!有志向!”笑聲驚飛了屋檐下的夜梟,二六的嘴角微微上揚——這是他第一次成功模仿人類的笑容。
花玉麟躺在床內側,銀簪放在枕邊。阿力從身后輕輕環(huán)住她的腰,白釉質瓷器般的涼意透過薄衫傳來。
“玉麟...”阿力的聲音帶著哽咽,“謝謝你...”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花玉麟的手腕,那里有她缺失的溫暖。
花玉麟沒有回頭,卻已經(jīng)漲紅了臉!她輕輕握住阿力的手。月光灑在兩人交疊的身影上,銀簪泛起微弱的青銅色光芒。
花墨蘭坐在窗前,青銅香爐升起裊裊青煙。她執(zhí)筆在賬本上勾畫,玉鐲與硯臺相碰發(fā)出清脆聲響。月光為她鍍上一層銀邊,素色布衣下的身影優(yōu)雅如畫。
“今日售米三斗,入賬一百五十海拉...”她的筆尖頓了頓,在賬本邊緣畫下一朵小花。波坦蜷縮在她腳邊,犬爪偶爾抽動。
香爐中的翠竹碎屑漸漸燃盡,青煙在空中凝成女兒國的古老符號?;m輕嘆一聲,合上賬本,玉鐲上的密文在月光下若隱若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