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您現(xiàn)在來接對嗎?好好好,那我們在門口等您!”
掛了電話后,醫(yī)生一改諂媚的嘴臉,面露兇光,
“你最好把話都爛進嘴里,清楚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重新進來?!?/p>
蘇棠白了臉,用力搖頭,“不,不說!”
她的舌頭因為缺了一塊,導致說話磕巴,醫(yī)生也諒她沒膽子說實話。
很快,一輛黑色庫里南緩緩駛來。
車窗降下, 露出一張俊美的臉,五官深邃,眉眼如畫,卻凝著深深的寒霜。
“上車?!?/p>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站在原地,緩緩抬起頭,對上那雙沉沉墨眸。
涌到唇邊的‘晉城’生生咽回去,“江,江先生?!?/p>
明明是她法律上的丈夫。
最后只能化成生疏的稱呼。
“別讓我重復第二次?!?/p>
聲音清冷,夾著一絲不耐。
四年不見,他越發(fā)氣勢逼人,俊美非凡,也更讓她恐懼。
曾經(jīng)她苦苦追了他十年,死纏爛打,不知廉恥,成為整個帝都的笑話。
而今,她怕他怕的要命,唯恐避之不及。
她垂著腦袋,一瘸一拐的走向黑車,左腳明顯有點不對勁。
江晉城看了一眼,眼底浮出幾分嘲諷,
“蘇棠,這一招還沒用夠嗎?博取同情是有次數(shù)的,看來在里面沒讓你改掉陋習,你……”
下一刻,她渾身發(fā)抖,瞳孔緊縮,膝蓋承受不住長時間站立直接跪了下來。
不能再回去了!她會死的!
她的左腳當年因為逃跑被護工抓住硬生生打斷的,沒有得到治療,長不好了。
這四年她學乖了,再也不會和黎半夏爭奪任何東西,也不會霸占江太太的身份。
她什么都還回去!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求你,不要,送我進去了!”
“你……”
江晉城涌到唇邊的話停住了,以往一貫囂張跋扈的蘇棠怎么會認錯?
她目中無人,壞事做盡,強行爬上他的床,逼他結(jié)婚。
現(xiàn)在,她竟然認錯了。
但,做了壞事就要認錯和承擔后果!
“把你送進來果然學乖了。上車?!?/p>
蘇棠一動不動,看著那車,如同看著洪水猛獸。
當年她就是被這么強行塞進車里,帶到西海改造院。
她的后背冒了一層冷汗,牙關(guān)打著顫,擠出一句,“我,可以,不,去嗎?”
“我不是和你商量,滾上去?!?/p>
最后她坐上車,整個人縮在角落,屁股只挨著一點,努力減少接觸面積。
江晉城皺了皺眉,還未開口,她便渾身顫抖,一直在道歉。
“對,對不起,對不起,弄臟了,你的車,我給你,擦擦,擦干凈?!?/p>
她跪下來,用袖子不斷地擦拭皮座椅,哪怕上面沒有一點痕跡。
“很,很快就,干凈了,不臟,我,不臟的……”
手指上的傷口被扯開,鮮血滴在皮椅上。
她如同癲狂,擦的更用力,“我會,弄干凈的,別打我,別打……”
江晉城意識到不對,讓司機停車,下車,將她拽出來,
“你干什么!瘋了嗎!你……”
話還沒說完,他低頭看著抓住的手,聲音戛然而止。
五根手指布滿細痕,滿是繭子,關(guān)節(jié)腫大,上面沒有一個指甲蓋,光禿禿的手指,指頭皸裂,滲出鮮血。
難以想象這曾是一個小提琴家的手。
曾經(jīng)的蘇棠刁蠻任性卻拉得一手好琴,那雙手更是被媒體譽為上帝的恩賜。
他皺眉,“怎么弄的?”
她猛地縮回手,渾身發(fā)抖,臉色白的不像話,“我,我生病了,指甲,爛了,掉了?!?/p>
江晉城抿了抿嘴,心底有一絲異樣。
但想到她做的事,又心硬了起來。
“你最好安分一點,自殘這些手段沒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