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無論白天鬧得有多么不可開交,至于晚上迎接許映白回京的晚宴,總是要辦盛大的。
四年前,許映白被無辜趕出許家,只因許家人認(rèn)定,是許映白在他和許昔年之間挑撥離間。
然而在李玄欽看來,當(dāng)時(shí),根本是因?yàn)樵S昔年嫌棄他們地位低賤,所以刻意疏遠(yuǎn)他們。
許昔年才是那個(gè)目中無人的大少爺,他甚至殺了他的侍衛(wèi)逃跑。李玄欽坐回榻上,
擱在花梨木矮幾上的手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橫突,他咬緊后槽牙,良久,起身出了紫宸殿。
無論如何,他們虧欠了許映白,那樣善良、心無芥蒂的許映白。晚宴如期舉行,
許映白衣冠整潔出現(xiàn)在群臣眼中。眾人都知曉許大人是皇帝跟前的紅人,
于是想盡辦法同許映白套近乎。許映白被他們敬了許多酒,漸漸地喝紅了臉。
李玄欽始終坐在丹陛上,看上去悶悶不樂,直到許映白的侍從阿弄跑到皇帝跟前,
小心翼翼地稟告:“陛下,許大人不能再喝了,他醉了!”李玄欽這才抬起眼睛,
注意到許映白紅撲撲的清俊的臉,他霍然起身,下了丹陛,步至許映白身前,替他攔下敬酒。
諸位大臣見皇帝親自來攔酒,不敢再敬許映白,縮了脖子默默回自己座位,心道,
皇帝對這位年輕的許大人,當(dāng)真再好不過。許映白喝醉了,頭冠稍歪,
李玄欽動(dòng)作輕柔地為他扶回去?!八记?,”許映白朦朧間察覺友人在身邊,他甩了甩腦袋,
拂去酒勁,低聲說,“我好像喝多了?!薄笆呛榷嗔?。
”李玄欽俯身朝他道:“我?guī)闳ビ▓@走走。”“好?!痹S映白坐在輪椅上,點(diǎn)了點(diǎn)頭,
擺手示意阿弄不用跟過來。李玄欽推著輪椅把手,將許映白帶進(jìn)御花園。盛夏夜晚,
花香撩人。許映白深深吸了口氣,清新微涼的空氣涌入肺腑,腦子里的混沌稍微散去,
他伸出手,李玄欽默契地握住,那只手冰涼。許映白這人仿佛永遠(yuǎn)是塊冷著的寒冰,
他的體溫總是捂不熱。以前也找御醫(yī)看過,甚至不遠(yuǎn)千里去域外拜訪名醫(yī),他們都說,
許映白這是幼時(shí)落下的隱疾,不妨礙性命,卻是好不了。“你擔(dān)心我身體?
”許映白溫和地問。李玄欽松開他,兩手重新抓回輪椅把手上,壓低嗓音:“確實(shí),
你的寒病若不治好,朕實(shí)在放心不下?!痹S映白笑著擺了擺手,
掌心似乎還殘留著滾燙的溫度,李玄欽的身體總是像個(gè)大火爐,很溫暖。“我在邊西,
聽說你收到線報(bào)后,雷厲風(fēng)行,處治了許家。誅九族?
”許映白好整以暇地問:“許明山和許昔年死了嗎?”每當(dāng)提起許家,許映白語氣不再溫和,
似乎藏著萬千根針刺。李玄欽理解他,他知道許映白恨極了許家?!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