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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如深把車停在了路邊。
“枝青,我現在有點急事要去處理,你在這下車,自己打車回家好么?”
此時,車外正下著傾盆大雨,路上也只有零星幾輛車。
看清他眼中的急切,沈枝青什么也沒說,拿起傘就拉開了車門。
汽車在她面前如閃電般疾馳而過。
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裙角。
她站在路邊等了許久,但因為暴雨天氣,平臺上根本就打不到車。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暴雨卻絲毫沒有變小的趨勢,她只能咬著牙朝家走去。
狂風裹挾著雨點狠狠砸在沈枝青的身上。
兩小時后才終于到家。
剛推開門,她就看到傅如深半跪在江思悅的面前,一手握著她的腳腕,神色認真的處理傷口。
“別亂動,這幾天注意不要讓傷口沾水,聽到了沒有?”
聽到身后的響動,他下意識回過頭來。
看到臉色慘白的沈枝青后,傅如深怔愣了幾秒,才起身走到她身邊低聲解釋。
“枝青,思悅的外婆去世了,我怕她受到刺激,又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所以才把她帶回來了,你放心,過幾天我就把她送走......”
而在她身后的江思悅正目光警惕的盯著她。
沈枝青譏諷的扯了扯嘴角。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想讓誰住在這里,都是你的自由。”
說完,她推開愣在原地的傅如深,徑直回了房間,洗了個熱水澡就躺到了床上。
不知為何,明明裹緊了被子,可她卻還是渾身發(fā)冷,仿佛骨頭縫都結了冰。
她本想起床量一量體溫。
但最終還是敵不過身體的疲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凌晨五點,沈枝青被客廳里的聲音吵醒。
剛打開房門,一個杯子就迎頭朝她砸了過來,她慌忙錯身躲開。
陶瓷杯摔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站在櫥柜旁的江思悅沖她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如深說了,讓我把這當成自己家,我看這些東西不順眼,就全都砸了,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說著,她踢了踢腳邊的玻璃碎片。
地上滿是摔碎的陶瓷,泡了水的照片,還有被剪破的娃娃......
這些東西全都是沈枝青和傅如深約會或去各地旅游時帶回來的紀念品。
這幾乎承載了他們在一起八年的點點滴滴。
如今全都被江思悅毀了。
沈枝青沉默地看著滿地的狼藉。
不知為何,心底除了有一些可惜,并沒有覺得很難過。
反正幾天后她就要離開了,這些東西早晚都會被丟掉,現在砸了也省的她再收拾。
想到這,她轉身就要回臥室。
余光卻突然注意到江思悅手里的照片。
她的瞳孔驟然一縮:“住手!你別碰那張照片!”
話音未落,江思悅卻已經把照片撕碎,隨手扔進了水桶里。
她驚慌失措都沖過去想要把照片給撈出來。
然而江思悅卻一直伸手阻攔她。
沈枝青再也忍不住,抬手狠狠給她一耳光,然而下一瞬,她的手臂就被用力鉗住。
傅如深厲聲質問:“你在干什么!”
沈枝青紅著眼嘶吼:“她撕了我外婆的照片!”
她自小父母離異,被外婆一手帶大。
那是她們僅剩的一張合照。
她以為,傅如深會理解她,可沒想到,他卻冷下了臉。
“為了一張照片你就隨意打人?沈枝青,你什么時候這么不講理了?當初你外婆都快病死了,你也沒發(fā)現,現在又在這裝什么孝順?”
男人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沈枝青的心上。
震得她頭暈目眩,渾身冰涼。
高三那年,外婆患了重病,但為了不讓她擔心,也是為了省錢,她一直強忍病痛。
直到她走出考場的時候,才被告知外婆暈倒,送到醫(yī)院后搶救無效身亡。
醫(yī)生滿臉惋惜:“如果早一點治療,還有活下去的機會?!?/p>
這句話成了扎在沈枝青心底的一根刺。
午夜夢回,她無數次懊悔,為什么沒早點發(fā)現外婆生病了。
后來是傅如深陪在她身邊,一次次安慰開解她,才讓她慢慢放下了這個心結。
可如今卻也是他親手撕開了她的傷疤。
沈枝青的心臟突然傳來一陣鈍痛。
她臉色慘白,用力的按著胸口,接著眼前一黑,就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