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準備去縣城買點工具,現(xiàn)在咱們分家了,我想上山打獵補貼家用。”
“山娃子,我瞧著打獵危險,你爹當年也是......罷了,之后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的種地,別上山去了,你要是回不來,媽和妮兒怎么辦?”
張蕓慧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
鄧迎雪也跟著點點頭,煞有介事的:“阿哥,山里有孤個兒和熊瞎子,嚇人得很!”
聞言,鄧望山只是笑笑,知道老媽和妮兒都是為了自己好。
但現(xiàn)在本來就是荒年,現(xiàn)在又分了家,地只有一塊兒,能種的出來多少糧食?
先不說會不會被雪給打蔫兒了,苗子還沒長起來,就能被村里那群餓癆鬼給挖走,到時候吃啥?
“媽,咱們想要過好日子,我就得上山打獵去,荒年吃肉不容易,這一畝地,種出來的糧食不夠咱們仨吃的?!?/p>
鄧望山一五一十的開口。
雖說有靈泉空間在,但這事兒說起來太匪夷所思,要是讓張蕓慧知道了,不得拉著他去村口那邊找黃大仙兒來瞧???
再說了,靈泉空間雖說有地,但現(xiàn)在也沒種子,里面種植的周期是多久,鄧望山還沒搞明白呢。
得慢慢摸索才行。
“可打獵也太危險了,娘擔心你?!睆埵|慧皺了皺眉,心里還是放心不下。
鄧望山握住張蕓慧的手,安慰道:
“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爹當年是因為遇到了熊瞎子,才會出事兒。我會避開那些危險的,再說了,咱也不能坐以待斃不是?這荒年,指不定還要到多久,咱得想法子活下去。”
張蕓慧嘆了口氣,知道鄧望山說的在理,可心里就是放心不下,隨后從屋里拿出了一個小布包!
“山娃子,這是娘給你和雪妮兒存的錢,一共有兩百三十塊,雖然不多,但你要上山,還是得去買點好的裝備,獵槍什么的,不能少?!?/p>
山里有野獸,遇到之后如果沒有獵槍的話,那就是九死一生。
張蕓慧說著,就把口袋遞給了鄧望山。
鄧望山打開一看,里面整整齊齊的碼著兩沓錢和一些散碎的零錢,這些錢雖然不多,但卻是張蕓慧這些年一點點攢下來的。
一分的、兩毛的、一毛的,上了一塊的票子都很少。
按說糧票和肉票在這年代才是最值錢的,但分下來的東西,卻是一個子兒都沒落到娘仨手里,能存下這么些錢,都是張蕓慧畢生的積蓄了。
還有幾張票子,都是二十年前的孤版了。
想來是張蕓慧剛嫁過來的時候,家公家婆給的。
“媽,這錢你留著,我有辦法?!编囃叫睦镆慌€是把錢推了回去。
他有靈泉空間在,別的不說,打點野味回來還是不成問題的。
再說了,他也不想讓張蕓慧太過操勞。
存了一輩子的錢,哪里能讓他就這么糟蹋了?
“你這孩子,跟娘還客氣什么?娘就你這么一個兒子,不為你還能為誰?”張蕓慧佯怒道:“以后你就是家里的頂梁柱了,錢交給你,娘放心?!?/p>
鄧迎雪也眨巴著眼睛,點點頭:“是啊阿哥,我都看到了,好多人上山,要背著長槍呢,阿哥也不能少!”
第二天一早,鄧望山早早的就起床了,裹著厚厚的襖子,又拿了一個窩窩頭啃著,才去了村口的位置,坐上第一班去鎮(zhèn)上的大巴。
這年頭,大巴車少。
每天來回城鎮(zhèn)的車,就兩班。
早上出城,下午四點半的時候回村。
要是錯過了時間,就得甩火腿去了。
大巴車上人多,就連站著的地兒都沒位置了,還好鄧望山跑得快,尋了個最后的位置坐下來,大巴上都是臭烘烘的。
什么帶雞的,帶鴨的,就連奶狗子都有人帶去鎮(zhèn)上賣的。
這年頭的大巴車規(guī)矩沒那么多,但凡你能拿上,都能往車上去堆,四周都是屎尿臭,但也沒人嫌棄。
晃悠了兩個小時,大巴車才在客運站停下來。
客運站還叫中心站呢,一共就三趟車,鄧望山早早的把回去的車票給買了,免得一會兒沒票了趕不上車。
光是來回進城的路費,就花了五毛錢。
鄧望山倒是有些肉疼,這都能買好幾斤糧食了。
不過時間來不及了,他也顧不上心疼,急吼吼的去了鎮(zhèn)上大集的位置。
“菜籽油,新鮮的菜籽油!”
“賣雞蛋咯,賣雞蛋咯!”
“走過路過瞧一瞧咯,炮卵子肉!”
大集這邊的吆喝聲不斷,但大多數(shù)都是要用票來換的,鄧望山手里也只有兩張糧票,要說拿糧票去換種子,賣種子的肯,但鄧望山卻是不肯的。
思來想去,在大集這邊轉(zhuǎn)悠了兩圈。
高價買了一些種子和蔬菜,這年頭就是如此,沒票,那就得用雙倍或者三倍的價格來買,別人都還不定兒肯賣呢。
路過零食攤的時候,鄧望山又買了一些麥芽糖,雖說價格是貴了點,但妮兒念叨這玩意已經(jīng)挺久了。
把這些東西都放到靈泉空間里,鄧望山就在周圍晃悠起來。
沒走了兩步,鄧望山就看到了旁邊有人被推上了一輛沒拉警笛的大卡軍車,不少人都在這兒看熱鬧。
他湊上去,挑了個面善的人詢問:“大爺,咋回事兒?。窟@人犯了啥罪???”
大爺?shù)故呛軣嵝?,一五一十的說給了鄧望山聽。
“啥罪?哎喲,你可小聲點,小伙子,外地人吧?這是抓投機倒把呢!”
投機倒把,就是黑市買賣。
抓的嚴,也抓的緊。
但還是有不少人冒著大風險去干,主要還是因為糧票、肉票不夠吃,想自由買賣,以物換物唄。
鄧望山也不敢打聽太多,只隱晦道:“大爺,咱們鎮(zhèn)上還有這種地兒呢?”
“有,但沒個帶路的,你進不去?!贝鬆敂[擺手,抽著旱煙離開了。
這事兒其實鄧望山也知道,前世的時候,鎮(zhèn)上做的最大的黑市販子,叫做什么什么華,人送外號華哥。
他現(xiàn)在手里票少,要買賣,還是得去黑市那邊碰碰運氣才成。
介紹人?
他現(xiàn)在一個愣頭青小子,上哪兒認識華哥去。
在鎮(zhèn)上轉(zhuǎn)了大半天,鄧望山總算是看出了點門路來。
剛才有人扛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往一處酒館去了,出來的時候,兩手空空,神色還有些緊張,行色匆匆的就走了。
多半就是才交易完。
黑市如果在這,華哥還會遠?
鄧望山坐在酒館門口的一塊石頭上,靜靜地等待著。
沒一會,就看到一個穿著長大衣的男人,腦袋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后還跟著一個扛著大布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