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手的定位就是帶團隊,大方向指揮,給手下人做好政治工作,具體事情都是下面辦事兒的人一手抓,有了重大緊張之后匯報,所以楊近豪還真不太了解這個案件目前的進度。
經(jīng)張野這么一說,楊近豪也意識到了這個案子的重要性,立馬開口道:“展開說說?!?/p>
張野掃了一眼王一,開口說道:“我從頭說吧,這樣便于王一理解?!?/p>
王一點了點頭,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機,將香煙點燃,側(cè)耳傾聽。
三天前,也就是王然遇害的那天晚上,深夜,十一點鐘左右,警局突然接到了一個報警電話,聲稱福元路,也就是夜色沉淪所在的街道有人強行把一個女孩帶到了一臺依維柯車上。
這天晚上在警局值班的人剛好是張野,辦案中心將警情轉(zhuǎn)過來之后,張野立馬帶了兩個人開車離開警局,去找報案人,判斷案件的真?zhèn)巍?/p>
報案的人是附近五金店的老板,他今天理貨忙的比較晚,回家途中,剛好看見王然被強行帶上依維柯車這一幕。
張野和五金店老板聊了不到一分鐘,核對了對方的信息之后,就下了判斷,對方?jīng)]有報假案。
張野非常重視,一邊聯(lián)系總部增派警力,封鎖各個路口,一邊開車在街上溜達(dá),想碰碰運氣。
這個年代,監(jiān)控還不完善,天眼系統(tǒng)還沒有普及,所以有很多監(jiān)控盲區(qū),不過車輛也沒有現(xiàn)在這么多。
張野在街上溜達(dá)了四十多分鐘,基本把長治大大小小的街道轉(zhuǎn)了一個遍,還真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一臺依維柯車。
這臺依維柯車在長治東邊,一條偏僻的街道上。
張野停下車,拎著手槍,剛準(zhǔn)備上前查看情況的時候,依維柯車的側(cè)門玻璃突然降落,一把黑漆漆的手槍伸了出來,二話不說,直接沖張野等人摟火。
張野足夠謹(jǐn)慎,反應(yīng)也快,急忙躲避。
對方趁張野躲避的時候,猛然拉開依維柯車門,將王然從車上扔了下來,緊跟著依維柯車啟動,直挺挺的朝張野等人的車輛開了過去,同時車內(nèi)還有人一直開槍壓制張野等人。
張野這邊雖然有三個人,但是只有張野一個人手中有槍,被壓制的根本不敢抬頭。
路過警車的時候,對方直接將警車的輪胎干爆,快速離開現(xiàn)場。
這個時候,王然身上都是血跡,心臟和腎臟已經(jīng)丟失,人也失去了呼吸。
隨著張野的描述,王一對這個案子有了大概的了解,也終于明白為什么兇手沒有處理王然的尸體。
“給我根煙抽,謝謝!”王一捂著自己腦袋,思考了一下道:“所以,對方是在車?yán)飳⑷蝗坏钠鞴俑盍讼聛恚瑢???/p>
“對?!睆堃皬亩道飳傢樧叩陌氚腥A掏出,取出一根遞給王一道:“我當(dāng)時躲避為了躲避子彈,并沒有看清楚車內(nèi)的狀況,不過我判斷,車內(nèi)最少五個人,并且還有專業(yè)的外科醫(yī)生,以及相對應(yīng)的設(shè)備和儲存器官的特殊容器,要不然他們不可能這么短時間內(nèi),就將受害人的器官從身體中取出?!?/p>
“并且,我猜測他們已經(jīng)找好了買家,或者說他們就是買家雇傭過來的,因為器官不可能永久保存,必須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移植到人體之中?!?/p>
“對方面容呢?看清楚了嗎?或者說有什么特征?”王一點燃香煙,狠狠抽了一口。
“天色太暗,對方火力也猛,沒有看清楚面容。”張野頓了一下道:“不過我看到,其中一人脖子處有一個狼頭模樣的紋身,這個紋身是血紅色的,所以我印象特別深刻?!?/p>
“你不是呼叫支援了嗎?就沒有其他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蹤跡?”王一再問。
“抱歉,包圍圈還沒有完善,因為時間太短了?!睆堃盎亓艘痪?。
“所以,你的突破口是什么?”楊近豪開口問道:“案件調(diào)查的方向又是什么?”
“這兩天我調(diào)查了受害人的人脈圈子,她的圈子很干凈,最近她一直在夜色沉淪KTV上班,而這件事顯然是有預(yù)謀的,我走訪了夜色沉淪KTV的員工,從他們口中了解到,王然在夜色沉淪KTV做過全身體檢,并且做了三次?!?/p>
“我懷疑這個體檢報告,就是為了匹配器官?!?/p>
“其他城市也有相關(guān)的案件,作案手法幾乎一模一樣,我查了卷宗,有理由懷疑,這是一個嚴(yán)密且龐大的人體器官買賣組織?!?/p>
“當(dāng)然,這只是我的懷疑,因為信息太少了,還不能完全判定。”
“夜色沉淪KTV的負(fù)責(zé)人調(diào)查了嗎?”楊近豪開口道:“兇手盯上受害人,肯定和體檢報告有關(guān),所以夜色沉淪KTV和醫(yī)院的相關(guān)人員有很大可能和兇手有聯(lián)系。”
這正是王一想問的,只不過被楊近豪搶先了。
楊近豪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一線警察出身,雖然現(xiàn)在不參與具體的案件調(diào)查,但是這點敏銳性還是有的。
“還沒有調(diào)查?!睆堃巴铝艘豢跓熿F道:“這正是我接下來想?yún)R報的?!?/p>
“夜色沉淪KTV的老板叫李景平,今年三十七歲,十足的混子,犯罪記錄有三次,一共在監(jiān)獄呆了五年,最近一次是五年前,因為故意傷害罪進去了一年半?!?/p>
“目前長治一大半的酒吧,KTV,洗浴中心等娛樂場所都是這個李景平的,一共八家店,幾乎壟斷了長治的夜場行業(yè)。”
“也就是說,他從一無所有到現(xiàn)在身價千萬,只用了短短三年半時間。”
“對付這種人,在沒有十足證據(jù)的情況下,根本調(diào)查不出有用的信息,貿(mào)然調(diào)查,只會打草驚蛇?!?/p>
“所以,我想派人臥底過去,秘密調(diào)查李景平,他一定與這個組織有某種關(guān)系?!?/p>
“相信我,楊局,這一定是個驚天大案,我們要有足夠的耐心?!?/p>
“所以,你想讓王一臥底過去?”楊近豪問了一句。
“對?!睆堃包c了點頭道:“和一般臥底的性質(zhì)還不一樣,因為他是受害人的親哥哥,如果他不是警察的話,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去知道真相?!?/p>
楊近豪愣了一下,沖張野罵道:“滾一邊去,你這什么餿主意?!?/p>
“楊局,特殊案件特殊對待,只要不觸犯法律,不違反原則,一切都得為案件讓步?!睆堃胺浅UJ(rèn)真的說道:“我們是警察,要對得起這身警服?!?/p>
“想盡快破案,只有我說的這個方法靠譜!”
“楊局,我愿意!”王一聞聲立馬起身道:“張隊說的不錯,我非常愿意,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擔(dān)?!?/p>
“你看,當(dāng)事人都愿意了,你就別磨嘰了?!睆堃按筮诌值臄[了擺手,非常中二的說道:“封存這小子的檔案,讓他去當(dāng)矛,將黑暗刺破,讓陽光普照大地吧!”
“我得考慮一下?!?/p>
“你考慮啥?。俊?/p>
“……………”
半個小時后,張野和王一兩人從楊近豪辦公室出來。
“檔案封存,案子破了,我推薦讓你轉(zhuǎn)正?!睆堃拜p聲說道:“你放心,除了我和楊局,沒有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不違反選擇,不觸犯法律的情況下,你盡管干,用你自己的方法去調(diào)查,明白嗎?”
“明白!”王一點了點頭。
“你打算怎么辦?有思路嗎?”張野問了一句。
“以身入局。”王一開口道:“李景平不是社會大哥嗎?我也混社會,讓他怕我,他怕了,自然就會說的?!?/p>
張野愣了一下,豎起大拇指道:“你比我的思路野性,你隨意發(fā)揮,只要不殺人,小錯誤可以不計較,明白嗎?”
“明白!”王一點頭。
“去吧!”張野開口道:“以后咱倆單線聯(lián)系,等你歸來,我給你辦慶功宴!”
“好!”王一擺了擺手道:“走了!別送了!”
“注意安全!”
王一再次擺了擺手,頭也沒回的離開。
他步伐堅定,腰板筆直的往太陽下山的方向而去。
他要走入黑暗之中,為自己妹妹找一個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