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中年叫夏佛,山省晉城人,八十年代的大哥,因為嚴打被判了十幾年,這剛從監(jiān)獄出來沒多長時間。
旁邊的青年不過三十出頭,他叫陳紅軍,當年是一名武警,因為特殊原因被判刑,在監(jiān)獄中認識了夏佛。
夏佛來長治準備進入土方行業(yè),來夜色沉淪酒吧也是應約而來。
陳紅軍笑了笑道:“我和他們一樣大的時候,穿的是制服,吃的是公糧,拿的是步槍,坐的是專用車,不一個層面?!?/p>
“不過,這幾個小孩挺有種的,八九十年代可能闖出一點名堂,現(xiàn)在這個年代,很難出頭!”
“怎么說?”夏佛低頭點了一根煙道:“看起來這兩年的獄外生活,給了你不少感觸?。 ?/p>
“可不是嘛?!标惣t軍頓了一下道:“這年頭拳拼的不是魄力和血性,而是金錢和關系。”
“我出來那會,我們鎮(zhèn)的村霸欺負我家里人,我一個人打的他們?nèi)嗳瞬桓一劓?zhèn)上,但是,屁用沒有。”
“具體說說?!毕姆痤H有興趣。
“人是下午打的,我是晚上被派出所帶走的。”陳紅軍開口罵道:“老子除暴安良成了錯誤,對方在鎮(zhèn)上欺壓民眾那么長時間,卻沒人管,你說這踏馬上哪里說理去?”
“最后怎么出來了?”
“我爸媽跪在對方家門口,賠錢認錯,對方簽了諒解書,這才沒判我。”陳紅軍頓了一下道:“所以啊,只有在雙方地位平等的情況下,拳頭才有用!”
“這筆賬記下了?!毕姆鹋牧伺年惣t軍的肩膀道:“佛哥替你討回公道?!?/p>
“我已經(jīng)解決了?!标惣t軍笑了笑道:“他現(xiàn)在是失蹤人口,被我埋在了后山,估計這會已經(jīng)成了白骨了!”
“哈哈,好樣的。”夏佛咧了咧嘴道:“人活一口氣,佛爭一柱香,我夏佛也是這樣,報仇從來不隔夜!”
“所以,你才會進去待了十幾年!”陳紅軍調侃道:“辦事兒還是要方法的,不能莽!”
“我踏馬用你教我啊?”夏佛罵了一句道:“等會你去打聽一下,那幾個小孩的背景?!?/p>
“咋的,相中了?”
“我踏馬最看不上混子欺負人?!毕姆鹌擦似沧鞓O其不屑的回了一句。
兩人說話之間,兩臺警車已經(jīng)停在路邊,五六名警察邁步下車沖向人群。
“干啥的?日子不過了?”
“手里的東西都給我扔了!抱頭蹲地上!”
“好日子過沒幾天,又出來作妖!”
“…………”
新世紀之初,山省好多地方治安都不好,因為這里屬于資源城市,亂七八糟的人太多,混子多,打架斗毆自然也多,一到晚上,就會有警車在街上巡邏,守護治安。
在樓上辦公室的時候,王一給張野通了電話,張野立馬安排附近巡邏的警察過來。
王一的計劃根本不是這樣的,他也沒想讓陳昶文,常子兵,沈威等人參與進來,他想的是一個人處理這件事,沒想到被陳昶文打亂了節(jié)奏。
王一見警車的時候,反應極快的從常子兵手上將手槍奪過來放在身上,這才松了一口氣,極其疲憊的靠在墻上,大口喘著氣。
常子兵,沈威,陳昶文,袁文君四個人,直接癱軟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
沒有警察救場,今天晚上必然出人命,王一肯定不會放任對方將常子兵等人打殘,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他肯定開槍殺人。
幸好,張野的速度足夠快!
李雄和遲龍的人看見警察后,也不敢在動手,全都放下手中的兇器,站在原地。
“怎么回事兒?”帶頭警察看向李雄道:“好日子過夠了,想進去待兩年,是嗎?”
李景平能在長治開這么大的長治,頭頂自然有一些關系。
夜場是最難做的,不僅破事兒多,需要打點的牛鬼蛇神也多,消防的,掃黃的,禁毒的等等全都得有人,更得懂事兒,要不然三天兩頭過來溜達一趟,你這生意還干不干了?
“不是我們?nèi)鞘聝??!崩钚圪r笑說道:“這幾個小年輕過來找事兒的,你看我還挨兩刀呢?!?/p>
“人平白無故過來砍你???吃飽了撐的?”帶頭警察回了一句道:“去警局處理吧,公了還是私了,看雙方意愿?!?/p>
“遵命,警官!”李雄點了點頭。
“輕點得瑟!”帶頭警察呵斥了一句。
五六分鐘后,五六臺救護車到達現(xiàn)場,受傷的全都上了救護車,受傷不嚴重的也被登記了身份證信息自行去往警局報到。
這種事情,警察處理了太多了,早就輕車熟路,李雄,遲龍等人都是有名有姓的人,因為這么一點事兒,他們也不至于跑路。
“這上哪里打聽去?”陳紅軍看向夏佛道:“我去酒吧打聽打聽?”
“我托人去警局打聽吧。”夏佛頓了一下道:“長治哪里還有好一點的夜場?”
“就這個最好!”陳紅軍開口道:“其他的都是小歌廳。”
“艸!”夏佛罵了一句。
兩人說話之間,一臺豐田皇冠汽車緩緩停在路邊,隨后車門打開,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邁步下車。
此人叫陳子陽,四十二歲,外地人,他所在的公司東鼎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在長治有分公司,陳子陽是長治的負責人,在長治呆了兩三年了。
“你好,你好,這是佛哥吧!”陳子陽下車之后,快速走了過來開口道:“太不好意思了,有點事兒耽誤了,請見諒啊,佛哥!”
“沒事,我也是剛到。”夏佛笑了笑道:“陳總太客氣了?!?/p>
“別在外面站著了,我們進去聊吧。”陳子陽開口招呼道:“我包廂都訂好了!”
“走吧!”夏佛點了點頭。
東鼎房地產(chǎn)公司的總部在南方,進軍長治沒幾年,上層關系是有了,這剛接了一個新區(qū)開發(fā)的項目,但是遲遲進行不下去。
沒辦法,本地社會層面太弱,拳頭不夠硬,被欺負了也正常。
夏佛剛出獄,手里沒活,兜里沒錢。
陳子陽正頭疼的時候,有人給他介紹了夏佛,這才有了今天的見面。
包廂內(nèi)。
陳子陽先點了一個頂級的套餐,隨后看向夏佛問道:“佛哥,我們先談事兒,還是先玩?”
“先談事兒吧?!毕姆鸬皖^點了一根煙。
“我們集團不是接了一個新區(qū)開發(fā)的項目嘛,目前處于開發(fā)階段,土方一直運不出去,接下來的項目沒辦法進行?!标愖雨栒f到這里停了下來。
“得罪人了?”夏佛問了一句。
“不算得罪,是對方有點欺負人?!标愖雨栴D了一下道:“這個項目是我們集團一把通過關系搶過來的,原本應該屬于本地滿氏集團,所以多少有點矛盾?!?/p>
“怪不得?!毕姆痤D了一下道:“誰在臺面卡點?。俊?/p>
“我打聽了一下,帶頭的叫馬玉峰?!标愖雨栴D了一下道:“本地一大哥,很有實力。”
“嗯。”夏佛點了點頭。
陳子陽愣了一下,有點沒明白夏佛的意思,他思考了一下,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道:“佛哥,咱們第一次見面,不管事兒怎么說,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五十萬,還請您收下!”
“呵呵,不用了?!毕姆饠[了擺手道:“土方工程我干了,能行不?”
“行!”陳子陽頓了一下道:“每車我多給百分之十的資金!”
“這都小事兒?!毕姆痤D了一下道:“你在警局認識人嗎?”
“認識兩個,怎么了?”
“剛這里有人干仗,你打聽一下被帶走的幾個小孩,現(xiàn)在什么情況?!?/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