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星軋鋼廠三車間,
"東旭,這都第三次考核失敗了!"工友王致和蹲在軋鋼車間的鐵皮柜旁邊,用扳手敲了敲生銹的柜門,"上次考試我親眼看見白鴻飛沖監(jiān)考師傅使眼色,他們肯定是故意為難你。"
賈東旭手里的砂輪機突然停住,飛濺的火星照亮了他緊皺的眉頭:"王哥,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媳婦的表弟在后勤科上班!"王致和壓低聲音。
手指在沾滿油污的工具箱上畫圈,"前天在澡堂,我聽見白鴻飛跟易中海說'這次必須讓他考不上三級工',易中海還塞給他兩包好煙......"
"張師傅!"賈東旭突然提高嗓門,對著門口走來的老師傅擠出笑容,"您看我裝的三通閥對不對?"
他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掐著褲縫,直到老師傅點頭離開才松開。
太陽快落山時,賈東旭摸著冰涼的機器,想起上個月易中海拍著他肩膀說
"東旭啊,學技術要靠自己。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可那天他分明看見,易中海把四級工的圖紙鎖進了最底層的抽屜。
易中海一直認為自己將尋找養(yǎng)老人的想法隱藏得極為巧妙,沒有絲毫破綻。
然而,他卻未曾察覺到,賈東旭對他的心思早已了如指掌。
賈東旭心里跟明鏡兒似的,但他深知在這個大院里生存,必須保持低調(diào)。
有時候,過于張揚只會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可賈東旭并不知道,一場巨大的危機正悄然降臨。
在上次考級時,易中海通過賄賂監(jiān)考師傅的手段,讓賈東旭的成績受到了影響。
而這一次,易中海更是心生毒計,決定誣陷賈東旭偷竊,給他一個處分。
如此一來,賈東旭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都將失去報考升級的資格。
這樣一來,他便依然處于易中海的掌控之下,無法逃脫。
像易中海這么掌控欲很強的人,是不可能讓賈東旭脫離他的掌控的。
這一次,賈東旭的舅舅張大彪竟然安排秦淮如去上班,這完全出乎了易中海的意料。
易中海心中暗自思忖,這似乎已經(jīng)有了脫離他掌控的跡象。
于是,易中海下定決心,絕不能讓賈東旭順利升級。
就在昨天,他偷偷從廠里拿走了一根捆設備的繩子。
這種專用繩對于軋鋼廠來說至關重要,一旦丟失,后果不堪設想。
易中海深知這根繩子的重要性,他盤算著只要能從賈東旭身上搜出這根繩子,那么賈東旭在接下來的 三五年里都別想再參加升級考試了。
如此一來,賈東旭只能一直停留在 2 級,無論賈家現(xiàn)在是否是雙職工,都依然無法擺脫易中海的掌控。
雖然賈家的錢足夠維持生活,但也并非十分寬裕。
自從上次升級失敗后,賈東旭每天都會在廠里多待一會兒,不再像以前那樣和四合院的人一起回家。
他并非是想在廠里多練習技術,而是另有原因。
今天,賈東旭同樣在廠里逗留了片刻,然后獨自一人朝著廠外走去。
剛到廠門口就被保衛(wèi)科的攔下。
"小賈,等一下。"保衛(wèi)科的小李突然擋在廠門口,軍大衣上的銅扣閃著冷光,"例行檢查。"
賈東旭笑著打開飯盒:"李哥辛苦,我這還有兩個菜包子......"
"這是什么?"小李猛地從他工作服里扯出半截紅繩子,繩結上沾著軋鋼廠特有的鐵銹。
賈東旭一臉茫然,趕忙解釋道:
“我真不知道我口袋里有根繩子?。∵@是設備捆幫繩,咋就跑到我口袋里來了呢?”
保衛(wèi)科的同志可沒給賈東旭好臉色看。
“行吧,你現(xiàn)在是走不掉嘍。跟我們到保衛(wèi)科把你的問題說清楚吧?!?/p>
賈東旭急了:
“我交代啥呀?我交代。這根繩子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打哪兒來的。”
保衛(wèi)科的同志一臉嚴肅地問道:
“這件工衣是不是你的?”
賈東旭回答道:
“工衣是我的?!?/p>
保衛(wèi)科的同志用充滿疑惑的眼神看著賈東旭,說道:
“工衣是你的,繩子是從你工衣里面搜出來的,你跟我說你不知道拿了繩子。好啦,別在這兒啰嗦了,跟我們?nèi)ヒ惶吮Pl(wèi)科吧。到了那兒你就想起來了?!?/p>
說著,兩人不由分說,又要拉著賈東旭去保衛(wèi)科,仿佛他就是那個偷繩子的賊一樣。
賈東旭被他們推搡著,身體不由自主地朝著保衛(wèi)科的方向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心里犯嘀咕,這繩子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呢?
他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牽扯進來了呢?
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賈東旭決定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一下。
他回憶起今天一天的經(jīng)歷,突然想起中午的時候,由于加工零件時溫度太高,他把工衣脫下來放在了工作臺上。
會不會就是那個時候,有人趁他不注意,在他的衣服里塞了這根繩子呢?
想到這里,賈東旭心里一沉,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被人陷害了。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這種設備捆綁繩對于軋鋼廠來說非常重要,而且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接觸到的。
那么,到底是誰會這么做呢?賈東旭在心里暗暗琢磨著車間里有可能的人。
他覺得能直接接觸到這種繩子的,應該都是 5 級工以上的人。
可他跟其他人并沒有什么過節(jié)啊,不可能有人無緣無故地陷害他呀!
賈東旭坐在自家昏暗的屋內(nèi),眉頭緊鎖,腦海里不斷回想著近期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
那些看似意外的狀況,如今串聯(lián)在一起,竟浮現(xiàn)出一個讓他震驚的猜測——是易中海在背后陷害他。
他想到之前工作上莫名其妙的失誤被無限放大,領導的斥責和同事異樣的眼光如芒在背。
“肯定是他!”賈東旭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
易中海平時總是擺出一副和藹可親、善良正直的老好人形象,在大院里深受大家的尊敬和愛戴。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樣一個看似正直的人,竟然會在背后算計自己!
賈東旭心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站起身來,在屋內(nèi)焦躁地來回踱步,腦海中不斷地思考著易中海這么做的原因。
突然間,他恍然大悟,這一切都是沖著這次升級考試來的!
如果在這個關鍵時刻,自己被曝出有偷竊行為,那么不僅會失去升級試的資格,甚至可能會面臨更嚴重的后果。
想到這里,賈東旭的怒火愈發(fā)旺盛,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關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他咬牙切齒地低聲自語道:“哼,易中海,你別以為我賈東旭是好欺負的!”
他的心中已經(jīng)下定決心,絕對不能就這樣任由易中海擺布。
他一定要想辦法揭露易中海的真面目,還自己一個清白。。
他要想辦法找出證據(jù),讓易中海的真面目暴露在眾人面前,還自己一個公道,也讓大院里的人看看這位德高望重的一大爺究竟是怎樣的人。
"賈東旭偷盜廠里物資!"兩個保衛(wèi)干事一左一右架住他胳膊,紅繩子在風里晃得像條毒蛇。
由于是下班期間,保衛(wèi)科并沒有處置賈東旭,只是把賈東旭關在保衛(wèi)科的值班室。
等待明天上班以后處理。賈東旭就這樣被關在值班室一晚上。
夜幕籠罩著四合院,賈家屋內(nèi)燈火昏暗,卻少了賈東旭的身影。一家人圍坐在桌前,氣氛壓抑又緊張。
賈張氏眉頭緊鎖,嘴里不停地嘟囔著:“東旭這孩子能去哪呢,一晚上都不見人,可別出啥事兒啊?!?/p>
眼中滿是焦急與擔憂。
秦淮茹也坐立不安,時不時望向門口,期望能看到賈東旭的身影出現(xiàn)。
而此時的賈東旭,正孤零零地被關在保衛(wèi)科值班室。
值班室里燈光昏黃,四周墻壁冰冷,僅有一張破舊的桌子和椅子。
他煩躁地在狹小的空間里踱步,心中滿是懊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賈家眾人越發(fā)焦急。
賈張氏忍不住抹起了眼淚,嘴里念叨著祖宗保佑。秦淮茹則安慰著婆婆,可自己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賈家眾人瞬間緊張起來,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門被緩緩推開,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了,棒梗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奶奶,媽,你們別擔心啦!”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
“我剛剛去軋鋼廠問過了,爸爸在廠里加班呢,最近他們又要考一次升級試,估計得明后天才能回來?!?/p>
棒梗的語速很快,仿佛生怕奶奶和媽媽多問一句似的。
然而,他的眼睛卻始終不敢正視她們,只是低著頭,擺弄著自己的衣角。
其實,棒梗并沒有完全說實話,他確實去了軋鋼廠。
也詢問了廠里的值班人員,但他所了解到的事情經(jīng)過,遠比他告訴奶奶和媽媽的要復雜得多。
原來,賈東旭被人給坑了,被人在身上放了根重要配件。
棒梗心里很清楚這件事,但他不敢把真相告訴奶奶和媽媽,生怕她們會更加擔心和難過。
于是,他只能編造一個善意的謊言,希望能夠暫時安撫奶奶和媽媽的情緒。
軋鋼廠的會議室里,氣氛嚴肅而壓抑。
廠領導們面色凝重地圍坐在會議桌旁,商討著對賈東旭偷設備捆綁成一事的處理結果。
賈東旭低垂著頭,站在一旁。
軋鋼廠小會議室內(nèi)青煙繚繞,楊為民重重拍響紅木桌面:"設備捆綁繩是從賈東旭工衣口袋里找到的!保衛(wèi)科當場繳獲這抵賴不得!"
李懷德將搪瓷缸摔在會議紀要上,金屬碰撞聲驚得財務科長鋼筆掉落。
"單憑一根繩子就定罪?我要求重新調(diào)查,賈東旭進廠十來年,一直兢兢業(yè)業(yè)。"
"這樣的骨干怎么會偷捆綁繩?再說他一個二級工是怎么接觸到捆綁繩的,疑點太多,不能妄下定論,免得冤枉好人。"
其實是李懷德認識賈東旭的舅舅張大彪,知道自己惹不起。能幫賈東旭洗脫嫌疑搞不好還能靠上去。
"骨干?"生產(chǎn)處長翻出考勤表冷笑:"上個月他違規(guī)操作導致液壓機停機八小時,這類骨干我們車間可要不起。"
墻角的賈東旭突然抬頭:"那天我替郭主任搬樣品才路過倉庫......"話音未落,楊為民抓起技術科報告:"這是你加工殘次品的記錄!需要請你們車間主任來當面對質(zhì)嗎?"
工會主席輕咳打圓場:"不如先內(nèi)部通報批評,暫緩三個月......"
"三個月?"楊為民抖開保衛(wèi)科照片,畫面里扭曲的銅絲在日光燈下泛著詭異光澤:"知道這個設備捆綁繩帶出去了我們廠要損失多大嗎?按三車間操作規(guī)范第七章,該做開除處理!"
李懷德突然起身扯松領口:"誰敢動我的兵!賈東旭父親可是在廠里殉職的。"
"公私要分明!"設備科長亮出帶紅章的檢測單:"被破壞的3號機組定位銷,維修費正好抵他全年工資!"
爭論持續(xù)到日頭西斜,窗欞陰影爬上賈東旭煞白的臉。
當表決進行到第三輪,李懷德突然摔門而出:"我保留意見!但你們記住——"他指著墻上的勞模榜,"明年這時候,看是誰在臺上做檢討!"
最終決議用紅頭文件釘在公告欄時,賈東旭發(fā)現(xiàn)"五年禁升"的鋼印下,還有行小字:留廠察看
李懷德快步走了幾步,伸手叫住了正低頭往前走的賈東旭。他拍了拍賈東旭的肩膀,示意他到一旁說話。
“東旭啊,”李懷德一臉認真,目光堅定地看著賈東旭,“我知道最近廠會些風言風語,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但咱得明白,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
賈東旭微微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無奈與委屈,欲言又止。
李懷德接著說道:“廠里很重視這件事,會深入調(diào)查,一定會給你一個公正的交代。你可千萬不要有思想包袱,工作上該咋干還咋干。咱靠的是實實在在的本事,不是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言?!?/p>
賈東旭輕輕點了點頭,低聲說:“李廠長,我……我知道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p>
“我理解,”李懷德拍了拍賈東旭的胳膊,“但咱不能讓這些影響到咱。只要咱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沒什么可怕的。你要是心里有啥疙瘩,隨時來找我,別一個人憋著?!?/p>
賈東旭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感激,“謝謝李廠長,我會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好好工作的?!?/p>
李懷德微笑著點點頭,“這就對了,我相信你?!?/p>
周圍的同事們有的投來惋惜的目光,有的則面露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