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陳掌柜,你記錯了?!?/p>
江依臣看著一臉通紅的妹妹,一本正經(jīng)的否認(rèn)。
“是,是老奴說錯了,老奴那還有事就先走了!”
陳文也發(fā)現(xiàn)江邇空臉色不對,順著大少爺否認(rèn)并提出離開。
“等等!你先別走,我有事問你!”
江邇空聽他說要走,顧不上臉紅急忙叫住他。
“是,孫小姐問!”
江邇空并不搭話,而是看向一旁候著迎人小廝。
“他是老奴孫兒陳福,當(dāng)伙計快五年了!”陳文解釋道。
那就是友軍,幫手。
江邇空收回視線,問陳文:
“我記得錦紗雖在京城確實赫赫有名,可這也不是什么特別珍惜之物,為何我剛進(jìn)門時還被人當(dāng)做穿了一身假貨?”
陳文愣怔,隨即想起自家小主子平時并不出門,所以不太清楚京城現(xiàn)況。
于是陳文向小主子講解:“因為自從前幾年開始杏陽那邊品質(zhì)上好的蠶是越來越難養(yǎng)了,跟著由蠶絲制成的錦紗也愈發(fā)得少了?!?/p>
“之后有不少賣假錦紗事件發(fā)生,除了極富貴的人家不缺真錦紗外,其他人家用的都是假錦紗以假充真?!?/p>
“物以稀為貴,真的錦紗已經(jīng)被炒到十兩一匹了?!?/p>
“那么貴?”
江邇空和聽了一嘴子的江傘鑫驚呆了。
要知道,布匹最便宜的專門賣給平民百姓的也才幾百文。
而像江錦玉那樣的中上等官員平時都是買的都是三四兩一匹的。
十兩,簡直不敢想!
因為那些一二品大官家里都是在為女兒準(zhǔn)備嫁妝時才舍得買七八兩一匹的綢緞。
而錦紗竟然還貴上幾兩!
“大哥!”
江邇空星星眼。
“我買的是真的,是從三舅爺那得到的特殊渠道買的?!?/p>
“價格便宜許多,但因為要的多所以要一兩左右?!?/p>
江依臣知她意思,平靜回答。
“我不少同窗也買過,價格貴了點還不保證是真貨。”
“這分為三個檔次,最好的是三兩一匹、次一點的是一兩半、最次一點的則是八百文?!?/p>
三兩!中間有七兩的中間價可賺!
若是用三舅爺那里的渠道,還會更便宜!
而且產(chǎn)地是在杏陽,路途只有不到半個月,哪怕路上慢一點也不超過一個月!
“大哥!”
這會輪到江傘鑫星星眼。
“放心,這錦紗從杏陽到京城的生意我們家和陳家還沒插手。”
這生意——可做!
姐弟倆眼神對視,傳達(dá)出一個意思。
“但這事娘似乎是有這個想法。”
這并不能使我們屈服!大不了跟在娘親后面喝湯!
“大哥,我們走吧!”
江邇空等不及,想回家跟娘親商議個章程出來。
不是,這就要走了?
看著與大少夫人越發(fā)相似的小主子,又憶起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
陳文不住地感嘆歲月不饒人。
自己熬成了掌柜,自家小主子也長大了。
又瞥見自家大少爺如潤如玉的少年郎模樣,想著剛才接待的客人,陳文忙攔住問道。
“胡夫人和胡大小姐今日也在,不知大少爺可否見一面再離開?”
……
鴉雀無聲。
“誰?”
“是那個工部胡員外郎府上的夫人小姐?”
江傘鑫出聲打破寂靜。
“對,就是那個與大少爺定親的胡家。”
陳文感覺有些不對勁,順著二少爺回答道。
行了,就是那個前未來大嫂胡可在的胡家。
胡員外郎又沒有兄弟,來的是他夫人和他大女兒胡可沒跑了。
“?!?/p>
哎~怎么……
江邇空怔住,出神了一樣呆愣在原處不動。
出神不到半秒,江邇空就立即回過神來,無人察覺,只是那表情變得愈發(fā)古怪。
“大哥?!?/p>
江傘鑫叫喚大哥,江依臣沒說話。
“姐姐?!?/p>
江傘鑫呼喊姐姐,江邇空也沒說話。
不過用手摸了摸弟弟的頭頂,示意他別講。
事情還沒做之前要保住秘密恐生變故。
“她們來買什么?”
江邇空問道。
“就是給婚嫁娘準(zhǔn)備的金銀首飾,老奴想著畢竟是大少爺未來的岳家,所以像往常一樣少收費……”
“從今日起,不必再給胡家優(yōu)惠?!?/p>
沉默了好一會,江依臣說話了。
笑話!
之前想著是兩家聯(lián)姻給胡家一些便利也無妨。
但沒想到如今都要退婚了還要占我家的便宜!
江邇空氣不過,想直接找那胡家母女的事時卻被江依臣攔住。
“胡家不知道這是祖母的產(chǎn)業(yè)?!?/p>
所以也算不上占便宜。
“但我們之前是不是一直都給胡家優(yōu)惠?”
江依臣沒說話。
因為確實是如此。
所以胡家哪怕不知道這是祖母的產(chǎn)業(yè)也一定能猜到嵐玉閣與江家有故。
但胡家卻還偏偏來了,還來買用來當(dāng)做嫁妝的壓箱首飾,是想趁著還未正式退婚來江家捋羊毛嗎?
是當(dāng)我江家無人的嗎?!
“大哥你先別出聲,讓我和小金來?!?/p>
說完,江邇空就撇開江依臣阻攔的手,帶著江傘鑫讓陳文帶路離開。
“大少爺,那小的回去了?”
一旁的空氣人陳福見兩位主子帶著他爺爺氣勢洶洶地離開了,不知道該做什么,趕忙問大少爺。
“通知一下,關(guān)門閉客?!?/p>
“讓伙計把胡家母女所在屋子附近的客人都引到別處去。”
江依臣輕按太陽穴,下達(dá)命令。
妹妹弟弟已經(jīng)要去打狗了,門怎么著也得關(guān)好。
“爹,靜寶一見到我就抱著我不撒手?!?/p>
“……是你娘前幾天告訴她一年后就給她議親,她這幾天沒想明白心里覺得委屈?!?/p>
想起在書房的對話,江依臣斂眉低眸,看不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是!”
陳福聽令行事,但剛出去沒一會兒就跑回來告稟:“大少爺,那位,那位主子來了?!?/p>
“什么?”
江依臣平日里萬事不慌的冷靜面具產(chǎn)生一絲裂縫。
“那位怎么說?”
“那位主子說不必管她,她此次是便宜行事,一切都按大少爺您的命令行事。”
呼——
江依臣松了口氣,知曉那位不會阻止自己行事,也沒有計較自己越俎代庖。
也對,那可是他的孫女,還與祖母有故,自是不會計較這等小事。
不過,那位不是帶著兒子回老家憑吊了嗎?
怎么這時候回來了?
江依臣眉頭緊蹙,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