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大門外,離去前,領導再次的與張家人挨個握了握手,輪到張豐時,他沒來由的冒出了一句話來。
“領導爺爺,這個重要么?”
張豐說著伸手指向一名戰(zhàn)士握著的沖鋒槍,滿臉天真的模樣惹得領導一樂。
領導像是認真思索一般的說道:“嗯,它是個壞東西,但它也是個好東西,在我們手里它是保衛(wèi)我們的好東西,在壞人的手中,它就是個欺壓人民的惡東西。”
“??!好復雜的東西?!睆堌S皺起眉頭,低聲道。
“哈哈,等你讀書了你就會懂了。”領導哈哈開懷一笑道。
“哎~這個東西我在東城外那得一個地屋里看到好多好多,還有大鐵鳥。”張豐做足了一個孩子該有的模樣,似是自言自語道。
‘哈?’
剛轉身準備上車的領導差點閃了老腰,回身俯身急切詢問道:“孩子你剛說的大鐵鳥是在哪里看到?”
張豐適時表現出一副突然被嚇到的神色,緊張的小聲開口道:“是是是在機場附近的一處地下,那天我去抓魚的路上,一不小心掉進了那大鐵鳥的屋子里?!?/p>
領導猛然意識到事情有些嚴重,轉頭看了張二河一眼,似是隨意的問張豐道:“這事你有沒有告訴給別人?比如說你的爹娘?”
張豐有些迷茫的搖搖頭道:“沒有,當時掉下那個坑的時候我害怕極了,只是看了眼好像屋子很大,然后屋子就塌了?!?/p>
“怎么不告訴你爹娘?”領導有些好奇地問,畢竟很多孩子都很有分享欲。
“對呀!我怎么沒告訴爹娘?”張豐一臉懵逼的撓了撓頭自語道。
領導見此憨態(tài)可愛的模樣,轉而意識到了什么,緊繃的神情一緩,心下想著‘看來這對夫妻是真沒有問題。’
“行吧,那你能帶這位叔叔去看看那個鐵鳥么?”領導一指自己的秘書小陳,和藹詢問張豐。
“不去,不去,那里有些嚇人,我才不去!”張豐露出害怕的直搖小腦袋,揮手拒絕。
領導見被拒絕,這下有些突然犯了難,身旁的陳秘書半蹲下溫和道:“那如果叔叔給你吃不完的糖果?你能不能帶叔叔去?!?/p>
“糖果是啥?叔叔?!睆堌S一臉好奇寶寶般的癡癡詢問。
“額,一種非常好吃的,很甜很甜?!标惷貢谜T惑的語氣道。
“嗯,那好吧,我?guī)迨迦?。”張豐雙眼瞬時發(fā)亮,一副看在糖果的份上,我去勉強去一趟。
領導見事情被敲定、心里默默給陳秘書記下一筆,笑著說道:“那好,若真找到了你說的鐵鳥,爺爺也獎勵你吃不完的糖果?!?/p>
最終,張豐分別與領導和陳秘書都拉了鉤,領導坐車先行離開,張豐告別了父母,跟隨陳秘書走出胡同上了一輛卡車副駕駛。
路上,陳秘書不停地找話和張豐閑聊,打聽他們家過去的事。
親耳聽到這七口之家一路變成五口之家,陳秘書心底還是微微的有幾分觸動,不過也就這樣了,畢竟在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慘絕人寰的事還少嗎?連他自己的家庭都不能幸免。
生活嘛,還是要不停地向前看。
卡車一路平穩(wěn)的出了東直門,出了城又在顛簸中前進,在張豐的指引下,二十多分鐘抵達了目的地,這還是因為城外路況不好才慢了幾分鐘。
下車后,陳秘書指揮跟來的士兵四散警戒,隨即帶著十多名士兵跟著張豐在機場附近尋找了起來。
張豐裝作撓頭思考,帶兵四處翻翻找找就是找不到地下室入口,陳秘書見此不得不命令士兵分散尋找。
好家伙,張豐這個老六,陳秘書只是剛把士兵分派出去,就帶著陳秘書一腳踩空,滑進地下暗室。
下墜期間,陳秘書緊緊將張豐護在懷里,這讓張豐不由感嘆,不愧是那里走出來的人,總是有舍己為人的覺悟,在死亡面前他們選擇把生路給了百姓。
張豐暗中決定,回去就讓老爹花錢請人,敲鑼打鼓的給陳秘書送錦旗。
“陳大哥你沒事吧?”昏暗的光線里,張豐出聲詢問。
“嘶!我沒事,你怎么樣?”陳秘書只覺背部火辣辣的疼,來不及檢查傷勢,反而先關心起懷里的張豐。
“我也沒事?!睆堌S爬起身,轉而驚喜喊道:“陳大哥我們找到了,快看,那里是鐵鳥!”
“啊,真的?”聽到喊話,陳秘書很是驚詫,可轉目望去卻一片昏暗看不清,良久,視線才恢復,隱約看到了六架黝黑巨大的影子。
“太好了,我們終于找到了。”忍著背部疼痛,陳秘書強撐著站起身走過去,離得近了這才看清是六架飛機,高興的面頰直抽抽。
“陳大哥那里就是壞家伙,不過被土掩埋一部分?!睆堌S興奮跳腳道。
“嗯?壞家伙?你說的是槍吧?哈哈?!标惷貢唤欢簶?。
來到那一堆被半掩埋的槍械前,陳秘書拿起一把槍試了試,見都還可以,只需稍加保養(yǎng)就可以拉上前線。
“給,陳大哥這是子彈!”張豐抓來一把子彈遞了過去。
陳秘書接過子彈,見剛好是配套的子彈,就給它裝一顆進槍械里,拉動槍栓朝天放了一槍。
“嘭!”
室頂的泥土如雨水般“簌簌”的往下落。
“陳大哥,再放一槍,再放一槍!”張豐拍手叫嚷道。
“咳咳,小豐,我這是在給上邊的同志們發(fā)信號呢!不然我們怎么上去?”陳秘書見張豐這孩子如此心大,有些無奈解釋。
“哦,那個洞我能爬上去的,上次我就自己爬上去的。”張豐滿臉天真說道。
“這洞距離約么有五米多高,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上去的?!标惷貢呋氐蕉纯谇?,仰頭道。
“就這樣撐著上去唄?”張豐來到洞口前,一雙手掌撐在身前的墻壁上,隨即腳也前后蹬在后墻上,整個人橫著就往上爬了起來。
“這?”
陳秘書忍著背部火辣辣,趕緊站到洞下準備隨時接人。
“陳秘書,你們額·····”上面的戰(zhàn)士聽到槍聲,就往這邊快速跑來,就見跟來的孩子已經快要爬到洞口了,而陳秘書則站在下面,一副隨時準備接人的架勢。
“祁排長,你速速開車帶一隊同志回城稟報首長,道明這下面有六架飛機,以及大量槍械被掩,此處需要支援?!?/p>
“是,陳秘書。”
祁排長接了軍令,隨即把營救陳秘書的任務安排給下面的班長,就帶了幾名士兵開車回城。
張豐之所以上報這里,是因為這里原本就是為父母他們準備的,讓父親無意中掉下這個坑,接著提點父親去軍管會上報,政府肯定大家表揚這種行為,甚至會被記錄在個人檔案袋上。
屆時,領導下來慰問自家,自己再提一嘴工作的事,試問這北平城哪家廠子敢不給政府這個面子。
再不濟,過幾年軍管會取消,街道辦成立,公私合營時各大廠子擴大規(guī)模,自家這種成份也是被排在前列的招工對象。
但是如今一切都變了,由于自家早早的就向新政府靠攏,被懷疑動機而被調查后,證明家室也是清白的,銀行成立自家又積極的響應政策。
張豐這個孩子隨意提了一嘴子工作和上學的事,都被銀行負責人寫在資料上給報了上去,在調查完沒問題,被上面稍稍的關注了一下,這上門慰問不能只有獎狀和獎勵啊,索性訴求都不是啥大事,就都給處理了。
工作和上學的事,真就是人家一個電話的事,婁振華和他們家附近小學的校長就屁顛顛貼上前,把入職入學通知書交給政府,甚至,軋鋼廠的婁振華還分了一間后院的大房子給他們家。
家里的訴求都得到了解決,再說了這些東西繼續(xù)埋在地下時間久了,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反正他們家也沒訴求了,干脆早些上報給國家也好利用起來。
所以就有了上午的這些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