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一聲,頂著半邊紅腫的臉頰回了自己的院子。
傅司榮親自給我褪下被鮮血浸透的衣衫,用帕子一寸一寸幫我擦拭。
帕子擦過額頭,嘴角,他這才發(fā)現我臉色白的嚇人,尤其是一張嘴唇,裂口遍布,血色褪盡。
昨晚見我的時候,我是這樣的嗎?
他想不起來了,他滿腦子都是我冷傲的模樣。
我的身上很是干凈,肌膚潔白勝雪,唯有指間滿是木屑。
那是昨晚我忍受不住疼痛,拼命抓木椅留下的。
很疼嗎?
應該是吧!
畢竟,那是他頭一次聽見我撕心裂肺的喊叫。
從前,我都是淡淡的,聲音淡淡的,表情淡淡的,就連感情也是淡淡的,好像隨時都能抽身離開一般。
他最怕那樣的我,所以當恐懼蓋過了心疼,他也就顧不上我是否疼了!
帕子轉移到下半身,他突然愣在原地。
我的兩條腿因為腿骨盡碎,已經變了形。
我整個下半身都是血,他說不清血是從哪里流出來的。
那雙腿,紅腫不堪,又皮開肉綻,仿佛只要輕輕一碰,就會脫下來一塊似的。
他無從下手!
怎么會這樣呢?他明明只是,不想讓我離開而已。
所以只是祖母一提,他便順著話應了下去。
他沒想到,我會傷的如此重!
帕子從手上脫落,他突然抱著頭,雙手用力錘了自己好幾下。
“傅司榮,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俊?/p>
大夫流水般的進了傅府,又魚貫而出。
個個都說我已經死透了,回天乏術。
傅司榮抓著他們的衣領崩潰大吼,“你們都是庸醫(yī),全部都是庸醫(yī)?!?/p>
“本侯的阿氿……怎么會死?”
他握著我已經僵硬的手,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我的時候。
那時我站在大廳,被他們一群人圍著絲毫不露怯,臉上一直都掛著從容的笑。
那一刻,他突然想到了菡萏。
此情此景,我多像是一株被荷葉包圍的菡萏,亭亭玉立,高雅又純潔!
他喜歡我,只那一眼,他突然就明白了真正的喜歡是什么感覺。
所有人都以為他曾喜歡昭虞,其實不是的,他與昭虞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她更像是他的妹妹。
可我不同,我會讓他情不自禁的想靠近,想討我歡心。
所以,他想方設法的接近我,變著方的用美食,好看的風景,好玩的事物吸引我。
每當我淺淺的笑,他便知道,我是開心的,是喜歡的。
至于后來,他為什么突然對我不好了?
因為成親前,他在街上遇到一個道士,道士告訴他,我乃‘仙人’,入凡不過是為了成就大道來歷劫而已。終有一天,我會棄他而去,回到屬于我的地方。
他本是不信的,可卻又總是下意識的關注我的一舉一動。
從前那些淺淡的笑容,越來越令他不安。
他總覺得我太冷淡了,不像他的愛,熱烈,不可失去。
他總覺得,我好像隨時都能抽身離開一樣。
為了把我留在身邊,他向我提親了。
見我很開心的應下了這場婚事,他的內心才安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