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榮沒想到，這里面竟還有老祖宗的手筆。
他眉心一縮，“把九十九姨娘關(guān)起來，等本侯回來發(fā)落?！?/p>
一聲令下后，他抬步去了老祖宗院子里。
老祖宗人不在，去了祠堂。
他又趕去祠堂。
剛到門口，就聽見里面老祖宗的念叨聲。
“祖先保佑，老婆子我也是為著傅家著想，才錯犯下這宗殺孽，實乃無心之失啊?！?/p>
“求祖宗保佑傅家，老婆子再不求高官俸祿，只求平安順遂，老婆子愿終身在這祠堂替各位祈福誦經(jīng)。”
攔住要通傳的下人，傅司榮一腳踹開了祠堂的大門。
“殺孽，什么殺孽？阿氿的死，果真是與您脫不開關(guān)系？”
老祖宗知道，這是九十九姨娘將自己賣了。
不過事到如今，她也沒想再瞞著。
她恭恭敬敬的將手中的香插進香爐里，然而一陣風過，燃著的香火驟然斷裂。
她嘆了口氣，這是第十次了！
她燃了一早上的香，就是為了求祖宗庇護傅家，可顯然，傅家的先祖并不情愿。
所有人都在責怪她，就連這個小崽子都是。
可他們憑什么？
若不是她求得神女，傅家早就斷絕干凈了。
還有這個小崽子......
她回頭看向傅司榮，越來越氣。
氣到步伐矯健的奔到傅司榮面前，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你還有臉來質(zhì)問我？若是成親這些年，你能善待她，我又何至于出此下策？”
“你就是個畜生！當年若非有她，你早不知死在哪里?？赡憔惯€敢怨怪她，誰說都聽不進去。”
“你磋磨她也便罷了，有個孩子在傅府，她便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會庇護著傅家一二。可你呢？你親手，害死了這個孩子！”
傅司榮臉色蒼白，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您說什么？阿縈真的......不，不可能，不過就挨了幾巴掌而已，怎么會死？”
老祖宗氣笑，“哼，怎么不可能？阿縈那孩子已經(jīng)八歲，八歲知道的事也不少了。你作為父親，讓孩子去你和小妾的房里遞房事帕，你把孩子當什么？”
“孩子不過拒了你，你便讓粗使婆子打爛她的臉，還逼著她母親親眼看著，孩子的心里要如何過得去這一關(guān)？”
“那孩子，最是愛美，經(jīng)此一遭，心性受損，又被告知臉上要留疤，她如何活得下去？”
“那，那為什么沒人告知于我？”
“呵，告訴你，你信嗎？他們又敢嗎？”
傅司榮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萬籟俱靜。
他難以相信這一切，也難以接受這一切。
他茫然找補：“這些，這些跟您傷害阿氿有什么關(guān)系？”
“哼，當然有，從前阿縈在時，任你如何磋磨，瓔氿沒提過一次要走的話。可你害死了阿縈，瓔氿便叫了我去，與我說她要離開?！?/p>
“你當祖母想這么做嗎？她可是神女，傷她乃是大不敬，是要遭報應(yīng)的。可她如果不走，有她神女氣運的庇佑，傅家如何也不會遭難。祖母也是別無他法！”
傅司榮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祠堂的。
他茫然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該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