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祁御看了眼亮起的手機屏,對同伴說:“抱歉,我回個消息?!?/p>
「你知道燙傷怎么處理嗎?」
宴祁御眉頭一蹙,「用冷水沖直到?jīng)]有痛感,然后去醫(yī)院?!?/p>
“嘿!Yan,研討會馬上開始了,不要看手機了?!?/p>
宴祁御不知道盛阮有沒有看到,他又發(fā)了一遍,最后叮囑:「記得去醫(yī)院?!?/p>
他來不及等盛阮的回復(fù),關(guān)了手機,走進報告廳。
“原來你可以回的這么快?!笔⑷羁粗謾C上的消息,勾了勾唇角,眼里的淚卻滑了下來。
冰涼的水沖到火辣辣的傷口上,滋味并不是很好。
盛阮咬住嘴唇,等待手背上的灼燒感減弱。
可還是很疼。
“好疼,太疼了……”
盛阮捧著自己的手,笨拙地吹著。
鬧鈴響起,打破盛阮壓抑的情緒。
直播時間快到了,盛阮將狼藉的灶臺收拾好,換上一件長袖將手背上的傷痕遮住就往網(wǎng)吧趕。
但還是晚了十多分鐘。
盛阮趕緊打開電腦,衣袖摩擦到傷口,疼的她倒抽了一口氣。
兩天沒來,感覺電腦的開機速度變快了。
盛阮彎腰看了眼主機,果然換成新的了。
登上游戲,打開直播,看到屏幕的瞬間,驀然瞪大了漂亮的眼睛。
【蹲了兩天終于天下不負有心蹲~】
【主播早上好呀~】
【早上好呀軟榻?!?/p>
【軟糖今天也要和霜霜一起玩嗎?】
幾乎是這條彈幕出現(xiàn),盛阮就收到了來自葉凝霜的組隊邀請。
盛阮看著那條彈幕,猶豫了一下,點了同意。
隊伍里除了葉凝霜還有兩個人,一個叫黑貓,一個叫粘豆包。
兩個人都是主播,黑貓是國際服主播,在外網(wǎng)的人氣很高,粘豆包是星海的主播,人氣比葉凝霜還要高些。
盛阮準(zhǔn)備好,游戲開始,這次的地圖是沙漠。
沙漠這個圖比海島要小不少,玩家們很容易碰到一起,整體時長也相對較短,屬于考驗技術(shù)的快節(jié)奏地圖。
盛阮還沒落地就看到下面已經(jīng)有敵人了。
落地后,盛阮撿到一把P29手槍。
周圍響起了槍聲,盛阮聽著槍聲分辨,不超過三個人。
她沒有多想,直接拎著小手槍朝最近敵人的位置摸了過去。
【這就過去了?】
【是去打架還是去勸架啊?】
【手槍大戰(zhàn)步槍,主播很勇哦!】
盛阮走的很慢,激戰(zhàn)的三個人完全沒注意到。
來到最近一個人的背后,盛阮直接舉起小手槍開始射擊。
【你使用P29擊倒三月上青天】。
【你使用P29擊倒PAA】。
還剩最后一個。
手槍的射擊距離有限,盛阮不得不往前走。
可她剛才開的那幾槍已經(jīng)引起了最后一個人的注意。
剛往前走了兩步,對面的子彈就打了過來。
盛阮熟練的躲避,可衣袖摩擦傷口的痛感讓她的手抖了下,血條瞬間少了大半。
【十余使用M416擊倒了你】。
盛阮握緊鼠標(biāo),盯著屏幕里倒地不斷掉血的人物。
【粘豆包使用M762擊殺了十余】。
【粘豆包使用M762擊殺了三月上青天】。
【粘豆包使用M762擊殺了PAA】。
盛阮沉默地看著屏幕。
驟然安靜的直播間隔了好一會兒才有人說話。
【失誤很正常,軟糖不難過。】
【這個粘豆包好過分,把主播的人頭全搶了!】
【人頭越多上分就越多,人之常情,不過她只拿人頭不救人真的很可惡!】
【軟糖不傷心,姐姐給你刷禮物~】
【軟糖不哭送出棒棒糖×10】
盛阮剩最后一絲血的時候,被葉凝霜救了起來。
接下來的兩局,盛阮因為手上有傷,打的都不太好。
【之前打的不是很厲害嗎?今天這是怎么了?在不應(yīng)該失誤的地方失誤,是掛沒開好嗎?】
直播間說盛阮開掛的人越來越多。
盛阮只是看了一眼彈幕,將視線回到游戲上。
十七分半,游戲結(jié)束,隊伍拿下第三名。
盛阮還沒返回游戲大廳,就看到結(jié)算頁面彈出一條提醒。
【你已被踢出隊伍】。
葉凝霜隊伍,粘豆包開麥笑了一聲:“我還以為多厲害呢,這也不行啊,開車都能撞到墻上?!?/p>
葉凝霜也納悶,軟糖抗糖今天怎么失誤這么多次,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說起來,軟糖扛槍直播,好像從來沒露過臉……
盛阮看著屏幕里的畫面越來越模糊。
她瞥了眼被衣袖磨的通紅的手背,關(guān)了直播,離開了網(wǎng)吧。
盛阮托著行李,昏昏沉沉找了家便宜的酒店。
宴祁御結(jié)束研討會,已經(jīng)是深夜十點。
而與宴祁御有將近十二個小時時差的盛阮,依舊沒有醒來。
宴祁御出了報告廳的門,就拿出手機給盛阮發(fā)去消息:「去醫(yī)院看過了嗎?」
隔了一陣,手機遲遲沒有收到盛阮的消息。
宴祁御又去看了直播,發(fā)現(xiàn)她根本沒有開播。
宴祁御下意識皺了皺眉,手指懸停在語音通話上停住。
盛阮半夢半醒間聽到一陣鈴聲。
她費力在枕頭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手機。
“盛阮?”
低沉的陌生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盛阮費力地睜開眼睛,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嗯……”
“你生病了?”
盛阮捧著手機,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有氣無力地說:“不知道……”
隱約間,房間響起一陣細響。
盛阮費力地睜開眼,看到一個人影站在窗邊,瞬間被嚇清醒。
她剛要開口子,那人影趕緊出聲:“您別怕,我是酒店前臺,您發(fā)燒了,我是來給您送退燒藥的?!?/p>
前臺把藥放到床頭柜上,又貼心地倒了一杯溫水放到旁邊,“您記得吃藥,要是要有什么需要隨時給前臺打電話?!?/p>
退燒藥的旁邊還有一個小盒子。
盛阮拿起來一看,是燙傷膏。
她發(fā)燒的時候,問前臺要過這些嗎?
等盛阮發(fā)現(xiàn)宴祁御那條三分二十秒的語音通話,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事了。
她看著這條語音通話,足足看了十分鐘,才抬起手在屏幕上輸入:「是你幫我買的藥嗎?」
隔了一陣,對面回復(fù)了她。
宴祁御:「剛才在上課?!?/p>
宴祁御:「燒退了嗎?」
盛阮捧著手機眨了眨眼,「退燒了。」
「你居然還在上學(xué),怪不得經(jīng)常收不到你的消息?!?/p>
宴祁御打字的手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