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舟跟上裴夫人的腳步離開,留下沈云惜的臉色陰晴不定。
她紅著眼睛看著裴硯禮,在看到裴硯禮的臉后,她驚呼一聲捂住嘴,“硯哥哥,你的臉?妹妹她太過分了?!?/p>
裴硯禮只是朝她禮貌的點點頭,嗓音淡淡道,“溫夫人,慎言?!?/p>
然后便跟武昌侯一起進(jìn)了宮。
沈云惜眼淚要掉不掉,可憐巴巴的的看著溫知言,“夫君,妹妹是不是不喜歡我?!?/p>
溫知言面無表情道,“別哭了,這里沒人看,進(jìn)去后要是讓貴人看到你哭,平白晦氣。”
沈云惜神色一僵,見溫知言看著沈云舟的背影發(fā)呆,心里不悅,隨即臉上擠出一絲笑,“夫君還是多看看妾身的好,畢竟妾身才是你的枕邊人?!?/p>
溫知言不想跟她說話,跟在裴硯禮他們身后進(jìn)宮。
沈云惜的臉色徹底難看起來。
她明明記得在那個夢里,這個男人溫柔體貼,包容沈云舟那個粗俗女人的一切缺點。
現(xiàn)在對自己卻這么差。
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明明自己跟她長得一樣,或者說,自己會打扮,更勝一籌才是。
難不成現(xiàn)在是新婚,他還不習(xí)慣,不知道自己的好,所以才這么冷淡?
容不得多想,她趕緊追上溫知言,臉上掛上得體的笑。
因為昨晚被沈云舟打了耳光,她多擦了幾層粉,勉強遮住。
妝容就厚重了些。
而現(xiàn)在是八月上旬,太陽還很毒,沒走一會就熱的出了汗,臉上的妝容也開始暈染開。
走到鎮(zhèn)合殿外,溫知言實在看不下去,把帕子遞給沈云惜,“擦臉,花了?!?/p>
沈云惜心里一驚,拿著帕子憑感覺擦了擦。
而這會太監(jiān)再次進(jìn)去匯報,皇帝這會忙著,不想見他們,就讓他們等著。
他們只好站在殿外等。
而裴夫人直接帶著沈云舟去了慈安宮。
裴夫人拉著沈云舟進(jìn)了慈安宮,看到太后的下一刻,便瞬間紅了眼眶帕子捂著眼睛淚如雨下,邊跑邊期期艾艾的喊,“母后……”
已經(jīng)年過六十的老太后見小女兒哭成這樣,當(dāng)即擔(dān)心的伸手,“哎喲,哀家的小錦若,你這么怎么了,誰欺負(fù)你了,哀家給你做主。”
裴夫人順勢跪坐在腳踏上,依戀的抱著太后的大腿,哭的淚眼婆娑,“母后,皇兄給硯兒指了門婚事,昨天本來好好的,誰知那轎夫瞎了眼,把那轎子給抬錯了,這媳婦兒也娶錯了?!?/p>
“兒臣心里怕呀,這第1次娶兒媳婦兒沒經(jīng)驗,怎么就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兒?這事兒怎么就攤在了硯兒身上?這可怎么辦呀?母后,這么大的錯處,完全就是讓皇兄沒臉呀。”
“母后,兒臣覺得沒法活了呀?!?/p>
裴夫人哭的稀里嘩啦,卻是說的清清楚楚,那臉上的妝容都沒有花了,可見是個有經(jīng)驗的哭手。
太后這些年來一直寵著這最小的閨女,打小任由著自個兒的喜好長,從來都不會多加約束,如今見閨女哭成這樣,她也是心疼的不行,手輕輕的拍著閨女的背。
“你這孩子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作甚,你這不是在母后心上戳刀子嗎?
“母后這還活著呢,你說這些干什么?這么一點小事,哪里值得你這樣了?!?/p>
“錯了就錯了,總歸都是沈家的姑娘,當(dāng)初你皇兄下旨的時候也沒指名道姓的說是大姑娘還是二姑娘,這哪里錯了?娶回去了那就是對的?!?/p>
“可別再哭了,你把母后的心都哭碎了?!?/p>
裴夫人抽抽噎噎的壓了壓眼角,轉(zhuǎn)頭朝著沈云舟招招手,“母后,您瞧這,就是兒臣的兒媳,兒臣看著不錯,跟咱們硯兒勉強般配?!?/p>
太后那蒼老慈祥的眼神看過去。
見沈云舟眼神清正,心里暗暗點頭,面上帶著柔和的笑,伸手招招手,“孩子過來,外祖母瞧瞧?!?/p>
沈云舟心里驚訝這婆婆的眼淚,面上卻是鎮(zhèn)定,走近幾步,雙膝跪地,“云舟拜見太后娘娘。”
太后笑著點點頭,“是個知禮的孩子,該賞?!?/p>
“瑾嬤嬤,去把哀家那對鐲子取來?!?/p>
沒一會,瑾嬤嬤端著托盤進(jìn)來。
太后朝著沈云舟招招手,“孩子,過來。”
沈云舟大大方方走過去。
太后笑的越發(fā)慈祥,用絲帕包裹著沈云舟的手,親自給她戴上一對成色極好的翠玉手鐲。
沈云舟表現(xiàn)的很乖巧,不管太后問什么,她都能對答如流。
也不知道誰起的頭,沈云舟開始說她在邊關(guān)的一些趣事。
沒一會,就把太后跟裴夫人全都吸引的認(rèn)真聽著 。
還時不時的傳出幾人的笑。
場面一度和諧。
另一邊。
皇帝晾了他們好一會之后才接見。
幾人進(jìn)去后,就對上皇帝平靜的臉。
他們忐忑不安的行禮后,武昌侯主動坦白了昨日的事。
這種近乎粗糙的手段根本上不得臺面,也禁不住查。
意外的是,皇帝并沒有生氣,他只盯著裴硯禮那腫的發(fā)紫的黑臉好奇詢問,“硯禮,你這臉?”
裴硯禮繃著臉面不改色道,“昨夜起夜,不小心碰墻上了?!?/p>
皇帝嘴角微抽,一言難盡的看著那顯眼的五指印,“那倒是挺巧啊?!?/p>
裴硯禮低著頭,就當(dāng)看不見皇帝那努力克制的笑。
皇帝也知道外甥的性子,要是真的惱了,回去鬧騰,到時候愛哭的妹妹還要來找自己。
為了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煩,他直接忽視掉裴硯禮的臉。
隨后他冷著臉道,“那不算錯,只能算是天賜良緣?!?/p>
“以后就這么過吧,都別再折騰。”
簡單的幾句話后,就把幾人打發(fā)了。
溫知言帶著沈云惜先行離開。
而武昌侯跟裴硯禮則是跟皇帝一起去了太后那。
幾人到了門口聽到里面的歡聲笑語不由詫異。
掀開簾子一看,就見沈云舟不知在講著什么,太后跟裴夫人期待的聽著。
沈云舟見他們來了,立馬停下來行禮。
太后跟裴夫人意猶未盡。
隨即裴夫人的關(guān)注點到了兒子身上。
她不著痕跡的打量一番,見兒子沒事后心里松了一口氣。
皇帝一眼就看出妹妹的心思,他沒好氣道,“放心,沒打。”
裴夫人心里高興,臉上卻是不好意思道,“皇兄要是覺得心里不舒坦,只管打打便是,反正孩子還是要教的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