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聽了溫慕善的問話,看著眼前的情形,紀澤瞳孔緊縮。
那邊,紀艷嬌和徐玉澤大概是太過沉浸在‘愛情’里,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地界此時已經(jīng)站滿了人。
隱隱約約,眾人還能聽到徐玉澤夸紀艷嬌今天尤其的好看,比城里姑娘也不差什么。
被他夸到心坎里,紀艷嬌低下頭滿臉嬌羞:“你就會哄我,之前說給我買羊城的衣服到現(xiàn)在還沒買。”
不知道徐玉澤湊近紀艷嬌耳邊哄了些什么,沒一會兒紀艷嬌的‘粉拳’就砸上了對方的胸膛。
她嬌羞:“你壞死了,你說,你是不是對溫慕善有意思?”
徐玉澤嬉皮笑臉的發(fā)了個不倫不類的誓:“天地良心,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知道?可不能這么污蔑我?!?/p>
“誰污蔑你了?!奔o艷嬌哼哼兩聲,“別以為我傻,我以前穿自己衣服的時候你看見我眼皮子都不抬一下?!?/p>
“要不是那天我湊巧穿了溫慕善衣服,你現(xiàn)在估計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越說越酸,紀艷嬌聲音都不自覺加大,像是在控訴。
“現(xiàn)在生產(chǎn)隊里的人都傳你和溫慕善有一腿,你可高興壞了吧?”
“是不是過陣子就要假戲真做,等溫慕善和我哥離婚,名聲不好沒人要她了,你就去追她然后把我踹了?!”
徐玉澤眼神閃了閃,有些事他在心里盤算是一回事,被個蠢貨捅破又是另一回事。
誰讓蠢貨既好哄又不好哄呢。
心里厭煩,把鬧脾氣的紀艷嬌扣進懷里,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他表情陰郁,顯然是被懷里人猜中了心事。
看著這一幕,溫慕善眼神森冷到嚇人。
上輩子她看見紀艷嬌偷穿自己衣服和知青約會,腦子一熱直接就沖出去和紀艷嬌打了個昏天暗地。
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竟然還有這樣的內(nèi)情。
她上一世到死都只以為自己在老家名聲死臭,是因為紀艷嬌臉大、無恥,偷穿她衣服讓她背黑鍋。
根本想不到整件事竟還是‘有心人’的有意為之。
哈。
多好笑。
虧她上一世在最無助的時候,還曾感謝過徐玉澤能站出來和她一起澄清謠言。
雖然沒什么用,沒人信,可徐玉澤至少站出來了,有擔當,為人又正氣,沒裝死明哲保身。
她那時所有的怨氣和恨意全都沖著紀艷嬌和紀澤去了。
在徐玉澤一直努力澄清、維護她名譽的時候,她還在心里感慨過對方人品不錯,配紀艷嬌白瞎了。
覺得對方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被紀艷嬌的愚蠢給牽連了。
本來正正經(jīng)經(jīng)和紀艷嬌處著對象,男未婚女未嫁就算被人知道也沒什么,偏偏因為紀艷嬌的蠢,讓他名聲跟著一塊兒壞了。
結果重來一世,她親耳聽到,真正的內(nèi)情竟然是這?
原來真正蠢的人根本就不是紀艷嬌,而是她?
她都被人賣了還覺得人家好呢!
她說上一世徐玉澤為什么會在謠言炒的最烈的時候奮不顧身一直維護她,合著是早就惦記上她了,在她面前扮好人搞救贖那一套呢。
她要不是當時心里還有紀澤,死活沒和紀澤離婚,說不準最后真能落徐玉澤手里。
只要一想到那種可能,溫慕善就覺得渾身發(fā)冷。
她自認自己和徐玉澤從來就沒什么交集,徐玉澤竟然能瘋到以身入局,一邊利用紀艷嬌,一邊賭上他自己的名聲,就為了能和她‘扯’到一起。
這樣的人。
溫慕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上的。
可現(xiàn)在不是復盤的時候,她側(cè)頭看向紀澤,嘴唇輕動,用紀澤能聽清楚的聲音吐出四個字——
“不知廉恥?!?/p>
聽到這四個字的除了紀澤,還有紀家人。
廖青花掙開被于桂芝死死捂住嘴的手,神情狼狽,頂著眾人鄙夷的視線,她想暈都暈不過去。
再沒心思和溫家人干仗了,遠處自己閨女眼瞅著又要和那男知青啃一塊兒去了。
看得廖青花一張老臉是一陣青一陣紅。
她嗷一嗓子,聲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耗子——
“紀艷嬌!個臭不要臉的,你趕緊給老娘滾回家去!”
一聲怒喝,震得周圍的鳥都撲簌簌飛了起來。
那邊抱在一起看似難舍難分的兩個人一瞬間僵在原地,下意識抬頭循聲看了過來。
這一看……可了不得。
樹后、灌木叢后、樹上、半山坡上……烏壓壓的全是狗狗祟祟藏著的看熱鬧的人。
這一刻,饒是聰明如徐玉澤,看見這一幕,大腦都是一片空白。
更別提紀艷嬌了。
想到自己剛才和徐玉澤做的事全被人,還是被這么多人看了個正著,她捂著心口嘎的一聲就撅了過去。
徐玉澤也想暈,可面前是逐漸逼近帶著一身殺氣的紀澤,他想暈都不敢暈!
“紀連長你聽我解釋……都是誤會?!?/p>
“誤會?”紀澤攥著拳,雙目赤紅,他心口像堵著石頭,堵得他呼吸都覺費力。
上輩子有關溫慕善給他戴綠帽子的記憶一幀一幀閃現(xiàn)在腦海。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是怎么嫌惡溫慕善,怎么相信妹妹和老娘的話罵溫慕善、羞辱溫慕善的。
他偏激的覺得溫慕善能約他在外邊成事,就能和別人幕天席地的滾到一起。
他以為溫慕善放蕩成性……
腦海里溫慕善失望的淚眼愈發(fā)清晰,紀澤呼吸更加不暢。
耳邊好似一直回響溫慕善剛才和他說的那四個字——不知廉恥。
他閉了閉眼,朝著徐玉澤抬手、揮拳……原來上輩子溫慕善解釋的都是真的。
是他從來就沒相信過她。
看了眼遠處打成一團的兩個人,溫慕善冷嗤一聲伸手攔住想和老妻一起抬女兒走的紀老頭。
紀老頭愣了一下,有些訕訕:“閨女,有什么事咱們之后再說,你看你小姑子就在那兒躺著,不好看,爹先把人送回去?!?/p>
于桂芝給自己男人使了個眼神,把人攔的結結實實,想走?不可能!
她陰陽怪氣道:“喲,親家公還知道自己閨女辦的事不好看呢?”
“別急著走啊,再沒臉的事兒你姑娘都和別人合伙做了,還差這一會兒的工夫了?”
紀老頭求助的眼神看向溫慕善:“閨女你看這……”
溫慕善:“別叫我閨女,也別在我面前自稱爹啊娘啊的,你們配不配自己心里都有數(shù)?!?/p>
“就像我嫂子說的,再丟人的事你女兒都干了,你和廖青花也別急著走了,咱們先把賬算清楚,省得回頭你們又不認賬又朝我身上潑臟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