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家人,也沒有錢?!?/p>
我耷拉著眼睫,淡聲道,“我爸得了癌癥,前年就死了,死之前把家里的錢都花光了,我就是個快遞站分揀員,剛?cè)肼毑坏揭粋€月,連機(jī)票都是我繼母買的?!?/p>
阿洪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說,愣了一下,詢問道,“那你繼母呢?”
“我繼母?”我嗤笑了一聲,“就是她和我妹妹聯(lián)手把我賣給你們的啊,你想要錢,找她們?nèi)グ?!?/p>
屋子里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阿洪的抽煙聲,似乎他也不知道該拿我怎么辦。
半晌,他才嘀咕了一句,“這他媽是什么天煞孤星啊......”
他把煙掐掉,踱步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睨著我,“我們這里不養(yǎng)沒用的閑人,你沒有錢,那就給點別的東西吧!”
說完,他抓住我的頭發(fā),將我往里屋拖去。
“你要做什么?放開我!”
我手腳并用在地板上滾來滾去,頭發(fā)不知被他薅掉了多少根,卻無法掙脫他的控制。
里屋的光線更加昏暗,我能聞到一股濃烈的煙草味和汗臭味。
門關(guān)上后,阿洪坐到對面的椅子上,他緩緩地解開皮帶,惡劣地勾了勾唇,“過來!”
我瞬間明白了他想做什么,恐懼和厭惡從胸腔里翻涌著襲來。
就在這時,昨天那個被我打飛出去的保鏢敲門走了進(jìn)來。
阿洪皺了下眉,“什么事?”
那個保鏢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阿洪的臉色變了變,似乎有些忌憚,“我一直以為阿贊云永遠(yuǎn)也找不到蓮花了,畢竟千年一遇的爐鼎,哪那么容易能碰上!沒想到,你還挺幸運(yùn)的!”
最后一句顯然是對我說的,語氣里多少帶著點幸災(zāi)樂禍。
但是保鏢的話顯然讓他有些為難,“不能碰……那讓她碰我總行了吧?”
說著,他拉開了褲鏈。
阿洪見我還癱坐在地上不動,捏起我的下巴,“還愣著干嘛,伺候男人不會嗎?”
我緊緊地捏住藏在袖子里的木質(zhì)牙刷斷茬,沒有動。
他或許是看出了我眼底的仇恨,捏著我的下巴的手往上抬了抬,唏噓道,“別裝得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到了這里,最好的下場就是跟了我,你應(yīng)該慶幸自己長了這么一張漂亮的臉蛋,雖然我不能放你回國,但能保證你這七七四十九天里吃香喝辣的,不用被打。”
我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冷冷地瞪著他。
阿洪邊說邊用他的手去摩挲我的臉,暗示意味更甚,“快點啊,不會的話,我讓人教教你?”
我看著他那張丑陋的臉,心中的憤怒和屈辱再也無法抑制,將手中的牙刷斷茬狠狠地扎向他的手背。
“啊——”
他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叫,捂著手連連后退。
鮮血瞬間涌了出來,染紅了他肥厚的手掌。
我用那一牙刷斷茬,竟然硬生生給他掌心戳穿了。
阿洪氣急敗壞地大吼,“來人,給我打她,往死里打,留口氣就行!”
門外快速沖進(jìn)來幾個男保鏢,其中就有昨天的那一位。
其他人都撲過來將我死死地按住,只有他沒動,估計是被我嚇怕了。
我被他們束縛住四肢,動彈不得。
我看到其中一個男人拿著把明晃晃的刀走了過來,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凜然寒光。
當(dāng)冰冷的刀刃貼在我臉側(cè)時,我恐懼地閉上眼睛。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咬了咬牙,扯著脖子喊了聲,“七爺,你快出來!我答應(yīng)你……答應(yīng)你還不行嘛!”
霎時,一個清冽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輕輕拂過我的耳畔。
“早點識相不就好了,哪還用受這么多罪……”
下一刻,眼前迸出一道刺眼的紅光,那些按著我的男人,就像被無形的力量擊中,一個個慘叫著倒飛了出去。
“砰——”
“哎呦……”
身體撞擊墻壁的巨響和慘叫聲接連不斷。
我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看到那個昨天被蘇棲野打翻的保鏢一臉驚恐地指著我,“這女人身上有東西!”
阿洪捂著受傷的手,咬牙詢問,“什么東西?”
“一塊狐仙佛牌……”保鏢顫抖著說。
“狐仙佛牌?”阿洪難以置信地看向我,目光停留在我脖子掛著的那塊佛牌上。
“一塊佛牌能有這么大威力?”阿洪瞇起三角眼,“我們誰身上沒幾塊佛牌,怎么她的那塊那么厲害?”
他不信邪地朝我走過來,伸手就要搶我脖子上的佛牌。
然而,他的手剛碰到狐仙佛牌的外殼,就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
“咔嚓!”
我低頭看去,阿洪的手腕竟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像是莫名被人折斷了……
我見場面亂作一團(tuán),趁機(jī)推開里屋的門,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快去請阿贊云!”阿洪強(qiáng)忍著疼痛,在我身后氣急敗壞地大喊。
我憑借著來時的記憶朝鐵索橋的方向跑,耳邊是呼呼的風(fēng)聲和身后追趕的腳步聲。
陡然,一股強(qiáng)大的控制力將我籠罩,我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神志也逐漸模糊。
我回過頭,看到阿贊云正拄著拐杖站在我身前,一只枯瘦如枝的手籠在我的頭頂上,從她口中不斷發(fā)出古老的咒語。
我眼皮沉甸甸的往下墜,直到再次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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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那嘈雜的對話聲吵醒的。
“我有沒有交代過,她是被神明選中的蓮花,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碰她!”
是阿贊云的聲音,她似乎正在訓(xùn)斥那些保鏢。
我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阿贊云的房間里,而阿洪正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抽煙,他的左手已經(jīng)被處理過,掌心的紗布透出淡淡的血色。
煙霧繚繞下,他神情莫辨,聽了阿贊云的話,緩緩說道,“阿贊云法師,我們也沒真的碰到她,只是想把她脖子上的佛牌取下來看看?!?/p>
阿贊云用她那嘶啞的嗓音冷冷說道,“那塊狐仙佛牌已經(jīng)認(rèn)主了,誰碰誰出事,你們要是想死,就盡管去拿!”
“動也不能動,碰也不能碰,那我們也不能白養(yǎng)著她啊!”
阿洪極不情愿地開口,“阿贊云法師您是知道的,我們這里有規(guī)矩,不養(yǎng)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