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閉室的門被關(guān)上,最后一絲亮光也在唐知意面前消失,她仿佛又聽見了老鼠啃咬蠶食她腳趾的聲音,情緒波動過大讓她的人工心臟有些超負荷,她痛苦的垂下身子捂著自己的心口,死死咬住自己唇不讓眼淚落下。
外面的歡聲笑語透過禁閉室的門傳到她的耳中,她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到底過了多久這樣的日子,直到厲硯時從天而降將她從泥潭里拉出來,可現(xiàn)在,厲硯時的愛也是假的。
唐知意被關(guān)了一天一夜,禁閉室的門再被打開時,她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厲硯時沖進來抱住她,聲音中心疼的情緒幾乎要溢出來。
“知知,你受苦了。”
他裝得太像了,以至于哪怕唐知意知道他愛的并不是自己,仍舊有那么一刻的恍惚。
唐知意咬了咬齒間的軟肉,逼自己清醒過來,她推開厲硯時踉踉蹌蹌的起身往外走去。
外面歡聲笑語的一家人在見到她的那一刻驟然沒了聲音,唐知婉蠢蠢欲動地想走上來,被一把按在了原地,唐父的聲音冷的刺人。
“以后就別回來了,省的一回來就搞得家宅不寧!”
唐知意身體一僵,低低應(yīng)了聲“好”,快速朝門外走去。
外面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小雪,冷風(fēng)一吹顯得唐知意整個人更顯單薄,厲硯時從門內(nèi)追出來,拿了一件衣服搭在她的身上。
“知知,我們回家吧?!彼]口不談唐知意受的苦,仿佛這樣之前的一切就像是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我不回家?!碧浦饫涞鼐芙^他,“我有事要辦?!?/p>
厲硯時看著她,連忙道:“那知知,我送你過去。”
唐知意本想拒絕,可外面實在冷的刺骨,唐家別墅的位置又十分偏僻,就算想打車,她也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唐知意在心里認真權(quán)衡了一下,最后還是點了點頭,坐上了厲硯時的車。
車內(nèi)被厲硯時調(diào)到了適宜的溫度,讓她的身軀漸漸溫暖起來,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路面上已經(jīng)積上了一層薄薄的雪。
厲硯時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接起來,面色大變。
“什么!她怎么會突然進醫(yī)院?”
厲硯時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著急起來,他臉上的擔心絲毫不加掩飾。
“知知。”厲硯時捂著話筒扭過來跟她說話,“我不能送你過去了,我有要事,你能不能自己打車過去?”
話雖是詢問,厲硯時卻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打開門將她推下了車,雪花落在她的尚帶著熱氣的肩膀上融化成一團水漬,厲硯時甚至沒有遞給她一件外套,就“啪”的一聲關(guān)上車門,揚長而去。
唐知意冷的瑟瑟發(fā)抖,睫毛上沾上雪花又結(jié)成冰晶,裸露在外的皮膚凍得通紅。
這里離身份注銷的地方只剩一點幾公里遠,厲硯時陪著她再多往前一步,就會知道她到底要去做什么,可他太關(guān)心唐知婉了,關(guān)心到連枕邊人的變化都沒有察覺到。
傾盆大雪之中,唐知意打不到車,只能穿著單薄的衣物在雪中往那邊走,她的身體被凍到麻木,心也是。
踏進身份注銷大廳時,她冷到幾近暈厥,大廳里的工作人員見狀,連忙拿出毯子往她身上蓋,又給她倒了杯熱水讓她暖手。
氤氳的熱氣撲在她的臉上,強忍一路的淚水終于在此刻落下,就連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都能對她表達出一絲善意,為什么親近的人卻厭惡她至極。
她從身上摸出戶口本遞給工作人員,一字一句的說:“我要注銷我的身份?!?/p>
等她離開,以后天南海北他們也不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