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出生就被家人許給了山里的一塊石頭,只是我一直不知道這回事,直到十七歲這年夏天,
那塊石頭找上門來要求訂婚……事情是這樣的,高二那年暑假里,
中午我正與爸媽在自家屋里吃飯,突然就聽到外面一陣腳步聲,我們沒來得及跑出去看,
就見一個身材魁梧,面容呆板的男人已經(jīng)闖了進來。我爸忙著站起來問:“您找誰啊?
”那個男人先看了我一眼,然后二話不說,“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蹦蹦蹦”磕了三個響頭后才開口:“岳父岳母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冒昧來訪,
還請見諒?!蔽野謰屻铝撕靡魂?,接著就像受收到某種暗示似的,
“唰”一下把眼光一齊轉(zhuǎn)到同樣懵逼的我身上。我心里早就有成千上萬頭草尼瑪在狂奔了,
這他喵的是從哪來一個神經(jīng)病啊?最奇怪的是爸媽看我的眼神,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們肯定以為我無視他們的千叮萬囑,私自早戀交了男朋友。
我當然是……有早戀的,但我男朋友不是眼前這個啊。
所以急著向他們擺手撇清:“別看我啊,我不認識他,真的,
我發(fā)誓……”我爸好像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還跪著,忙著上去想把他拉起來,
但是對方個頭起碼一米八五,看上去又很健壯的樣子,就我爸的小身板,如果不是對方自愿,
累死他也拉不起來。果然,他試了兩下后,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汗,尷尬地說:“那個,年輕人,
你能不能站起來說話?你看我們都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個……,那個……。
”大漢終于站了起來,把一截紅線遞到我爸的手里,
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說:“這是我和盈盈的訂情信物,岳母大人應(yīng)該還記得吧。
”這下我們?nèi)业难酃庥侄季鄣轿覌屔砩狭?。難道我媽什么時候出去被人灌了迷魂湯,
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用一根紅線就把自己養(yǎng)了十七年的親閨女給賣了不成?
她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汗,慌亂地瞅著我爸,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那個,怎么回事???
您能給說明一下嗎?我沒見過這根紅線啊!”大漢又要朝我看過來,
嚇的我趕緊往我媽身后躲,如果此時有地縫,我保證自己麻溜鉆進去,倒不是心虛,
而是這個怪人的眼神跟帶電似的,看的我渾身不自在啊。讓我沒想到的是,他一看到我躲,
馬上向前走了一步,看著我媽說:“岳母大人,本來這事我也沒那么著急,
想著最少等到她滿十八歲再說,但是最近突然發(fā)現(xiàn)她春心已動,如果我再不來澄清這件事,
怕釀成大錯。”這都什么亂七八糟,我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綠了,這貨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還春心已動,簡直是……。我爸媽也慌的不行,雖然沒有直接跳起來罵他,但這么抵毀我,
也讓我爸有些生氣,立刻整了整臉,從他站的位置出來,
直接擋在我媽我們兩個人前面(關(guān)鍵時候已經(jīng)端出一家之主的架勢),
看著那個人說:“有話就好好說,我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你是誰,哪里的人,
就跑到家里來胡亂說一通,這成什么樣子?”這貨好像到現(xiàn)在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冒昧了,
臉憋的像正燒的碳,黑里夾著紅,急速向后退了兩步,
重新給我爸媽行了禮后才穩(wěn)著聲音說:“小婿姓石,單名一個誠字,家住紫石山下。
”我悄悄從我媽身后溜出來,直接往客廳后面的臥室里跑去,
一點也不想聽他在這兒神神叨叨,本來就看他不順眼,現(xiàn)在又說自己家在紫石山下,
更是連好奇心都沒有了。那個地方我還真去過,離我們這里有幾十公里路,雖然山清水秀的,
但是散落的幾個村落卻窮的要命,人們住的房子還都是石頭瓦房,而且特別老舊,
連廚房和廁所都是隨意搭起的棚子。這么窮,也難怪他拿著一根紅線就想來把我整走,
估計根本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躺到床上后,忍不住發(fā)微信把這個怪事給我男朋友說了。
他很快就回我信息說:“快把他趕出去吧,不定什么人呢,現(xiàn)在壞人可多了,
借著各種理由來家里,觀察后會入室搶劫或者偷東西的。”這樣一說,還真是把我嚇著了,
對方突然來這么一出,我們都沒想到這一層上面,要真是居心不良的人,這么會兒功夫,
早把我們家看個遍了,以后說不準會出什么事呢?這么一想,也無心再跟他聊天,
直接走出來壯著膽子說:“別在這兒瞎扯了啊,快走,不走,我可是要報警的。
”我媽愣了一下神后,又馬上扯了扯我的手問:“盈盈,你干嗎?
”我忙著把我媽扯到一邊小聲說:“我擔心他是小偷,來我們家是準沒好事。
”我媽也壓著聲音說:“他不是小偷啊?!币宦犨@話,我就急了,
也不知道剛才我進屋的一小會兒,他們都說了些什么,怎么連我媽都改了口,
這事情太詭異了,忍不住把眼光移到那個黑塔似的大漢身上時,他正好也在看我。
濃眉大眼高鼻梁,每個部件都明目張膽的帥,嘴唇的棱角更是明顯,
感覺像是用過唇線的樣子,整個臉部都透著一種粗獷的美感,除了皮膚的顏色有點泛紅外,
已經(jīng)無可挑剔。我媽扯了一下我說:“盈盈,別傻站著了,去給石先生倒杯水。
”石誠馬上說:“沒事沒事,岳母不要客氣,讓盈盈多看看我也好,
她能一見我就喜歡倒省去了解釋的麻煩?!蔽业哪槨班帷币幌戮蜔似饋?,
慌亂地把眼睛從他的臉上移開,都不知道人應(yīng)該往哪兒去,又有點惱羞成怒,
故意把眼睛瞪起來說:“誰喜歡你,丑死了,一看就是莽夫,呆板,古怪。
”沒想到他毫不客氣地還嘴說:“這才是硬汗的形象,才能保護你,不像李昊明那個小白臉,
他并不適合你的……?!薄罢l是李昊明?”我媽突然插進來問我。
我特喵的已經(jīng)受到一萬點暴擊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藏的這么好的男朋友是怎么被他發(fā)現(xiàn)的,
還像邀功一樣拿到我父母面前說,這不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嗎?心里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麻,
也不知道怎么跟我爸媽解釋,他們以前是威脅過我的啊,
如果敢在高中的時候談戀愛就要打斷我的腿,雖然現(xiàn)在幼兒園處男女朋友的人都大有人在,
但是誰讓我生在這么一個封建家庭呢!“李昊明是一個長相斯文,內(nèi)在軟弱的男生,
并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岳母,您不必認識他。”石誠的嘴角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然后又板正臉,誠懇地給我媽解釋。我媽本來正懷疑地看著我,一聽石誠這么說,
立馬變了態(tài)度,點著頭只剩“嗯嗯”了。已經(jīng)后悔剛才偷空遛走,就這么點功夫,
這個看起來跟傻大個似的人已經(jīng)收賣了我全家,不光如此,連我的把柄都落在了他的手里,
可以預(yù)見我未來的日子有那么難過。想到這些,真是羞憤難當,抬頭就又想瞪他,
卻接觸到他深潭一樣的大眼,還不時的向我眨巴幾下,搞的好像我們兩個有什么事情一樣。
我牙根都是癢的,趁著我媽轉(zhuǎn)身給他倒水,我爸收拾桌子的份,用唇語告訴他:“你等著,
早晚讓你后悔。”他只微微一笑,輕輕扯動了一下嘴角,
馬上又爆出一句讓我立刻想死的話:“好,我等著,等著你嫁給我,
不過女孩子家家以后要溫柔一些,再這么威脅自己的未婚夫,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訴岳父岳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