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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氣味讓林毓清心安。
她好歹活下來了。
“嫂子,醒了就睜眼?!?/p>
男人的聲音沙啞,眼白布滿血絲。
一貫精心打理的發(fā)型凌亂不堪,幾縷發(fā)絲垂在額前。
“你怎么在這?”
她慌張地環(huán)顧四周,要是讓爸媽和妹妹知道他在這守著,一定又會不高興的。
宴明修眼睛微瞇:“嫂子,你真沒良心。這幾天都是我守在床邊的?!?/p>
“那你快走吧?!?/p>
眼前的人消瘦得如一張薄紙,卻總是說些讓人生氣的話。
宴明修握緊拳頭,將怒火壓下:“材料我已經恢復供應了,你不用擔心。只是,你打算怎么謝我?”
“明明是你害得我......你怎么可以這么無恥!”林毓清滿臉不可置信。
“是你沒說清楚自己對藥物過敏?!?/p>
林毓清的癥狀如果沒經過精細的檢查,確實跟藥物過敏很像。
她懶得再跟混蛋廢話,別過臉去。
“我能斷供應一次,就還有第二次?!彼痪o不慢道,“記住,你欠我一次?!?/p>
林毓清猛地偏過頭,努力握住顫抖的手:“你是屬狗的嗎!還有思春期?”
“是啊,”宴明修唇角一勾:“我一見到嫂子,便情不能自已......”
他直直地和女人對視,目光臨摹著她的每一處。
對方再也不能忍受這樣的騷擾,抬手手扇了他一巴掌。
大病初愈,力度軟綿綿的,就像小貓撓癢。
宴明修似是被這一巴掌打爽了,滿意起身:“留意短信,我說不準什么時候又發(fā)春了,嫂子?!?/p>
林毓清剛出醫(yī)院,就被林毓綰喊過去看訂婚戒指。
這枚戒指的設計并不像出自專業(yè)人士之手。
帶著純真的質樸,沒有繁麗的主鉆,僅靠幾枚碎鉆連成一片。
林毓清把嘴唇咬得泛白,只有她知道,這是宴明修十六歲時自己設計的。
他曾經承諾過要用這只戒指向自己求婚。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林毓綰迅速察覺到了對方的情緒,面帶嘲諷道:“姐姐你覺得怎么樣?”
“很漂亮?!彼瓜卵郏谏w眼底的失落。
“漂亮是漂亮,可惜,一開始不屬于我的東西,我不要?!彼雌鹨粋€玩味的笑,“姐姐,你又和明修哥哥見面了是不是?”
“不遵守承諾的人是要接受懲罰的!”
沒等林毓清辯解,她就眼疾手快將戒指扔進了旁邊熊熊燃燒的爐火。
發(fā)出聲嘶力竭地尖叫:“姐姐,求求你,不要把我的訂婚戒指燒了。”
巨大的聲響吸引了遠處的林母,她匆匆趕來,安慰泫然欲泣的二女兒。
朝大女兒怒視道;“你已經害得她走丟一次了,非但不知悔改,甚至變本加厲!連她憧憬的幸福都要搶走嗎!”
“不是這樣的,媽媽,我......”
怒上心頭的林母再也不愿聽大女兒的解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火爐里帶:“去撿回來!把你妹妹的戒指撿回來!”
“撿不回來,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林毓清即使萬般地不愿意,聽到這話后也只能將手往爐火里探。
鉆石的光芒在篝火里閃爍,添了分奇異的美艷。
這種光怪陸離的色彩就像一接觸就會中毒的毒蘑菇,多了些吊詭。
即使動作在迅速,也無法避免被烈火灼傷。
高溫讓皮膚表皮蜷縮,露出鮮血淋漓的白肉,軀體燒焦的氣味讓她忍不住作嘔。
只是在場的二人都沒有在意她的不適,反而將注意力全部都投入在了那一枚小小的鉆戒上。
林毓清就像一縷幽魂,默默地爬起來給自己沖水救急,獨自撥打救護電話。
救護車的鳴響也蓋不住手機的震動,一條短信彈出:現在來公司,小狗思春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