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話的高汐夢，愣在原地，電梯關(guān)上，她緊緊攥緊了拳頭。
許芊芊是顧氏女主人？
哈—啊哈哈哈——
許芊芊，你為什么不去死！
顧煜城打開天臺的門，看到靠在天臺邊的兩個女人。
一個站在臺護欄上，一個靠在護欄內(nèi)。
他緩步上前：“顧伊寧，立刻下來?！?/p>
顧伊寧回頭看到顧煜城，情緒瞬間激動。
大喊道：“你別過來！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她身子往前劇烈晃了晃，看得芊芊心顫了顫。
“寧寧，別動。”
芊芊看向顧煜城，搖了搖頭示意他先不要靠近。
顧煜城看著女人哭花的臉，愣住，心猛地抽痛了下，后退了幾步。
“我好想他，太痛苦了！他因為我死了，他死了！”顧伊寧歇斯底里哭喊。
芊芊知道她在說她的前男友，顧老夫人給她說過一些關(guān)于那個人的事。
當時伊寧上大學(xué)談的男朋友，帶來了家里，那孩子背著寧寧找顧煜城投資，后來錢都賠進去了，跳河自殺了。
伊寧認死理，覺得是自己害死了他，這么多年，一直自責。
最后得了抑郁癥，動不動就要自殺。
“寧寧，他不是因為你死的！”
“就是，是因為我，和你！”
芊芊指著顧煜城。
“我和你都是殺人兇手，如果我不帶他回家，他也不會去找你投資，你為什么不幫他，為什么不幫他！”
“顧煜城是投資不是扶貧！”
芊芊也變得情緒激動，忍不住沖她喊。
聞言，顧煜城心中酸澀，眼尾燙起來。
事情發(fā)生后，所有人都在哄顧伊寧，都在指責他當初不該輕易投資不了解的人，導(dǎo)致害了一條人命。
就連奶奶，也在這件事上數(shù)落過他。
現(xiàn)在，第一次有人......替他說話。
那人竟然是許芊芊，他要離婚的老婆。
他愣愣看著芊芊，第一次感覺和一個女人如此親近。
顧伊寧痛苦哭喊：“?。。。】赡鞘且粭l人命??！我欠他一條命！”
“顧伊寧，你聽著，三年前你跳河尋死，那時候你就還了！”
“現(xiàn)在你的命，是我爸給的，你欠他的命，我爸替你還清了！”
芊芊沖她喊著，崩潰大哭。
她爸爸像死人一樣在醫(yī)院躺了三年，被救的人怎么能如此不珍惜生命！
顧煜城看著地上的女人，心揪痛著。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小女孩的臉，她說：“我爸爸是警察！”聲音里滿是倔強和勇氣。
她好像那個女孩，他找了快20年的女孩。
芊芊抬頭，對上顧伊寧的目光，聲音異常冷靜。
“顧伊寧，下來?！?/p>
“你不恨我嗎？”
“不恨，救你是我爸的選擇，如果是其他人，他也會救。就像那個人，他選擇跟你回家，選擇找顧煜城投資，沒有勇氣活下去選擇自殺，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所以，寧寧，不要再自責了?！?/p>
顧伊寧哇一下哭出聲。
愣了良久，緩緩點了點頭。
芊芊松一口氣，摁了摁麻木的腿，上前幾步，拉住了她的手。
顧煜城和一眾保鏢迅速跑過來將她倆接下。
顧煜城抱著顧伊寧，準備去醫(yī)院。
抬眸看著芊芊，輕聲道：“謝謝。”
芊芊微微點點頭。
顧伊寧還拉著芊芊的手，忽然開口：“芊芊姐，你陪我去醫(yī)院好不好？”
芊芊沒拒絕：“好?！?/p>
醫(yī)院，顧伊寧被推進手術(shù)室做檢查。
芊芊坐在椅子上，腿還是軟的。
感覺身側(cè)椅子往下陷了些，顧煜城坐在她旁邊。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竟有些緊張。
抬眸偷偷看了她一眼，芊芊靜靜地坐著。
“今天的事，謝謝你?！?/p>
芊芊仍未抬頭，良久，回了句。
“顧總，真想謝的話，把婚離了吧?！?/p>
顧煜城一時間呼吸凝窒，他第一次如此抵觸一件事，發(fā)自內(nèi)心地抵觸。
芊芊從包里拿出了棕色紙皮袋。
“離婚協(xié)議我準備好了，你看沒什么問題的話就簽字吧?！?/p>
她再也不想忍受他的冷漠了。
“你就這么想離婚？”
“嗯，想?！?/p>
顧煜城看著她，忽然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芊芊將筆遞給他。
看著紙上已經(jīng)簽好的許芊芊的名字，顧煜城心一痛。
咬牙，抬筆簽了字。
看著男人氣勢磅礴地簽下名字，芊芊松了一口氣。
終于簽好離婚協(xié)議了。
一式3份，芊芊收好2份，將另1份留給了他。
“顧總，近期抽空去趟民政局吧?！?/p>
顧煜城直起身，仰靠在墻壁上，長腿隨意擺放著，樣子有些頹然。
“嗯。”
“謝謝，我先走了。”
芊芊起身走了，顧煜城看著她的背影，心中酸澀。
伊寧醒了，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
顧煜城站在她床邊，身高體長，很有壓迫感。
“哥，我沒事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p>
“嗯，睡一覺吧?！?/p>
顧煜城轉(zhuǎn)身往外走，顧伊寧開口。
“哥，你就一點都不愛嫂子嗎？”
顧煜城沉默。
“嫂子是個很好的人，雖說你們是因為三年前許叔叔救了我才結(jié)婚，但是我希望你們能真的相愛，她配得上你！”
顧煜城眼中露出一抹痛色，低語：“你知道的，我心里一直有個人?！?/p>
“可是已經(jīng)找了快20年，如今還沒找到，你該放下了，哥?！?/p>
顧煜城閉眼，搖了搖頭：“放不下的，寧寧，休息吧?！?/p>
顧伊寧長嘆了口氣。
“嫂子的爸爸也住這家醫(yī)院，就在樓下，你幫我去看看叔叔吧?！?/p>
顧煜城腳步頓了頓，回國后，還沒有去看望過。
心中莫名對芊芊升起一絲愧疚。
許芊芊的確是個很好的女人。
如果不是他心里一直有那個人，他們可能會幸福......
“好?！?/p>
顧煜城走出病房，留了兩個保鏢在門口守著。
到樓下專屬病房里，透過玻璃看到芊芊坐在床邊。
病房的門虛掩著，他聽到了她說話聲。
“爸，我離職了，馬上也要離婚了。”
“我是不是很笨，什么都沒做好?！?/p>
“好傷心啊，你起來哄哄我吧，就像之前那樣?！?/p>
屋里傳來輕聲抽泣，顧煜城的心也跟著緊了一下。
這個女人，最近總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