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不愿再去看她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
“師尊,我會死的?!?/p>
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幾乎要暈厥過去。
“九尾狐族有九條命,便為云霆用上幾條又何妨?”
蘇清虞不屑道,轉(zhuǎn)身漠然離開,帶走了地宮唯一一縷光亮。
每次被取血,我的心臟都要重新生長很久。
玄鐵門重新閉合時,我蜷縮在冰面上嘔出大口鮮血。
她不知道,我早已耗去過三條命——百年前歷天劫時斷過一尾,七十年前除魔時又舍兩尾,去年她練功太過遭到反噬,我還悄悄取了心頭血替她入藥。
如今又被她日日取血,現(xiàn)在只剩下最后一條了。
我沒有想到,再次得見天日,來看望我的人,會是云霆。
我此刻已然氣息奄奄,現(xiàn)出了一半原形,身后血跡斑斑的唯一一條狐尾昭示著我的脆弱。
他睥睨著我,嘴角勾起一絲輕蔑。
“你就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妄圖勾引阿虞的野狐貍?”
“嘖,公狐貍就是下賤。”他靴尖碾著我僅剩的尾巴,“裝什么清高?當(dāng)時不是你主動爬上你師父的床?”
云霆無視我的痛呼,嗤笑一聲。
“長得也不過如此,難怪司命說,阿虞只是拿你練手而已,可于我而言——”
“只要是妄想威脅我在女帝身邊地位的人,就都該死?!?/p>
4
我的下頜被他狠狠甩到一旁,忽然反唇相譏。
“你既覺得能獨占她全部心意,又何必來這腌臜地牢?”
“可憐的小狐貍?!痹砌湫?,念出一串解咒語,捆仙索應(yīng)聲而落,我重重摔在玄冰地面上。
“只有師尊知曉的解咒,她竟告訴了你?”我瞳孔一縮。
捆仙索是蘇清虞的法器,只有她知道如何解,原來連這些她都告訴了云霆。
幸好,師尊曾經(jīng)親自教我觀微的本領(lǐng),云霆上神方才念的咒語,被我默默記了下來。
他垂下眼,湊近我耳邊。
“其實本上神的身子,早已養(yǎng)得差不多了,即使要調(diào)養(yǎng),也用不著你這狐妖骯臟的心頭血。”
“只不過,我想看看阿虞愛我愛得夠不夠深罷了?!?/p>
“如今看來,這一點毋庸置疑?!?/p>
下一瞬,云霆突然抓住我傷痕累累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廣袖翻飛間,他整個人向后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