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兮惜靦腆的對周圍阿叔阿伯們笑了笑,領著沈安瀾往自己攤位去。
“姐姐……這些就是我家的菜,你看看你想買什么?”
兩人在最末尾的位置停下,沈安瀾看著地上籃子里擺著的菜。
洗得很干凈的土豆,蔥蔥郁郁的萵苣,豇豆,番茄,白菜。
每一樣都打整得很干凈。
“多少錢一斤?”沈安瀾問。
“姐姐,七分錢一斤行嗎?”
沒想到真的能成,許兮惜還有些意外,她緊張拽拽衣擺,小心詢問她意見。
“七分錢?”沈安瀾還許久未聽過這么低的數(shù)字了。
“貴……貴了嗎?六分行嗎?”許兮惜抿抿唇,斟酌一下說著。
“小同志,我們這市場的錢已經(jīng)是最便宜的了,你去別的地方,肯定比我們這貴,兮惜的菜都是她們祖孫倆自己收拾打整的,不貴了。”
旁邊攤位攤主幫忙說話。
“可以,幫我來五斤土豆,五斤番茄,五斤萵苣,白菜兩顆,能幫我送貨嗎?豇豆五斤吧?!?/p>
沈安瀾沒想到價格又變低了,六分錢一斤,太便宜了,必須買。
“姐……姐姐……你要這么多嗎?你能吃完嗎?吃不完會壞的?!?/p>
她一下子要二三十斤,讓周圍人都驚訝了,許兮惜擔心的看著她。
土豆五斤,番茄五斤,萵苣五斤,白菜大一個有個四五斤,豇豆有五斤,差不多二十來斤了。
“嗯,都要,能送貨嗎?”沈安瀾點頭。
她東西買了不少,拿菜這些可能拿不了,尤其是那白菜,那么大一顆,她提了米又提了油,沒法抱。
“送……送貨?姐姐你真的要這么多嗎?”許兮惜還沒遇到過這么大買主。
“可以的,可以的,我那有背簍,等會我?guī)湍闼瓦^去,小同志。”
旁邊的小攤位主熱情說著。
“大叔,你那的藕也幫我來五斤吧。”
她又轉(zhuǎn)頭看向旁邊攤位熱心的大叔。
現(xiàn)在沒有火腿腸,丸子那些,只能用蔬菜做。
沈安瀾是個敢想就敢做的人。
她既然決定做,就不是個拖拖拉拉的人。
“好好,六分錢一斤?!贝笫鍥]想到自己還能沾光,憨厚的面容露出笑。
“小同志,我們這還有茄子絲瓜這些,你要不要看看?都是新鮮的嘞 ”
“是啊,小同志,我們這菜也不差的,來看看啊,買得多我們也包送的。”
沈安瀾一出手這么大手筆,周圍人忍不住也熱情招呼著。
“叔,嬸,這次我買夠了,下次我有需要再來找你們?!?/p>
沈安瀾淺笑說著。
“好好好,下次來找我們啊給你便宜?!敝車艘仓酪话闳思屹I那么多菜都夠了。
“好。”
“你稱了之后幫我裝起來吧?!鄙虬矠戅D(zhuǎn)頭看向已經(jīng)傻住的許兮惜。
“好的……姐姐?!痹S兮惜回神,看她真要,蹲下身子趕緊幫忙收拾的菜,許兮惜不會看稱,還是隔壁大叔幫忙的。
其他攤位攤主還過來幫忙把菜裝到了背簍里。
沈安瀾最后一共買了三十來斤的菜,花了一塊八,加上她買調(diào)料,買了油和大米那些,最后還買了洗漱用品,最后一共花了十塊。
最后她還剩三塊二塊錢。
她深刻的體會到了這時候以前大人們口中的錢經(jīng)花。
這些錢省著花,夠花一個月的。
哪像后世,物價蹭蹭蹭的漲,偏偏工資一動不動。
幸而原主花錢都花在了買吃買穿的上,像油票這些都沒用,現(xiàn)在雖然改革開放了,但是很多東西還是要票的。
將所有菜都裝進背簍,大叔幫忙背著菜,準備給沈安瀾送回去。
“姐姐,我?guī)湍懔帱c吧?!?/p>
許兮兮看沈安瀾手上又是拎著大米,又是拎著油,小聲說著。
沈安瀾在許兮惜面前,襯得跟營養(yǎng)不良一樣。
“謝謝。”
沈安瀾從供銷社拎過來,又在這邊一通耽擱,手上是十斤的米和二十斤的油,拎了一會,確實有點受不住了。
她將大米給了許兮惜幫自己拎著。
三人一起向家屬院去。
家屬院離這邊也不遠,也就走了十幾分鐘。
很快就到了。
門口站著門衛(wèi)。
“小同志……你是軍人家屬???”
看見門崗站崗的哨兵,大叔和許兮惜,心里都有些緊張。
“嗯,謝謝大叔,大叔,還勞煩您在這等我一下,我先進去把東西放了,我再回來拿這些菜?!?/p>
沈安瀾說著,她這具小身板,實在是太瘦了,一下子無法拿回去那么多東西。
“你把油給我吧?!?/p>
她對許兮惜說著。
許兮惜把油給她。
沈安瀾拎著東西往家屬院里去。
但她剛走到門口,就被攔住了。
門口站崗的哨兵下了崗亭,“你是什么人?這是家屬院,非家屬不能進?!?/p>
哨兵警惕的目光打量著沈安瀾。
“我是沈安瀾?!?/p>
沒想到自己就變了個發(fā)型,門口哨兵就不認識了。
出家屬院比進家屬院方便,進家屬院的家屬每個哨兵都會嚴格排查,若是家屬院誰的家屬,也是要登記的。
“沈安瀾?傅團長媳婦?同志,請你不要騙我,傅團長的媳婦不長你這樣?!?/p>
哨兵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安瀾,眼中閃過驚艷和意外,但警惕并沒有消散。
頭發(fā)不像,穿衣風格也不像,臉更不像。
傅團長的媳婦最喜歡穿花花綠綠,將臉抹得跟猴屁股一樣,唇也會涂大紅唇。
但眼前的姑娘,穿衣簡單利落,一頭利落短發(fā),露出漂亮精致的面容,眼神干凈得跟燈泡一樣。
這絕對不可能是傅團長媳婦。
哪兒哪都不像。
原主從進家屬院開始,就給涂得臉花,后來又剪著厚重黑劉海,遮住臉,沒幾個人看過她沒化妝的模樣,以至于沈安瀾什么都有沒涂,士兵反倒就認不出來了。
“我真的是沈安瀾?!?/p>
這哨兵太過謹慎了,沈安瀾也知道情有可原。
“小劉怎么了?”
有下午送了孩子的家屬回來,看見這里對峙,過來好奇問著。
“陳蘭同志,眼前的同志說她是傅團長媳婦,我懷疑這人是騙子,陳蘭同志,你來看看,你們都住家屬院,你看看這是不是傅團長媳婦?這同志長得與傅團長媳婦一點都不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