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珞慌忙低下頭,只覺得臉頰發(fā)燙。她正要往隔間去,
便聽到陸衡之清淡的聲音:“勞煩宋太醫(yī)幫那位姑娘瞧瞧,她方才暈倒了?!痹捯魟偮?,
院中其他男眷便齊齊看向蘇青珞。蘇青珞立刻說:“多謝三爺,我沒事的,
只是早起未吃東西而已,實在不值得為我勞動宋太醫(yī)?!标懞庵抗獾此斡谎?。
宋御這個太醫(yī)院掌院也不是白當?shù)?,立刻摸了摸胡子含笑道:“無妨,順手而已。
”宋太醫(yī)邊說話邊已走過來,蘇青珞不好再推辭,讓紫鳶將人請進房內。
在腕間搭了帕子診過脈后,宋太醫(yī)說她憂思過甚,急火攻心才會暈倒,多休息便無妨,
另外開了付安神藥給她。蘇青珞道過謝之后又讓紫鳶封了二十兩銀子送給宋太醫(yī),
不料他竟抬手推辭?!安桓也桓?,我受人之托罷了,姑娘要謝就謝所托之人。
”聽到“所托之人”四個字,蘇青珞臉色微紅。她又讓一次,看宋太醫(yī)十分堅持,只得作罷,
起身送他出去,一開門便看到仍舊站在院落里的陸衡之。似聽到動靜,他回過頭,
聲音淡的好似在問一件極平常的事:“如何?”宋太醫(yī)笑說無妨。陸衡之微微頷首,
看向她的眸子分明很淡,但不知為何給她一種他分外關心她之感。蘇青珞心頭仿佛小鹿亂撞,
緩緩抬起頭,又謝一次陸衡之。陸衡之應了一聲,轉頭囑咐長輩和小輩先回去睡,
這里有他先看著。蘇青珞緩緩抬起頭,看向陸衡之。雖然熬了一夜,但他衣容齊整,
長身而立,雙眸清明,渾然不似其他人一般面色萎靡,雙眼發(fā)濁。一時間,
她突然明白了之前書上看過的那句“如珠玉在瓦礫間”究竟是什么意思。院落中男眷散去,
僅剩陸衡之一人。見四下無人,蘇青珞于是大著膽子,向他行個禮:“方才多謝三哥。
”陸衡之視線直直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道:“有旁人在時你怎么不叫我三哥?怎么,不敢?
”蘇青珞呼吸都不覺急促起來。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覺得“三哥”這個稱呼過分親近,
當著外人她實在喊不出口。但這要怎么解釋?她一時想不到措辭。
陸衡之這時往她身前邁了一步,她愈發(fā)緊張,手胡亂地絞著帕子,低聲:“不是,
我……方才一時忘了?!痹捯怀隹诒阌行┖蠡?,因為這借口過于拙劣。好在陸衡之停下腳步,
看她片刻,說:“那下次記好了?!碧K青珞松一口氣:“是。”宋聞這時拎著食盒進了院子,
看到自家大人和蘇姑娘之間不過三步的距離,腦袋里不禁閃過無數(shù)曖昧場景。
他壓下腦海中的胡思亂想,道:“爺,你昨晚和今早都沒怎么吃東西,先墊兩口。
”陸衡之長袖一揮:“先給蘇姑娘?!彼温動质且徽穑⒖贪咽澈羞f到紫鳶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