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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忻和他做完后就喜歡他這種聲音,性感,讓人沉迷,可這聲音此刻卻滿含譏諷:“有什么舍不得?連兒歌都跑調(diào),還沒花招,死魚一條的在床上都提不起興致,哪有你這么有滋味?!?/p>
“我可不信,你們可談了三年呢,你不感動?”
“舔狗,惡心的要死,跟她談就是為了甩她看笑話…娶她?哈哈做夢,我還沒玩夠呢,”許嫣然又開始嬌笑起來,忽然嚶嚀一聲,似乎是再次被推倒在床上。
“啊…你輕點(diǎn)嘛阿琛?!?/p>
“......”
楚忻只覺得一道五雷轟下來,整個人僵在原地。
剛剛的一字一句都像彈幕一樣滑過去,死魚,沒興致,舔狗,惡心,做夢......
她倒突然希望,自己這是在做夢,不是真的,只是她太害怕導(dǎo)致的,她沒想到自己在他這付出的每一滴漫溢出來的真心,在他看在眼里都嫌惡心。
是啊,為什么穆弋琛只公開了她,恐怕就像傳聞的那樣,她是最像的那個。
“......”
楚忻深吸了一口氣,站了很久很久,忽然無聲無息的笑了出來。
她無聲的笑得氣喘吁吁,笑得落下淚來,滾燙的眼淚一串接一串的砸在地上。
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身孕......
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心痛的像裂開來了,有風(fēng)從后背吹到前胸,空洞洞的。
十三歲,養(yǎng)父母就把她趕出家門,開始流落街頭,冬天腳被凍爛卻還是穿著用塑料袋包的破鞋在雪里找吃的。
一步一步走的都是刀子路。
做黑工為了不被侮辱每天戴著面具,很辛苦很辛苦才攢夠上學(xué)的錢。
這些年來,她很少被愛,所以抓住了穆弋琛就把他當(dāng)成救贖,她渴望愛,也毫不保留給出了自己的全部以求真心換真心。
卻走到了這個地步。
穆弋琛,穆弋琛啊,你害得我好慘。
她始終提著那一口氣,不行,不能哭,幸好她見識了真面目,幸好她還沒有徹底陷進(jìn)去,孩子......也還沒有生下來,她還有回頭路。
“好…死心了也好,磨平了也好。”
她低低說著,像是說給自己聽,她腳步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神情漸漸變得越來越平靜,回到房間時一切波瀾都被掩蓋下去。
她背靠在門上,抬手,顫抖的撥通了一個電話,壓抑著一頓一頓的嗓音,沙啞道:
“想好了?!?/p>
“嗯,申請的英國永久驅(qū)居住簽證......”
“還有......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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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長廊的燈光慘白,消毒水的味道淡淡的,卻鉆心地刺鼻。
楚忻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手里攥著手機(jī),一遍遍點(diǎn)進(jìn)和穆弋琛的聊天框,什么都沒發(fā),最后一條聊天內(nèi)容還躺在聊天框里。
【弋琛,我還是想跟你聊件事?!?/p>
他回得很快:
【我一會要飛去S市出差,和合作方一起,明天回來,你先休息,有事回頭再說?!?/p>
他最近總提起的“合作方負(fù)責(zé)人”,其實(shí)就是那個女大學(xué)生許嫣然,楚忻指尖發(fā)冷,手機(jī)握得太久,屏幕自動黑了。
她靠在墻上閉了閉眼,護(hù)士叫號時,她起身腳步輕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