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進來。
顧行之放下咖啡杯,眼角噙著幾分不悅,“媽,你怎么來了?”
容卿叉腰,“怎么,我不能來嗎?”
她拉起坐在沙發(fā)上縮成一團的陸桃,“我不來,你就要把我們陸桃逼成什么樣了,看我們可憐的桃兒?!?/p>
她擁著陸桃的那一刻,陸桃作勢掉了幾滴淚。
那淚珠,就跟滾燙巖漿似的掉落在容卿手背上,容卿眼睛瞪得溜圓。
當(dāng)初這樁婚事是她促成的,她有義務(wù)為陸桃負(fù)責(zé)!
“我逼她?”顧行之悶笑出聲,“你看看她這身裝扮,她今天可是在外面玩得很歡?!?/p>
和那些男coser合照的時候,別提有多熱情了。
容卿抬起手,“你少扯些有的沒的了。她去商場這副扮相完全是為了我!”
陸桃:“???”
發(fā)生了什么?
她一臉茫然無措地被容卿握住手,憐惜地又揉又搓,順勢拉進懷里,像夾著只小玩偶似的箍住。
除此之外,容卿還有一搭沒一搭地?fù)崦氖?,言辭里滿是心疼,“你以為她愿意做這些嗎?我聽說顧雨晴的兒媳在商場搞cosplay,她看到了,就扮作九尾狐,力求艷壓全場,顧雨晴那兒媳婦可被氣壞了!”
陸桃眨眼,明白了。
她家芝芝太講義氣了,本來順利逃脫了,但為了她成了“逆行者”。
芝士桃桃,YYDS(永遠(yuǎn)的神)!
就這樣,顧行之還沒來得及訓(xùn)她,她就被自家婆婆拉了出來,逛街。
“今天為了給媽爭一口氣,打擾你逛街了吧?你想要什么,媽給你買!”
容卿豪氣地直接包場,招呼著七個SA站在陸桃面前,連同店長一起,親自給陸桃服務(wù)。
這陣仗,把陸桃驚呆了,她這婆婆怕是更像霸總吧?
不過也是,和顧家聯(lián)姻的容家,不說是像顧家一樣大富大貴,但是她婆婆父親的畫價值連城,母親也是拿過浮夢獎的文學(xué)巨擘,就沒缺過錢,精神和物質(zhì)都是富足的。
一溜兒衣架被拉了出來,但凡是陸桃多看了一眼的,容卿都直接讓SA給她放一邊,等會打包回家。
容卿:“你放心,有我在,行之不敢對你怎么樣,你以后有什么委屈就跟媽說?!?/p>
陸桃狂點頭。
經(jīng)過這一役,她算是明白了,她要想繼續(xù)當(dāng)顧太太,其實老公不老公的并不重要,最關(guān)鍵是穩(wěn)住婆婆的心。
她這婆婆就是尚方寶劍。
雖然只是后媽,顧行之和她的關(guān)系有幾分古怪,但還是很敬重,很聽她的話。
陸桃眼睛亮得像星星,“媽媽,您真好?!?/p>
她是發(fā)自肺腑的,她父母很早就去世了,被奶奶帶大。
至于書中的陸桃,那也叫一個慘。
在喬家時,就因為和喬家人不像,全家偏愛弟弟。
去了陸家,陸家也容不下她。
從未感受過父愛,母愛。
“傻孩子?!比萸溥f給她一碗水果沙拉,捧住她的臉,眼睛彎如月牙,“其實我原來挺想要一個你這樣的女兒的,可愛又可心,可以一起逛街,做飯搭子,聊心事。”
陸桃看著婆婆,尚還年輕貌美,嘖,這鎖骨,這身材,多少小年輕都比不了。
舀了一勺桃肉塞腮幫里,小松鼠臉頰一抖一抖的,話頭比腦子還快,“那您為什么不生一個呢?”
容卿臉色立刻就變了,陸桃也不敢咀嚼了,含著桃肉怔怔看著她,捂了捂嘴。
她是不是說錯話啦?
也是,誰會慫恿婆婆生個二胎去爭家產(chǎn)的?
容卿很快就摸了摸她的頭,笑容如常,“我沒有孩子,這輩子也不準(zhǔn)備有自己的孩子,從我嫁給顧霆深起,我就做了這樣的準(zhǔn)備?!?/p>
她生得美,骨相帶著一種天生貴婦人的渾然高貴,笑容也美,皮膚極白,似籠了一層光暈,“所以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女兒了?!?/p>
她又嘆口氣,“行之這孩子……”
說罷,深深看陸桃一眼,“總之,你多擔(dān)待?!?/p>
陸桃挑眉:啊咧?看顧行之什么都不缺,也挺正常的,雖然疑心重,高深莫測,但從未扣過她工資。
至少比書里描述的那個腦回路不正常的男主角正常多了。
難道真有什么隱疾?
說起來,她是真挺喜歡她這婆婆的,有一種隨緣感,有些人待一起再久,都熱不起來,可有些人只見一面,就是一見如故。
所以,她對自己好,也是帶有目的的,希望她對顧行之好一點。
就像那些丈母娘對女婿好,是希望女婿對女兒好一些一樣。
不過她也不反感,畢竟她的目的也不純。
為的是那一千萬。
“媽媽,您真的很疼顧行之?!标懱遗闹馗WC,“放心,我會對他好的。”
容卿眉眼帶笑,“那我就放心了。”
回到家,陸桃就像只剛找到媽媽的小雞仔似的,趴在床上,給傅芝分享自己的喜悅,“芝芝,我有媽媽啦。”
傅芝聽聞始末,無言了一陣。
她知道這是陸桃一直缺乏的,所有人都可以給她很多愛,但母愛卻是她沒體會過,且無法替代的。
她可以理解,但在閨蜜過于感性時,自己得拉她一把,“我勸你不要入戲太深,我們遲早是要離開的?!?/p>
“也是。”陸桃神情有幾分落寞,好在她這個人很容易自我和解,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對啦,你今天太講義氣了!被小白少爺抓回去,他怎么處理你了?”
傅芝冷笑了聲,“他能把我怎么著?我不把他怎么樣就算大發(fā)慈悲了?!?/p>
此時,淺藍色的泳池里,俯瞰下去,身上無一絲贅肉,肩寬腿長的男人正在偌大的泳池里游泳,宛如巨大海洋里一只孤獨的海鯨。
他僅戴著一副黑色的泳鏡,著藏藍色緊身泳褲,靈活得宛如飛魚。
水珠飛濺,他面不改色,只是機械地?fù)]舞著手臂。
可周圍岸上還是四個保鏢整裝待發(fā),生怕他溺水,隨時準(zhǔn)備保護他。
白聿一鼓作氣地將自己的腦袋沉入深水里,而腦子卻還是不由自主在回味——
當(dāng)時眼睛看不見,其他感官卻愈發(fā)明顯。
那抹柔軟,伴隨著竄入鼻息中的淺淺白桃香味,女孩的輕吟聲,冷淡中透著幾分勾人。
該死的!怎么還在想?
猝不及防,被人整個提溜起來,水珠順著胸膛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