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桃挑眉,“明天喬織星要回陸家?”
“不回啊?!?/p>
“不回,你做這么多她喜歡的菜?不好意思,從你們做的菜,我感覺不到絲毫尊重,我不回來了!”
本是顧行之不讓她回去,陸桃隨口找了個茬,把自己摘出去了。
陸涔愣了下,隨即惱怒得臉頰上的肉都抽動起來,一句“你遛我?”差點脫口而出,卻被他硬生生壓下去了。
他喜歡投資,看不慣父親那老一輩的保守做派。
風浪越大魚越貴,機遇必然是和風險并存的。
陸氏在他做了總經(jīng)理后,他便四處投資,但一直時運不濟,缺少那么一點運氣。
陸桃之前就接二連三地給他資金,如果陸桃背靠顧總,繼續(xù)為他托底,相信他一定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但現(xiàn)在面臨的問題是,陸桃不繼續(xù)偷偷給他投錢的話,陸家就不得不變賣目前的一部分房產(chǎn),否則就得資金鏈斷裂了。
不行!他絕不能讓他爸發(fā)現(xiàn)他投資的空洞,勢必要等賺了錢再給他一個驚喜。
“哈……”陸桃剛喝了一口茶,哪能不知道陸涔那點小九九。
她可是開了上帝視角的。
半年后,陸氏就會破產(chǎn),雞飛蛋打!
陸父會發(fā)現(xiàn)陸涔偷著投資那些事,狠狠揍他一頓,但到底護著兒子,就會把虧空都推到陸桃頭上。
說陸桃由奢入儉難,花錢大手大腳。
周圍人都說陸桃是災星。
喬織星在陸家時,陸家蒸蒸日上,如火如荼,喬織星一走,陸氏就人走茶涼。
其實喬織星沒走的時候,陸家也早已是個空架子了。
到時候遲淵也會慶幸,還好沒被舊情所絆到,他及時站隊,選擇的是更加家大業(yè)大的喬家。
當時陸桃看這書的時候就因為同名同姓的代入感氣得夠嗆,恨不得沖進書里,替原主平反。
更何況接下來這些事會直接發(fā)生在她頭上。
把這么大一頂鍋扣她頭上?
No way!
陸涔想了想,本著大局為重,他放低語氣哄了起來,“你對菜不滿意,你以后就直接告訴哥哥,哥替你做主,我扣湯嫂工資!湯嫂和織星感情好,但她也是陸家十多年的老人了,沒想到她會做這種小手腳?!?/p>
他一副為陸桃打抱不平的樣子,引得陸桃冷笑了聲。
陸涔斂眉,愈發(fā)覺得現(xiàn)在的陸桃捉摸不透。
他知道陸桃之前在喬家過得不好。
按他看的那些心理學的書,給一點好處,再給一記悶棍,訓人訓狗都是同理。
于是,他又加重語氣,“陸桃,你和顧先生之前都沒回門,到底是陸家這么多年的女兒,剛回來也沒盡什么孝道就嫁出去了。我是不在意這些的,就怕旁人看在眼里,免不了閑言碎語。”
陸桃才不吃道德綁架這一套,嘴里一直在吃,不知道是誰在她房間準備的小零食,臉頰鼓鼓囊囊,說話也含糊,“最近沒空,過兩天我再回來?!?/p>
“過兩天?”陸涔急了,汗都冒出來了,他都火燒眉毛了,瞞不了多久,“你不是在放暑假嗎,怎么會沒空?”
陸桃:“呵,你有意見?有意見對顧行之說去啊,要不然我現(xiàn)在告訴他?”
“不……不是,你可千萬別?!焙钩龅酶嗔?,淅淅瀝瀝的,濡濕了襯衣。
陸涔哪敢找顧行之求證,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于是他僵著嘴角,“這點小事就不要叨擾顧總了,行,就按你說的,過兩天再回來?!?/p>
…………
深夜,靜悄悄。
為了方便少爺和少奶奶干架,萬管家把房間做了大的調(diào)整,收藏柜搬出去了,少爺年少時的那些獎證獎牌搬出去了……
所以此刻房間空蕩蕩的,就剩張床。
哦,對了,為了以防出太大的意外,房間內(nèi)的刀具,弓弩一系列的武器,他也收拾好了。
為了這個家,他真是操碎了心。
他今天給老友老宋打電話,人家家里的夫人文文靜靜的,就跟個水蜜桃似的,在旁一口一個“宋爺爺”叫得可甜可美了。
雖然老宋只是少年白,把他叫老了,但能從這傲嬌怪的聲音聽出來,他心里怪美的。
萬管家別提有多羨慕了。
宋管家只是皮笑肉不笑,“那要不,你跟我換一換?”
萬管家忙道,“不換不換不換?!?/p>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他家少爺只是因為眼疾,難伺候一點。
而顧先生,那才是真的,無論正推反推都揣摩不出深意。
尤其……顧家之前發(fā)生過那樣的事……
萬管家想到這,眼神都變得有幾分深。
此刻白聿穿著深墨綠真絲睡衣,眼睛上蒙了一層黑布。
雖然他這眼睛就是個擺設,其實蒙不蒙,無所謂。
但是他不想看到,半點都不想!
昨晚失敗的教訓讓他明白,任何一點疏漏,都有可能讓他敗北!
他靠在床沿,手里拿著一本印有盲文的書,翻閱得飛快,身上透著幾分緊繃。
剛喝過水,因為看不見,卻固執(zhí)想自己喝,有些水珠滑落,一兩顆晶瑩掛在喉結上,更像是禁欲佛子。
傅芝大大方方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勾了勾唇,這小子還是小有姿色的,如果陸桃拿不下顧行之,她也可以考慮從他身上偷個種。
旁邊的軟床一陷,白聿咬牙,這是他的房間,她怎么輕松自在地跟回自己家一樣。
傅芝把被子一扯,蓋在自己身上,整套動作如行云流水,“明晚我要很晚回家,也有可能不回家,你可以不用防我了?!?/p>
白聿神情一滯,“去哪?”
傅芝閉上眼,這幾天睡飽了,難得心情好,“看演唱會?!?/p>
“演唱會?”白聿冷笑,“沒想到你還有這種閑情逸致?!?/p>
“那人你也認識啊。”傅芝睜開眼,側了個身,撐著腦袋,好整以暇地看他。
“誰?”
“虞兮?!?/p>
“什么?”白聿一下子不淡定了,“去看虞兮的演唱會?”
他和傅芝雖然是陰差陽錯結婚的,但最近為了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他也就一不小心知道了一點她婚前的情況。
她就是個虞兮的死忠粉,為他瘋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墻。
沒少給他應援,碰巧她又是個富婆粉,雜志直接買一千三百一十四本,行程必追,還熬夜做數(shù)據(jù)。
白聿對飯圈不算了解,只是略有所聞。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像其他追星女孩一樣“老公”“老公”地叫。
一想到這點,白聿臉都漲紅了,拳頭也捏得死緊,“你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