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雜種!竟然還敢偷吃!」男人手里的皮帶在昏暗的燈泡下泛著油光。我蜷縮在墻角,
死死咬住嘴唇搖頭。皮帶破空的聲音比疼痛先到,第一下抽在脊背上,
我聽見自己牙齒磕在一起的聲響。第十下,第二十下……后來他累了也就走了。
溫熱的血順著肋骨滴在地上,我把面包塞進男孩手里?!赋??!蛊Э凵系蔫F銹味涌進口腔。
我猛然睜開眼,又是這個夢……1「抱歉,路上堵車?!刮衣唤?jīng)心地拿起一杯香檳,
目光掃過站在父母身邊那個穿米白色裙子的女孩。周黎,我名義上的妹妹,
周家流落民間十八年的真千金,今天午宴的主角。她低著頭,手指不安地絞著裙邊?!盖缜?,
來見見你妹妹?!怪芨副砬閲烂C,不怒自威。我踱步過去,視線掃過周黎。她比我矮半頭,
身材瘦小,蒼白的臉上帶著不健康的蠟黃。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
周黎像只受驚的兔子,顫抖了一下?!高@就是我們周家的真千金?」
我故意提高音量讓周圍人都能聽見:「沒人教過你與人對視是基本禮貌嗎?」
周黎的眼中瞬間蓄滿淚水,但她強忍著沒有落下,我正要再譏諷幾句,
卻不經(jīng)意間瞥見她袖口下漏出的手臂,那里有一片青紫色的淤痕。我心臟猛地一緊。
「周小姐對妹妹真是嚴格呢?!鼓腥说统恋穆曇粼谏韨?cè)響起。循聲望去,
蕭疏辰不知何時站在了旁邊。蕭疏辰,商業(yè)新貴,手段狠辣,年僅二十八歲就身家過百億。
他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輪廓分明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蕭總說笑了,
」我迅速掛上職業(yè)微笑:「我只是不希望她丟我周家的人而已?!埂甘菃??」
蕭疏辰的目光意味深長。宴會進行到一半,我注意到周黎的養(yǎng)父母,
那對夫婦正貪婪地打量著周家的豪宅。男人矮壯粗魯,女人尖嘴猴腮,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啪!」周黎手里的果汁落地,濺起的葡萄汁染花了她的裙子。「笨死了,去更衣室換一件。
」我皺起眉頭,厲聲命令。周黎慌亂地道歉,匆匆離場。女孩太過刻意,我想不懷疑都難。
我悄悄地跟著周黎后面,沒想到卻在更衣室外聽到了讓我血液凝固的對話?!赣涀?,
每個月都要把錢打到賬上,否則……」是周黎養(yǎng)父的聲音。「周家已經(jīng)給了你們那么多……」
「閉嘴!要不是我們,你早就不知道死哪了,還能有今天?
別忘了是誰把你從孤兒院帶出來的!」孤兒院?周黎不是他們撿到的嗎?我迅速退回角落,
那對夫婦走了一陣,周黎才眼眶微紅地走出更衣室。2半月后。我一把推開周黎的房門,
她正坐在梳妝臺前,被我突然的闖入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附恪⒔憬??」
周黎結結巴巴,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
我嫌棄地掃視她身上那件寬松白體和已經(jīng)洗的發(fā)白的牛仔褲。
「你就打算穿成這樣去參加明天的慈善晚宴?周家的臉都要被你丟光了!」周黎低下頭,
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對不起……」「起來!」我厲聲呵斥,拽著她的手腕把她拉起來。
周黎被我拽得踉踉蹌蹌,卻不敢反抗,注意到她手臂上的淤青還沒有好,
我手上的力道松了幾分。司機把我們送到市中心的高檔商場?!钢苄〗悖瑲g迎光臨?!?/p>
店長殷勤地迎上來。我將周黎推到前面:「給她找?guī)准芸吹囊路?,別像個土狗似的?!?/p>
店長們面面相覷,但很快專業(yè)素養(yǎng)讓他們恢復了微笑,兩個小時后,
周黎試穿了不下二十套衣服,而我坐在沙發(fā)上,每一套都挑三揀四。「領口太低,
飛機場想勾引誰?」「丑死了,你要下鄉(xiāng)?」「顏色太老氣,您老今年貴庚?」
周黎的眼眶紅紅的,但倔強地沒有哭出來。其實她穿那件天藍色的連衣裙很好看,
襯得她皮膚白皙,像個精致的洋娃娃,不過我是不可能告訴她的?!缸詈筮@套,包起來?!?/p>
我指了指那件淺灰色的小香風套裝,剪裁得體,既不會張揚,又顯得很優(yōu)雅?!附憬?,
這太貴了……」周黎看著價簽,聲音發(fā)顫。我冷笑一聲:「周家不缺這點錢,別一副窮酸樣。
」當我們經(jīng)過珠寶區(qū)時,我的目光被一條簡約的銀鏈子吸引,吊墜是個小小的向日葵,
在燈光下閃著光芒?!冈囋囘@個。」我命令道。周黎乖乖低頭讓我給她戴上,
鏈子在她纖細的脖子上顯得格外精致,向日葵正好落在她鎖骨中央,像是專門為她設計的。
「丑死了,取下來。」我悄悄對店員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包起來。正當我們準備離開時,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電梯里走出來,蕭疏辰穿著休閑的深色襯衫和西褲,看起來像是剛開完會。
「周小姐,真巧?!顾⑽㈩h首,目光卻落在我手中的購物袋上,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我立刻挺直腰背,掛上社交場合的標準微笑:「蕭總也來購物?
」「剛結束一個會議?!顾囊暰€移向躲在我身后的周黎:「周二小姐今天很漂亮?!?/p>
周黎的臉一下子紅了,結結巴巴地道謝。我翻了個白眼,
把購物袋塞到她懷里:「去車里等我。」等周黎走遠,我轉(zhuǎn)向蕭疏辰:「蕭總有什么事?」
「只是碰巧遇到?!顾p手插兜,姿態(tài)放松:「不過既然遇到了,
我正好有個合作項目想和周氏談談?!埂改銘撜椅腋赣H?!刮姨裘??!傅腋牒湍愫献鳌?/p>
」他的目光直視我,讓我有種被看透的錯覺。我心跳漏了一拍,
很少有人知道我在周氏集團的實際影響力,父親一直把我當花瓶對外展示?!该魈煜挛缛c,
我辦公室。」我甩下一句話,轉(zhuǎn)身就走。身后的男人好像輕笑了一聲?;氐杰嚿希?/p>
周黎正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新衣服的包裝袋,像個得到禮物卻不敢相信的孩子。
「別摸來摸去的,掉價!」我故意刺她,從包里拿出那條向日葵項鏈扔給她:「拿著,
蕭總送你的見面禮?!怪芾梵@訝地接過項鏈,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光芒:「謝謝姐姐。」
這次沒有結巴?!付颊f了,是蕭總送的,謝我干嘛。」回到家,我徑直去了書房,
給我的助理林琳發(fā)了信息:查查周黎的養(yǎng)父母,越詳細越好。不到半小時,
林琳就回復了:周總,這對夫婦已經(jīng)從周家的賬戶上劃走了一百萬,理由是養(yǎng)育補償,
有一點很奇怪,他們聲稱是撿到周黎,實則周黎是在孤兒院被領養(yǎng)的,
但那個孤兒院是個空殼。我握緊手機?!赴?,我真的沒錢了……」
隔著門我聽到走廊上周黎壓低的聲音。我悄悄推開門縫,看到周黎縮在墻角,臉色蒼白,
手機緊貼耳朵?!覆?,不要...我會想辦法...」她的聲音發(fā)抖,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我砰地推開門,周黎嚇得手機都掉在了地上?!赣衷诟l哭哭啼啼的?」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這么窩囊,不如從周家滾出去?」周黎慌亂地撿起手機,
迅速掛斷:「對、對不起……」我本想再諷刺幾句,但看到她發(fā)抖的手指和滿臉的淚水,
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去洗把臉,臟死了?!顾掖译x開后,我再次打開手機,
把剛剛瞄到的號碼發(fā)給林琳:查這個號碼的所有者,以及他最近的通話記錄。第二天一早,
我闖進周黎的房間,扔給她一套職業(yè)套裝:「穿上,今天開始你跟我去公司?!埂腹??」
她一臉茫然?!钢芗也火B(yǎng)米蟲。」我譏諷道。
周黎低下頭:「我...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學就滾!」我語氣平淡。
去公司的路上,周黎一直緊張地擺弄著衣角,這套深藍色的職業(yè)裝很適合她,
讓她看起來干練了不少,雖然她怯懦的表情還是出賣了她。「你是豆芽兒嗎?」
我忽然大聲呵斥:「挺胸抬頭!」她立刻挺直腰背,但動作太猛,頭撞到了車頂:「哎喲!」
我努力壓下嘴角,板起臉:「蠢笨如你!」周黎揉著頭,突然笑了:「姐姐,
你其實是在幫我,對嗎?」我別過臉看向窗外:「少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你丟周家的臉?!?/p>
透過后視鏡,我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爍著一絲光芒。3「這份報表是你做的?」
我將文件夾重重摔在辦公桌上,紙張嘩啦散開。周黎站在我對面,手指絞在一起,
像個等待宣判的犯人?!甘恰⑹堑摹顾穆曇艏毴缥孟?。我冷笑一聲,
故意提高音量讓整個辦公室都聽得見:「小學生都能做得比你好!」
我用力戳著紙面:「去年的增長率你居然抄了前年的數(shù)字,連檢查都不檢查?」
周黎的睫毛快速眨動,眼眶已經(jīng)紅了,同事在玻璃墻外探頭探腦?!笇Σ黄?,
我馬上重做……」她彎腰去撿散落的文件,手抖得厲害。「下班前我要看到新版本。」
我冷冷地說。周黎抱著文件逃也似地離開我的辦公室,門關上后,我長舒一口氣,
揉了揉太陽穴。這丫頭的基礎比我想象的還差,但并非沒有潛力,只是缺乏專業(yè)知識。
手機震動,林妍發(fā)來消息:查到周黎養(yǎng)父劉明最近頻繁聯(lián)系一個叫'老莫'的人,背景復雜,
疑似與十幾年前的兒童拐賣案有關。另外,他們又在申請'教育補償金',這次要五百萬。
我握緊手機,胸口發(fā)悶,這吸血鬼,真當周家是提款機了?下班時間到了,員工們陸續(xù)離開,
我透過百葉窗看到周黎還伏在電腦前,眉頭緊鎖地修改報告,七點半,
辦公室只剩下我們兩人。我走到她桌前:「還沒好?」她嚇得一哆嗦,
屏幕上是一份重新排版的報告:「快、快好了……」我拖過椅子坐在她旁邊,
湊近屏幕:「這里,你應該……」我點著一處表格:「還有這個市場分析……」
周黎驚訝地看著我,我翻了個白眼:「別誤會,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垃圾。」兩個小時后,
報告終于像點樣子了,周黎的眼睛因為長時間盯著屏幕而泛紅,但臉上卻帶著一絲成就感。
「保存吧...」「周總這么晚還在工作?」一個低沉的男聲從身后傳來。我轉(zhuǎn)身,
看到蕭疏辰倚在門框上,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領帶松開,一副剛結束加班的樣子。
「蕭總迷路了?」我挑眉看向蕭疏辰。他輕笑一聲,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夾:「來送文件,
聽說周小姐還在,就想親自交給你。」他的目光移向周黎:「二小姐也在?」
「這里沒有什么二小姐,我助理?!刮夜室夂雎灾芾璧纳矸?。周黎緊張地站起來,
差點被椅子絆倒:「您、您好,蕭總?!故捠璩接焉频攸c頭,
目光卻落在電腦屏幕上的報告:「市場分析?做得不錯?!刮亦托Γ骸改闶鞘裁磿r候瞎的?」
「作為新人,很有潛力?!故捠璩阶呓钢聊簧现芾鑸蟾嫔系奈ㄒ桓吖?。
「蕭總過獎了……」周黎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蕭疏辰看了看表:「已經(jīng)十點了,
兩位用餐了嗎?不如一起吃個晚飯?」我正想拒絕,周黎的肚子卻響亮地叫了一聲,
她窘迫地捂住腹部。我拿起包包:「走吧,附近有家日料還開著?!共蛷d里,
蕭疏辰和周黎聊得出乎意料的投機。晚餐后,蕭疏辰堅持送我們回家。車上,
周黎因為疲憊靠窗睡著了?!改銓δ阒砗車栏瘛!故捠璩酵蝗徽f?!竾缼煶龈咄健!?/p>
我淡淡回應?!傅M步很快?!顾ㄟ^后視鏡看我:「周小姐是個不錯的姐姐?!?/p>
我不自在地別過臉。第二天中午,林妍急匆匆走進我辦公室,關上門:「周總,
查到重要線索,劉明二十年前在 xx 孤兒院工作,不是普通員工,
而是負責『特殊渠道』的孩子來源?!?我手中的鋼筆差點折斷。
「他們很可能參與了拐賣兒童?!沽至諌旱吐曇簦骸父膳碌氖牵?/p>
我查到周黎不是偶然被收養(yǎng)的。有人特意把她交給劉明夫婦撫養(yǎng),而且……」
她猶豫了一下:「周黎很有可能不是走丟,而是被綁走的?!刮倚乜诎l(fā)冷,如果這是真的,
那么周黎被找回,很可能不是巧合,有人想要通過威脅周黎,而掌控周家。「繼續(xù)查,
但要小心?!刮叶诘溃骸高@個『老莫』是關鍵?!瓜挛?,周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送來新報告,
我快速瀏覽一遍,比昨天的強了十倍不止?!高€算能看?!刮译S手扔到一邊。
周黎的肩膀垮了下來,但還是點了點頭:「我會更努力的,姐姐。」等她離開,
我打開美團給所有人點了奶茶,全都是抹茶味的。「我最討厭抹茶了,這周總也真是的,
請客不誠心?!怪芾韪舯诠の坏男∨г怪?。周黎眉眼笑成月牙,
手指在奶茶上摩挲:「我最喜歡抹茶了。」看著這一幕我猛地撒開窗簾,呼!
差一點被發(fā)現(xiàn)了?!付b忊彙故謾C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周晴晴,
好奇心會害死貓……嘟嘟嘟?!挂粋€明顯變過聲的音色在電話里響起,說完馬上掛斷。
這是發(fā)現(xiàn)我調(diào)查他了?那又怎么樣,我早晚會抓到你。翌日。「周助理,
幫我復印一下這份文件,急用?!故袌霾康睦羁蓪⒑窈褚化B紙扔在周黎桌上,嘴角掛著假笑。
我從辦公室玻璃墻后看到這一幕,手中的鋼筆頓了一下,這已經(jīng)是今天第三個「拜托」
周黎干雜活的同事了。周黎抬起頭,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好的,我馬上……」
「還有我的咖啡,老規(guī)矩,不加糖?!估羁裳a充道,轉(zhuǎn)身時故意撞了一下周黎的肩膀。
我猛地站起來,辦公室門卻被推開。林妍快步走進來,面色凝重:「周總,查到新線索,
那對夫婦最近頻繁接觸周氏集團的幾位老股東,似乎在收集公司股權信息?!?/p>
我的注意力被拉回:「他們想干什么?」「不確定,但很可能是想通過控制股權來……」
林妍的話被外面的騷動打斷。透過玻璃,我看到周黎抱著一大堆文件走向復印機,
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水漬滑倒了,紙張像雪片一樣散落一地,而她的咖啡潑了自己一身。
「你是豬嗎!」張敏尖聲指責:「這些文件下午開會要用,現(xiàn)在全亂了!」
周黎跪在地上慌亂地撿拾紙張,白襯衫被咖啡染成褐色,狼狽不堪。幾個同事站在一旁竊笑,
沒人伸手幫忙。我一把推開門,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整個辦公區(qū)瞬間安靜下來?!咐羁桑∧憬o她發(fā)工資?」我的聲音像冰刀劃過。
李可臉色刷白:「周總,我只是...請周助理幫個小忙...」「站起來?!?/p>
周黎顫抖著站起來,衣服還在滴咖啡,頭發(fā)也亂了,她不敢抬頭看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她眼中含著淚水,卻倔強地不讓它流下來,這一刻,我在她眼中看到了某種熟悉的東西。
「這么窩囊,真是丟周家的臉?!刮肄D(zhuǎn)向李可:「收拾你的東西,去財務結賬?!埂甘裁矗俊?/p>
張敏尖叫:「我只是讓她幫個忙!」我掃視一圈,
每個接觸到目光的人都低下頭:「還有誰需要幫忙的?現(xiàn)在可以一起走。」5一片死寂。
「周黎,去換身衣服?!刮肄D(zhuǎn)身回辦公室:「十分鐘后我要看到那份完整報告?!龟P上門,
我深吸一口氣平息怒火。林琳挑眉看我,陰陽怪氣:「周總,霸氣~側(cè)漏!」「閉嘴?!?/p>
我揉著太陽穴:「繼續(xù)剛才的話題。」「那對夫婦在暗中收購小股東的股份,雖然數(shù)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