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瑋受傷,蕭言周命人將他送回,自己再折身回到林中。
沒走多遠(yuǎn),他就迎面遇到三皇子裴止,忙拱手行禮,輕聲喚道:“表哥?!?/p>
裴止見是蕭言周,便招呼他一道,并說:“一起吧,前面似乎出了事。”
“哦?可是要前往查看?”蕭言周神色略有些凝重。他擔(dān)心是某位皇子想玩小動作。
圣上雖明面上禁止,皇子之間公然爭斗,但暗斗卻未停歇。
只要將尾巴斷干凈,便無傷大雅。
裴止點(diǎn)頭,便率先揚(yáng)馬前行。
裴止行三,比起太子的沉穩(wěn)內(nèi)斂,他更懂得隱忍,心思深沉難測。
一行數(shù)人,不多時就來到打斗之地。但晚了,地上躺著的是五名黑衣男子。
一番查看下來,既未發(fā)現(xiàn)表明身份的東西,也未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蕭言周眉頭緊鎖,凝聲道:“表哥認(rèn)為,此事是何人的手筆?目標(biāo)又是何人?”
裴止思量片刻,道:“我方才看見太子走的是西北面。”意思是目標(biāo)不是太子。除了太子便就是他,可他方才與這些人擦肩而過,但他們并未動手。
顯然,目標(biāo)也不是他。
老四體弱,并未跟來。那這目標(biāo)又是何人?
裴止細(xì)細(xì)想了半天,恍然想起來,方才,前面的人好像是葉家大小姐葉離。
“是葉離?!迸嶂乖捯徽f完,便將探究的目光落在蕭言周身上。
蕭言周先是一愣,而后反應(yīng)過來,驚訝道:“表哥的意思是有人想對葉離動手?”
見裴止的目光仍停留在他身上,蕭言周恍然:“表哥不會認(rèn)為這些人是我指使的吧?”
“難道不是?”裴止反問他,再開口道:“你當(dāng)眾悔了那小姑娘的婚事,你說,哪家小姑娘受得了如此羞辱?”
“你如此行為,便算是毀了葉離的一生,知道嗎?”
蕭言周并不覺得,單單一個悔婚,就悔了葉離的一生。再說,他不愛葉離,若是強(qiáng)行將他和葉離綁在一起,他會很痛苦。
“表哥,此事說來話長,總之葉離與我,并非良配?!?/p>
“所以,你便對她動了殺心?”裴止幽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蕭言周面色一變,當(dāng)即反駁:“怎么可能?這些人我都不認(rèn)識。表哥是了解我的,我怎么可能小肚雞腸到如廝地步?”
“葉家于我有恩,我......”可話到嘴邊,看著裴止那質(zhì)疑的目光,他竟一時語塞,后面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你也知道葉家于你有恩?”裴止是氣蕭言周的,葉將軍手上有兵權(quán),又對北夏忠心耿耿。這樣的人,才是他最想要拉攏的對象。
而不是被陳丞相參了一本的葉尚書。
蕭言周聽出了裴止話語中的責(zé)備之意,心中滿是愧疚,只得悶聲不響,默默跟在裴止身后。
他們再行了一段距離,才遇到葉離三人。
看到蕭言周,季云和林燁怒目圓瞪,二話不說,對他動起手來。
蕭言周不明其意,一邊接招一邊后退?!岸贿@是做什么?”
“明知故問,蕭言周,以前怎么就沒瞧出來,你是這種人?”季云氣怒之下,招招致命,但他不是蕭言周的對手。
“還請葉大小姐將話說清楚?!迸嶂股锨耙徊剑瑏淼骄嚯x葉離不遠(yuǎn)的位置。此時的葉離,正將箭從一頭成年野豬身上扒下來。
抬眸便對上裴止別有深意的目光。
裴止的目光猶如實質(zhì),帶著一股強(qiáng)烈的侵略性,讓葉離心里很是不舒服。“想必,三皇子已經(jīng)看到了那五具尸體。”
裴止點(diǎn)頭:“不錯,此事與表弟并無干系,葉小姐別誤會了?!?/p>
葉離不看裴止那像是看獵物一般的幽冷眼眸,冷嗤一聲道:“是啊,沒有干系,但,那些人是葉瑤所派。三皇子還會認(rèn)為此事與他無關(guān)么?”
葉離一說完,蕭言周便立即反駁道:“不可能,瑤瑤心地善良,萬不會做出雇兇殺人的事來?!?/p>
葉離笑了?!澳愕默幀幦羰切牡厣屏迹衷趺磿谛渲邪挡囟踞??”
提及此事的蕭言周想起了那日葉瑤所說的話,氣怒道:“還不是因為你仗著有武在身,常欺負(fù)她。以前瑤瑤無人保護(hù),現(xiàn)在,有我在,你休得再欺負(fù)她?!?/p>
葉離不怒反笑,“蕭言周,你哪只眼睛看見我仗著有武在身,欺負(fù)葉瑤了?”
“是瑤瑤親口所言,還有假?”蕭言周脫口而出道。
他面上戴著面具,葉離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也能從他話里聽出他是怒的,因為他的瑤瑤受了欺負(fù)而怒。
“哦,她親口所言?行吧,那一會兒就將那五具尸體抬至圣上面前,讓圣上憑憑理,倒要看看葉瑤當(dāng)著圣上的面還如何敢說謊?”
此話一出,裴止第一個反對,他神色極為嚴(yán)肅道:“不可,父皇若是知曉此事,牽怒的可就不止葉家一家了。葉大小姐不會不懂其中利害關(guān)系吧?”
裴止暗沉的眸光落在葉離身上。
葉離怎會不知?她正是因為太知道,才沒有第一時間將人弄回去。她對上裴止的暗眸,從容不迫地開口:“那要不三皇子給臣女一個交待?”
蕭言周一聽,頓時暴跳如雷,“葉離,你也敢說?”
葉離仿若未聞,直視裴止,她相信裴止會給她一個交待的。
果不其然,裴止點(diǎn)了頭,此事如果果真是葉瑤所為,與葉瑤有婚約的蕭言周勢必會受到牽連。作為蕭家表親的賢妃,也難逃干系。
蕭言周還未明白過來,依舊言辭激烈地反駁道:“葉離,此事不可能是瑤瑤所為。你自己的事,憑什么要三皇子交待?”
葉離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一眼蕭言周,輕描淡寫地道:“如果與葉瑤有關(guān)呢?”
“不......”
蕭言周還想再說,被裴止一個冷眼制止。他怒道:“表弟當(dāng)真是被一個女人迷亂了心智?!?/p>
“此事若與葉瑤無關(guān),便皆大歡喜,若是有關(guān),你當(dāng)如何?”
蕭言周被裴止的冷眼拉回了些許理智,他支支吾吾道:“若,若.....那也是葉離欺人太甚?!?/p>
裴止是真的生氣了,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這個表弟會這么蠢。他氣怒道:“她可以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diǎn)對葉離動手。但唯獨(dú)不能選在狩獵場,選在這個時候。”
蕭言周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那……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裴止瞪了他一眼,喝道:“怎么辦?還不讓人去查?”若不給葉離一個好交待,她寧可魚死網(wǎng)破也要將此事捅上去,父皇只會對他失望。
一想到這件小事有可能壞了自己的大事,裴止就滿心惱火,不僅對蕭言周愈發(fā)不滿,對那行事魯莽的葉瑤更是厭惡至極。
如此一對比,他反倒覺得葉離頭惱清晰,心思也細(xì)膩。比起葉瑤來,更有一番過人之處。
猛然間,裴止像是想到了什么,連帶著看葉離的眼色,也友善許多。
“若葉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們不妨一道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