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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境,在場賓客無不議論紛紛:
“謝大人能有今日,可是多虧了他夫人在身后支持,如今當(dāng)場撕破臉皮可是要過河拆橋?”
“那女人也真是不要臉,如此大好的日子,上趕著來破壞人家的姻緣,我呸!”
聞言,葉青青竟淚眼瑩瑩跪下,椎心泣血道:
“大家有所不知,當(dāng)年我與謝郎情投意合,是蘇棠月這個女人狠心將我們拆散,毀了我們這輩子的幸福!”
“她仗著自己家財萬貫,派人將我逼入窮巷,婚后對謝郎更是動輒打罵,如今我們只是讓她簽下和離凈身出戶,零星錢財只是作為對我們的補(bǔ)償而已,難道不應(yīng)該嗎?!”
四周言論紛紛擾擾,人群中開始有人倒戈,直言我是棒打鴛鴦的惡毒婦人。
我低頭看著那份和離書,唇角卻微勾。
2.
謝景書當(dāng)即找來賬房先生,一一清算和離后應(yīng)該分得的家產(chǎn)。
算到最后,萬金嫁妝和千畝良田都成了他謝家的,留給我的唯有街尾一間不值錢的鋪面。
我氣笑了:“夫君,這是我的家產(chǎn),你覺得這樣分合適嗎?”
謝景書當(dāng)即變了臉色:“蘇棠月,你別不識好歹!你無法生育,耽誤了為謝家延續(xù)香火,我還沒找你細(xì)算呢,如今只是要你多分些金銀補(bǔ)償難道有錯嗎?”
我只覺得倒反天罡,當(dāng)年明明是他說不愿我承受生子之痛,我才日日喝下避子湯,最終落得終身無法再孕的結(jié)果。
連帶著身子也因藥物過量受了損,氣血虧空得厲害,幾乎隔一段時日就要大病一場。
如今反過來倒全成了我的過錯?
葉青青冷笑道:“姐姐還在想什么?現(xiàn)在簽下和離書還能得到那一間小小鋪面。若再晚些,惹我不高興了讓謝郎將和離書換成休書,那你可就要成為流落街頭的棄婦了!”
我隱忍不發(fā),貼身丫鬟小蘭卻突然從人群中沖出來,狠狠一巴掌扇在葉青青臉上,打得她頓時瞪圓了眼睛,緊緊捂著臉。
“不過是個奴婢,你竟然也敢打我?!”
小蘭呸了一聲沒理她,紅著眼眶上前質(zhì)問謝景書:
“謝大人!別忘了當(dāng)年你家窮得掀不開鍋,你差點被老爹賣去窯子里當(dāng)男妓,是小姐大發(fā)慈悲接濟(jì),你才有機(jī)會讀書入仕!”
“小姐花重金為你生病老母尋最好的大夫,幫你打通關(guān)系進(jìn)入京城官學(xué),這才有你后來的平步青云!若不是她,你現(xiàn)在過得怕是連城墻下的乞丐都不如!”
“如今你卻要恩將仇報,要把小姐趕出家門,拿走她所有的家產(chǎn)?!”
果不其然,小蘭話還沒說完,謝景書似是被戳破心事,臉色十分難看。
他從不對外說道自己的凄苦家世,如今在場的所有人卻都知曉。
也許當(dāng)年的謝景書對我還尚存幾分情誼,但隨著時間磋磨早已消失殆盡,腦子里只剩金錢權(quán)勢。
他冷臉揮了揮手:“來人,給我狠狠教訓(xùn)這個口無遮攔的奴婢!”
不一會上來幾個彪形大漢,強(qiáng)行將小蘭按在地上,一棍接一棍沖小蘭最脆弱的脊骨上打。
凄厲的叫喊刺得我心臟生疼,末了他們還不肯放過小蘭,捏住她的脖子,打得她雙頰紅腫將要滴血。
“你們放肆!有什么資格打我的小蘭?!”
小蘭是當(dāng)年祖母親自為我挑選的玩伴,這么多年也算蘇家半個管家。她行走在外,代表的是蘇家的臉面,無人敢像今日這般對她不敬。
謝景書今日打她,等于是將整個蘇家都踩在腳下!
我頭腦轟的一聲,拼命沖上前阻攔,卻被謝景書一把推倒在地上。
路面石礫割破我掌心,頓時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