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啊?!?/p>
楚淮聽到聲音,也有幾分詫異:“原來是,沈二姑娘?”
屋外,腳步聲慢慢靠近,響徹客棧二樓,似在尋找什么,終是到了屋門外。
“開門,開門?!蔽蓍T被人大聲拍響著。
聽到敲門聲音,楚淮聲音更是冷色,手中的劍又是收緊一分:“打發(fā)走他們?!?/p>
該死,原來是在找他。
冰冷的觸感,沈苑身子微顫幾分,脖頸滾動,忍不住退后去。
近在咫尺的距離。
她退一分,楚淮眼中更是凌厲一分。
“有什么事,我歇下了?”她急急扶著一側(cè)墻壁,才穩(wěn)住身形開口。
“姑娘,可見到可疑之人,官府在找人,他們要進來看看?!笨蜅U乒竦穆曇繇懫?。
進來,這副情景還得了?
緩下不安,沈苑放平聲音:“我歇下了,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是不是不方便?!?/p>
“開門,臨安縣辦事,誰敢阻攔?”一側(cè)官府之人可是不顧,就正欲沖進來。
沈苑更是著急:“我說了無人,便是無人,你們這般唐突放肆,就不怕我上平臨知州府去理論嗎?”
“家父乃是武安侯,外祖乃是平臨林家,若你們毀我清名聲,就不怕自己的腦袋?”
眾人推門的動作一頓。
屋外,清檀躍過眾人,雙手打開,攔在門前:“我家姑娘乃是華京武安侯府的二姑娘,我看誰敢擅闖,臨安縣官員辦事,就可以如此枉法不顧嗎?”
官員就算搜查,那也是要有地方搜查令的。
臨安縣乃是平臨城下轄管縣,別說有武安侯府在,若真是平臨林家之人,誰敢犯這個大不韙。
官府人最終一揮:“走?!?/p>
“二姑娘,他們走了,真是的,這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可疑之人?”清檀推開門就進去,點上燭火,嚇得愣在原地,驚聲:“二,二姑娘,南,南辰王殿下,你這是做什么?”
“別喊?!鄙蛟芳甭?。
等會再把那些人驚動,更是添亂。
這南辰王的手段,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清檀,你先出去,當作什么事情都無事發(fā)生?!?/p>
“二,二姑娘?!鼻逄椽q豫,那抵在自家小姐脖子上的,可是劍啊。
“我無事,你先出去。”
看著對方眼神示意,清檀猶豫再三,但最終還是咬咬牙,退出了屋內(nèi),緊守著屋子。
屋內(nèi),寒光一閃,長劍如靈蛇一般迅速收回劍鞘中,楚淮身子退步,身子無力虛弱幾分,癱坐到床上。
似從死神手中活過來,沈苑步子蹣跚,身子重重地倚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
目光放到對方身上,那宛若天人的剛毅面容帶著虛色,一襲暗藍錦衣,肩膀上早已被鮮血而沁。
“南,南辰王殿下,你受傷了?”
靠在床頭,楚淮將肩膀錦衣一扯而下,露出肩膀,拿起布條,準備簡單包扎。
“等一下?!鄙蛟芳泵凶Ψ?。
可能是出于醫(yī)者任心,見不得這般糟蹋處理傷口。
但是說出來,才悔之晚已,她話多些什么?
明知這活閻王的性格,她多事做什么。
“怎么,你來?”楚淮身子往后一靠,漫不經(jīng)心。
蹙了蹙眉頭,沈苑上前這才蹲在對方面前,剛是伸出手來,那雙纖纖玉手懸在半空中,又有著猶豫。
“本王會吃人?”楚淮突然開口。
雙手微不可見的顫動幾分,她脖頸滾動,掩下心思:“我,我……若我碰了殿下,殿下可別動我?!?/p>
她可是記得,上一世,沈佳寧在宴會上敬酒,不慎觸碰到他,便被元川當著眾人掌嘴。
從此顏面盡失,被家族而棄。
而在南辰王府的地牢之內(nèi),她攀附在他腳下,一手只是抓住他一角衣角。
便被他一掌擊飛了出去。
“嗯。”楚淮竟是點了點頭。
身子彎著腰,沈苑拉下對方錦衣,那傷口不算大,似江湖暗器的倒刺花勾暗器,血脈模爛,留下的傷口不淺,血色帶有黑跡:“有毒?”
楚淮竟也是沒有驚訝。
片刻,她吩咐了清檀去煮沸草藥水,里面加了艾葉。
半蹲著身子,沈苑目光之色盡在對方肩膀上的傷口。
醫(yī)者仁心,此刻,她都忘了,前世,她死在對方手中。
潔帕而過,一點一點清洗著傷口,臉頰的紅暈,給清冷的眉眼染上幾絲艷色。
女子低垂著眼眸,專注著手上的事,拿起小匕首,小心地切開傷口邊緣,讓毒液流出,再用草藥水沖洗。
將草藥糊涂抹于傷口周圍,再用布條包扎固定:“傷口雖是處理了,但是得有些日子,煎湯服用幾副下去,才能好全?!?/p>
她兩側(cè)臉頰碎發(fā),因為一番折騰,布滿細汗,一襲青衣,拂動之間,衣袖從他身前而過,半蹲著得身子,腰間微酸。
看著女子清塵面容,楚淮忽而開口:“本王可不知道,沈二姑娘,還會醫(yī)術?”
她的玉手一頓,臉上變換不停,卻被對方看在眼中。
處理好傷口,到一旁凈手:“我,往些年間,與人學了幾分?!?/p>
其實不是,那是前世,嫁到陸府之后,陸長胤一走便是五年。
等陸長胤而歸,成了她所盼之事。
她的醫(yī)術,也是那時候跟著城內(nèi)藥堂而學。
從屋外回來,沈苑遞給對方一碗米粥:“殿下,請吧?!?/p>
一襲青色錦衣,他一手接過,袖口繡著精細的鎖云紋,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一股龍涎香淡淡傳來。
他倒不怕有毒。
竟然真的喝下……
面色虛色無力幾分,雖是同一人,不免少了往日那幾分那矜傲之感。
輪廓勾勒出那張完美無缺的側(cè)臉,似乎天山一角的雪山,只可遠觀不可褻瀆。
真是……妖孽。
難怪能讓不少京城貴女傾心,就連沈佳寧也是……
“既然殿下傷口已經(jīng)處理好了,殿下可以離開了?!?/p>
如今,得將這尊瘟神,趕緊送走。
楚淮身子后仰,靠在枕上,彷佛他才是這屋子的主人:“走?你不是說我這傷口,得要些日子,還要一陣子煎湯藥服?”
真是……亂說話。
內(nèi)心,沈苑真想拍給自己一嘴巴:“殿下身體壯健,這傷口自然無大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