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汐,是不是謝知奕恢復不了記憶了,哎,他怎么能認成你妹妹呢?”
“沈婉也真是的,我怎么勸她都不聽,你知道的,她從小就喜歡搶你的東西,我再說說她行么?”
電話外里的爸爸有些低沉,沈婉是繼母所生,無論他怎么平衡都沒用。
“不用了,能被她搶走的東西,太廉價?!?/p>
沈汐苦笑了一聲,回想起剛剛謝知奕對沈婉的評價,心中泛起一股苦澀。
曾經(jīng)相戀五年,寵她入骨的人,亦會留有嫌隙。
更何況是沈婉呢。
罷了,既然謝知奕想演,自己就陪他演下去。
只是五天之后的婚禮,他注定要失望了。
即使已經(jīng)下定決心,可沈汐輕微顫抖的手暴露出了內(nèi)心的不平靜。
謝知奕出身高貴,卻肯在沈汐面前低下頭顱,卑微求愛無數(shù)次。
她隨口的一句好看,謝知奕便在全城種滿了粉色郁金香。
知道沈汐愛馬如命,他便把花費數(shù)億買下最貴的馬場,以無償贈予的形式讓她成為最年輕的圈內(nèi)女王。
宴會上,只因為一句沈汐配不上謝知奕的奉承話,他便當場冷臉,轉身就走。
從那以后,沈汐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人。
正是因為謝知奕的愛是真的,才會讓沈汐感到痛不欲生。
如果要靠行動證明才能繼續(xù)得到他的愛,那她寧愿不要。
一陣嘈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沈汐匆忙擦去額頭上的血跡。
謝家的親朋好友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正往這里趕。
今天是謝知奕出院的日子。
有人發(fā)現(xiàn)了角落里的沈汐,冷哼了一聲。
“還妄想謝少認出你,做一出丑小鴨變白天鵝的美夢呢?為了攀高枝臉皮可真厚?。縿e忘了醫(yī)生的警告,要是讓謝少再受刺激,你可負擔不起!”
“沈汐,你還不明白?謝少喜歡誰,誰才是謝家夫人,搞清楚自己的地位!”
沈汐沒有回應帶著惡意的言論,只是點了點頭,作勢要走,卻被想看熱鬧的人強行推進了病房。
“哎呀,怎么都來了?!?/p>
沈婉故作害羞地從謝知奕懷里起身,匆匆扣上領口的扣子。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臉面帶薄紅,鎖骨處幾個曖昧印記若隱若現(xiàn),一看便是動了情。
沈汐呼吸一頓,心中泛起一股密密麻麻針扎似的疼。
即使她不在,也要演戲逼真到這種地步么。
眾人頓時起哄,“看來謝少的身體是恢復了,精力十足啊?!?/p>
“還是婉小姐照顧的好,嘖嘖,越看越覺得天作之合啊,五天后的婚禮我已經(jīng)開始期待了?!?/p>
沈婉贊賞地看了一眼帶頭說話的人,轉而低下頭嬌嗔。
“哎呀,那么快就到日子了么,可是......”
她伸出細長的手腕在謝知奕眼前晃了晃,狀似不經(jīng)意間提起。
“我聽說只有戴上謝家傳下來的翡翠鐲子的女人,才是板上釘釘?shù)闹x家兒媳?!?/p>
沈婉撲進謝知奕懷里,眼睛一癟就要落下淚來。
“之前哥哥把鐲子親手給我戴上,可是姐姐一直嫉妒我,把鐲子搶走不肯還來,對不起......這樣懦弱的我不配當謝家兒媳嗚嗚嗚”
謝知奕輕佻眉頭,視線環(huán)繞一圈。
“有這事?”
眾人沉默了一瞬,連連點頭。
醫(yī)生說了,這場失憶無藥可治,誰也不想當出頭鳥,去賭謝少恢復記憶少得可憐的概率。
畢竟沈婉是謝少自己選擇的女人,站她這邊永遠不會出錯。
“嗯,我知道了?!?/p>
謝知奕抬頭,直直看向一旁的沈汐,眸底淡漠又疏離。
“把婉婉的鐲子還回來?!?/p>
沈汐下意識握緊了拳,不可置信的看向謝知奕。
當年謝知奕執(zhí)意要與她在一起,直截了當拒絕三代世交的聯(lián)姻,此事牽連重大,謝知奕自愿承受家法免去世交怒火。
在祠堂前生生受了三十八棍,又在雨夜跪了三天三夜。
最終,父母一聲嘆息,將鐲子放到了他手里。
“既然你認定了,那就給她吧?!?/p>
沈汐本打算親自把鐲子送回謝家老宅,可他居然要讓自己把鐲子給沈婉......
她倔強地抬起頭,聲音帶著一股啞意。
“不?!?/p>
謝知奕唇角愉悅地勾起,說出的話卻讓沈汐的心一沉。
“動手?!?/p>
幾人立刻上手用蠻力制住了沈汐,整個人被強硬推到了墻上,原本受傷的額角再次崩裂,她用力掙扎,手臂多了數(shù)道紅痕。
那枚鐲子圈口剛好,有人拉扯不出,逐漸失去了耐心,竟徒手捏斷了她的手骨。
“啊?。?!”
骨頭崩裂的聲音如悶雷炸開,沈汐冷汗直流,左手傳來的剜心疼痛讓她說不出一句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人邀功似的將鐲子遞到沈婉面前。
謝知奕慢條斯理的接過,親自將鐲子給沈婉戴上。
眉眼溫柔,就像那天一樣。
病房里瞬間充斥著歡呼聲,所有人離開后,都沒人在乎過角落里還有一個沈汐。
只有沈婉回了頭。
“姐姐,別忘記回家哦~”
“你可是謝家的保姆呢。”